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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房過自己的小日子,誰也不會多多費心思在旁人的生活上。寄眉有院裡的事情要忙,常雯則照顧丈夫讀書,一直抽不出空深交。

  越到年關,硯澤越忙,這天晚上寄眉在燈下等丈夫回來。眼看夜深了,他還沒回來,寄眉等的困意襲來,昏昏欲睡。兒子早由奶娘抱下去睡了,金翠又不在身邊,她一個人等的無聊,也沒心思讀書,往炕上一趟,瞅著屋角發呆。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生完元毅有一年了,房事和以前一樣勤快,怎麼肚子還沒動靜。婆婆生硯澤和舒茗之間差了好幾年,難道自己也要等上幾年麼?

  正想著,忽然聽到外面人聲嘈雜,吵吵嚷嚷的往這邊來了。難道是丈夫回來了?莫不是喝醉了。可她嫁給表哥這麼久,從沒見過他喝的爛醉,酒後失態。所以恐怕不是他喝醉了。

  這時一個小丫鬟跑進來:“大少奶奶——”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發生什麼事了?”

  “大少奶奶,二門值班的小廝逮住一個鬼鬼祟祟的丫鬟,身上還帶了一封信。”

  這還了得,私下夾帶信件可是大事。寄眉忙起身向外走:“把人拉到前廳去,我要好好問問。這鬼鬼祟祟的丫鬟是哪個院子的,認出來了麼?”

  “我沒上前瞅,一聽到信就回來稟告您了。”

  “……”唉,辦事不如金翠利索。寄眉道:“罷了。”

  屋外擠了幾個人,見寄眉來了,不知誰嚷了聲:“大少奶奶來了——”丫鬟小廝立即讓開門口,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靜候。自打大少奶奶眼睛好了,生了小少爺,又得太太和大少爺的看重,地位越來越來牢固了。

  “都別在這杵著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罷。”

  將下人打發了,寄眉進了廳,見地上跪著一個丫鬟,模樣陌生,不是院子裡的大丫鬟。

  “……大少奶奶……饒命……”

  寄眉往椅子上一坐,冷聲道:“你做什麼了,怎麼知道我要你的命。”抄起桌上那封信:“這是誰讓你送的?”

  “……這個……奴婢……”

  不說也行,通過信的內容推測。一邊展信,一邊想,最好不要是男女私相授受的事,出了醜事,誰都不好過。寄眉尋常能用到的字,能認個差不多,這封信簡單,讀起來不費勁。大致掃了眼,樂了。

  “爹爹救女兒於水火……您若不伸援手,女兒死期將近……不能為您百年後盡孝……”挑了幾句重點念出來。寄眉笑著問那丫鬟:“這封信是邱姨娘什麼時候交給你的?”

  丫鬟見大少奶奶已經知道是邱姨娘要她遞信了,忙磕了個頭:“回大少奶奶的話,奴婢昨個給邱姨娘倒恭桶,她硬塞給奴婢,說要送回邱家去。奴婢瞧著邱姨娘可憐,腦子不靈光了,稀里糊塗的就答應了。”

  寄眉把信往桌上一拍:“去把邱姨娘叫來,我問問她到底想做什麼,蕭家供吃喝養著她,居然還敢聯繫別的人家。”

  見大少奶奶生氣了,做事的下人立即去叫邱姨娘過來。

  寄眉無意攙和硯臣那房的恩怨,但邱姨娘大半夜叫人帶信回,就必須要她親自出面處置了。

  過了許久,邱姨娘才病病殃殃的趕來,鬢髮散亂,面容憔悴,平時那股自鳴得意的嘴臉不見了。一見寄眉,估計意識到大難臨頭了,二話不說,往寄眉面前一跪:“大少奶奶,您行行好,給我個痛快的吧,要打要殺隨您,不要再折磨我了。”

  “哼,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我給你個痛快的,是我折磨你的麼?自作孽不可活,這封信是怎麼回事?”

  “……我活不了了,人人都欺負我,前個櫻桃給我洗腳,一壺熱水全淋我腳上了,全是血泡啊……嗚嗚嗚嗚……”

  寄眉心道,誰叫你讓人家給你洗腳,這不是活該麼。

  邱姨娘繼續哭:“這還不算完,她們說我生著病,不能吃別的,一日只給一碗稀粥喝,想要活活餓死我啊……對了,屋子裡還有大老鼠,吱吱磕桌角,我都要嚇死了……嗚嗚嗚嗚……”

  “……”寄眉道:“不要說這些,你老實回我,你送信想做什麼?”

  “我想要……我爹把我贖回去……我還未跟二少爺圓房……把我贖回去,或嫁或賣都行啊……”她抽抽噎噎的道。

  寄眉道:“你沒跟二少爺圓房,櫻桃她們整治你,必然不是出於嫉妒,因為什麼,你自個知道,還不是你本性惡劣,叫人沒法相處。”

  邱姨娘掩面哭道:“她們一個個心裡有怨氣都往我身上撒,二少爺不行,她們就像深宮怨婦,以折磨人為樂,我倒霉成了靶子。我不就說了一句‘二少爺若是不育,以後只能從大少爺那房過繼子嗣’,二少奶奶就不愛聽了,暗使丹兒和櫻桃折磨我……嗚嗚嗚……我再不給我爹寫信,我小命就要丟了……”

  寄眉一怔。

  過繼?

  ☆、第一百章

  過繼?寄眉聽到這兩字就懵了,她自己就一個寶貝兒子,哪有富餘的過繼給小叔子這一房。再者說了,沒見過庶出從嫡出這支過繼子嗣的。她臉色陰沉下來,對哭的帶雨梨花的邱姨娘道:“你在我面前裝可憐,哭哭啼啼的,不就想讓我做給你做主麼。既然如此,你居然還敢說挑唆我和二少奶奶關係的話,我看啊,你不值得一救。自生自滅去罷。”

  邱姨娘忙爬到寄眉跟前,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道:“您真的誤會我了,我怎麼敢生那樣歹毒的心思呢。我錯了,我說錯了,我自掌嘴巴,我自掌嘴巴。”說著啪啪自打耳光。

  寄眉最看不得別人作踐自己,一抬手:“行了,有話好好說。”

  邱姨娘自掌臉打的疼,大少奶奶讓她住手,她趕緊便停了下來,只一味為自己開解:“我腦子混了,說出過繼這種蠢話,觸怒了二少奶奶,更觸怒了您。我再不敢說了。”

  蠢即惡。況且邱姨娘未必是真蠢,就算是蠢,其中也少不了惡毒的成分。寄眉現在只慶幸沒叫她或者她的姐妹成為硯臣的妻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她是妾,沒地位,可隨意處置,若是真成了二少奶奶,對付起來可就費神了。

  邱姨娘先是爆出丈夫不能行房,又說把過繼的話抖落出來,擺明了想叫寄眉提防常雯。雖然過繼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實現的,但丈夫能眼睜睜看著硯臣絕後麼?

  寄眉心裡忽然沒了底。

  有些事明知道不太可能發生了,但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去擔心。尤其當這件事正戳中你心窩的時候。

  “……”寄眉冷眼睇邱姨娘。盤算著如何處置她。她是小叔子那房的財產,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是個大活人。

  這時邱姨娘嚶嚶哭道:“大少奶奶,您行行好,叫我把這封信遞迴邱家去吧。家裡來人,必帶著金銀,不會虧錢您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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