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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字不提在員工食堂叫的那一聲,和明擺著的秀恩愛。
白思禪看他正埋頭看文件,咬咬唇,坐在了旁側的沙發上,無聊地數著茶杯里的茶葉梗。
數完了完整的,又開始數有幾片缺角的。
何生楝走過來,坐在了她的旁側,聲音低沉:“生氣了?”
“沒。”
“還說沒氣,嘴巴都能掛醬油瓶了。”
畢竟是在辦公室,門沒有關,隨時都會有人推門進來。
何生楝倒是也規規矩矩,坐的板正,只是捏著她的一雙小手,晃了晃:“你怪我今天中午在員工餐廳里和你說話?”
白思禪說:“我以為你會一直把我們倆的關係保密下去。”
何生楝失笑:“這能保密到什麼時候?思禪,下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
“我原本就想今天辭職,”白思禪慢慢地說,“但中午你這麼一叫,弄得我整個下午都很尷尬。”
如坐針氈。
這種形容一點兒也不誇張。
同組裡的人不停地回頭看她,儘管沒有說什麼,但那些探究的目光已經足夠令白思禪不舒服的了。
“對不起。”
在白思禪以為還能繼續聽到何生楝解釋的時候,他卻認認真真地倒了歉。
“是我沒有考慮到,”何生楝說,“我現在鄭重地向你道歉,並保證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一定提前徵求你的意見,可以嗎?”
白思禪說:“你要寫保證書。”
桌上就有紙筆,何生楝隨手拿了張,低頭寫。洋洋灑灑一大段,最後落款,何生楝。
他還像模像樣的拿手指在印泥上按了一下,在落款的名字處印下指紋。
這原本就不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兩人各退一步,也就這樣過去了。
白思禪收好保證書,踮起腳尖,吧唧,在何生楝臉頰上親了一口。
恰在此時,許庭推門進來,正好看到女孩親吻何生楝的這一幕。
他立刻退了出去,嘴裡嘟囔著:“我什麼都沒看到啊……”
白思禪縮在了何生楝的懷裡,臉頰紅成小桃花。
何生楝好笑地看著小姑娘瞬間慫成小兔子,安撫地拍著她的背:“沒事,是許庭,他嘴巴嚴,不會到處亂說的。”
白思禪仍舊不肯抬頭。
門半掩著,許庭敲了敲門,聲音帶笑:“大哥大嫂,好了沒啊?我可以進去嗎?”
白思禪紅著臉,鬆開了抓住何生楝衣襟的手。
何生楝揚聲:“進來吧。”
許庭一進來,就瞧著這兩位並肩坐著,一個一本正經,一個臉蛋紅紅。
只是被人看到親親,臉就紅成這麼個小模樣,年輕真好啊。
許庭感慨著,也不廢話,直奔今日主題:“思禪,你幫我勸勸你姐姐唄。”
白思禪搖搖頭,聲音溫和而清晰:“我不會幹涉我姐姐的生活。”
許庭鬱悶了:“這不也沒讓你干涉麼?就是想讓你幫忙勸一下……”
白思禪依舊搖頭。
許庭長嘆一聲,繼而看向何生楝。
何生楝意志堅定:“我聽思禪的。”
得了,妻奴。
許庭愁眉苦臉:“我不就是想結個婚麼,怎麼就這麼難吶。”
何生楝與白思禪明擺著不會幫她了,許庭在這裡喝了幾杯茶,落寞地離開了。
白思禪仰臉瞧著何生楝的臉,認認真真地說:“我姐姐有自己的主意,我們不要去打擾她。”
“那你想認許庭做姐夫麼?”
“我姐姐的意願,就是我的想法,”白思禪想了一陣,有些苦惱,“可這以後該怎麼稱呼呀?要是他倆真成了,我是該叫姐姐呢,還是叫弟妹?你是該叫許庭姐夫,還是叫他弟弟?”
何生楝建議:“各論各的。”
白思禪想像了一下四人相見時候混亂的稱呼。
嗯……
終於明白為什麼兔子不吃窩邊草了。
晚上,白思禪旁敲側擊問了好幾遍外婆,終於是問出了點有用的信息。
其一,母親當年懷她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她是杜鶴的孩子,並且生了下來。
其二,白鬆口中和母親的那段真摯愛情,從頭到尾,就沒有存在過。
白思禪驚了。
外婆十分淡定:“我自己養出來的女兒還不懂?她當初嫁給白松,對外只說是為了愛情,這話騙別人還行,可騙不了我老婆子。”
白思禪剝出橘子來,遞給她一瓣。
外婆含在口中。
她吃了橘子,慢吞吞地說:“你媽媽就是看上白松的錢了。”
“……”
意料之外的回答。
外婆說:“你媽媽比你機靈的多,我卻寧願她不那麼機靈。”
這麼一句,止住了今晚的談話。
白思禪還沒下了要認杜鶴的決心,又一個重磅炸彈爆裂開了。
她親愛的姐姐,白思玉,被逼婚了。
這一逼不要緊,白思玉和許庭真槍實彈地打了一架。
確切地說,是白思玉對許庭的單方面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