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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葉明懷堅持不接刀,直直面對喻浚,「我堅守心中光明,那就更不可能殺了他,這件事情說到底了,究竟與他何關?」

  「即使這是真的,當年師弟也只是個小嬰兒。」葉明懷眼神明亮,「去殺不相干的人泄憤,這就是師父你要讓我懷的光明嗎?」

  「閉嘴。」喻浚冷冷道,「你是要違抗師命嗎?」

  葉明懷難以置信,看向喻浚,就好像他從來不認識這個人。

  喻浚深吸一口氣,又說:「你連師父的話也不聽了嗎?」

  剎那之間,葉明懷眼淚奪眶而出,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卻還仰著頭,認真地看著喻浚。

  「師父。」葉明懷咬牙道,「做人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武功差,但這點道理,我還是清楚的。」

  說完這句話,室內又再次歸於寂靜。

  喻浚拿著的短刀顫抖,他似乎是忍了又忍,最後,垂下了肩膀。

  「是,師父願意保你,願意保你心中正道——如果你堅持那是正確的。」

  喻浚說完這句,飛速提起刀,對準自己的咽喉:「那咱們便黃泉之下再做師徒。」

  喻浚這是以死相逼!

  葉明懷當即從地上一躍而起,卻也來不及奪刀,他只來得及把喻浚手腕一撞,短刀橫飛出去,飛向座位上的三師叔。

  三師叔提起手邊扇子,一打飛到他面前的短刀,那短刀便在空中轉彎,最後,跌落葉明懷腳邊。

  「當——」

  金石相撞之聲猶如輓歌哀鳴,葉明懷重重墜地,片刻後,他看向面容冷漠的在座師父們,手指顫抖著,撿起短刀。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選,仰起脖子對著天空,發出了一聲如野獸般的嘶吼。

  ·

  一遍過了。

  吳光霽直到自己眼角眼淚流出來,才發現這場戲原來已經一遍過了。

  他沒有用喇叭,而是抬腳跑到演員中間,展開雙臂對著還在工作的每個部門揮動拳頭。

  「cut——!cut——!cut——!」

  撕心裂肺的喊聲迴蕩在攝影棚內部,喊聲透露了吳光霽有多麼興奮。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導演會不興奮紙上的東西倏忽出現在他們的鏡頭中,沒有一個導演不興奮於完美的演出!

  汪平卻已經沒有力氣去顧及這件事情了。

  汪平手中握著刀,癱軟在地板上,眼淚還一直接連不斷地從眼眶裡面湧出來。

  汪平出不了戲,他陷在葉明懷的絕望里——一邊是師父,一邊是師弟,還有一邊,是他從未見過的父親。

  葉明懷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孩子,面對這種死局,他又能怎麼辦?

  汪平不知道怎麼幫他,只能讓眼淚一直流。

  實話說,這一幕還是非常美的,驚世駭俗級別的美貌坐在天青色的衣衫中,恍如仙人坐在雲端哭泣。

  但是季走哪裡有心思管這些。

  季走最不希望傷心的人坐在這裡哭,即使他們私下練習時季走已經看過無數次,他還是會心如刀絞。

  季走匆匆走過去,他在汪平面前蹲下,舉起手在他面前上下試探了數次,最後,一把將他拉入了懷中。

  「汪平哥。」季走鬆鬆地環著汪平的背,輕拍他的背脊,「不哭了。」

  這個姿勢非常曖昧,雖然不至於是擁抱,但也肯定是半個擁抱了;季走蹲在汪平面前,差一步兩個人就要相互貼上。

  但是現在,這個姿勢曖不曖昧,汪平來不及去考慮,他看了一眼確認季走沒穿戲服,便將自己的眼睛靠住他的肩膀,沉默著繼續流淚。

  季走進退維谷,只能保持非常彆扭的姿勢支持著汪平,直到他慢慢冷靜下來,不再流淚了。

  汪平輕輕抬起頭,有點不好意思地擦眼睛,摸到塗了睫毛膏的眼睛忽然響起了什麼,趕緊去看季走肩膀。

  ……果然黑了一片。

  「我……你……」汪平尷尬得不知道怎麼說,這個時候,湯宏圖向他走來,解救了他。

  「汪平小友。」湯宏圖向他伸出手,「終於出戲啦?」

  汪平趕緊把自己的手放到湯宏圖手上,借了一點力,自己站起來,揉揉眼睛,很不好意思:「是……嗯,湯老,不好意思……」

  「沒關係,能入戲是好事啊。」湯宏圖笑道,「能和你合作,我很愉快,真的是後生可畏啊。」

  汪平呆呆地看著湯宏圖。

  他沒有聽錯吧???

  他入圈初心,他最尊敬的演員湯老師,夸……誇獎他了?

  「謝謝!謝謝湯老師!」汪平連連鞠躬。

  湯宏圖大笑起來,抬手摸了摸汪平頭髮,最後丟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可是,要保持現在的狀態一直下去,也是很艱難的事情啊……」

  ·

  湯宏圖那句話餘韻無窮,汪平和季走不解其意,反覆琢磨,最後也不知道到底啥意思。

  不過,等到這場大戲的每個鏡頭都全部拍完,一直跟著汪平的紀澤陽也算是對他放下了心,驅車離開,去陪他家別的藝人了。

  隨著大戲落幕,接下來,也就到了葉明懷去殺蕭存燈,季走和汪平對戲的時間。

  這日,兩個人剛化好妝來片場,就被場務抱歉地通知,他們今天的戲要延拍一陣。

  「真的很抱歉。」場務是個小姐姐,連連鞠躬,「昨天是導演晚上看的床簾說不行,我們連夜去杭州買了新的回來,還沒有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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