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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推測是基於事實的,”唐絳振振有詞,“你想啊,自打數理文化節後,咱們家思禪小可愛就十分抑鬱,這是為了什麼?”
——因為想離婚。
“以前咱們數理文化節都是畢業後的學長們贊助的,這次何生楝怎麼突然來了?還不是因為咱們家思禪年年都拿數理獎?”
祝杏好摸著下巴:“好像有道理哎。”
她看了眼白思禪,掐了掐她的臉蛋兒,嘆口氣:“小白兔呀,你這可是被大灰狼給瞧上了啊。”
唐絳在旁邊表明心跡:“放心,思禪,比起來這樣的神仙一樣的人,我還是更喜歡我家接地氣的大傻。”
祝杏好安慰:“開心點思禪,就當平白撿了塊金磚;你想想啊,你隨手一抓就是個極品,錢多顏高活……嗯,這個先不提。況且,男未婚女未嫁——”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一臉憐愛地瞧著白思禪:“你看你們都這樣了,要不試著交往一下?”
白思禪搖搖頭:“何先生沒這個意思。”
——他不過是想找個人來應付家裡的逼婚而已。
祝杏好並不同意她的看法:“那難道這些都是巧合?都這麼巧地撞一塊了?”
白思禪打開自己的電腦,默默地繼續開始研究前天沒能處理掉的那個小bug。同時在討論組裡發了消息,通知隊裡的其他幾個人,明天下午在2A405集訓。
她與同專業的四個人組成了隊伍,共同衝擊今年數理文化節壓軸的大數據比賽。
幾個人輕輕鬆鬆地過了預選賽,但聽說今年決賽的題目有恆科的人參與編寫,會比往常難一些。
白思禪也沒有掉以輕心。
入學第一年,在同班同學還在享受大學的輕鬆時,她就跟著學長學姐組隊參加各類比賽;大二的時候就主動找了同專業有著共同興趣的人組隊,也是那一屆文化節中,唯一一個拿了一等獎的由純大二生組的隊。
這也是班上很多男生後來不敢追白思禪的原因。
實在是太優秀了。
但也有不肯放棄的勇士——
譬如同班的施明西,軍訓時,就敢於上台唱歌表白白思禪;軍訓結束,在宿舍樓下擺玫瑰花和蠟燭,結果被舍管大媽拿水管給干滅。
已然成了信電學院的一段傳奇。
然而白思禪仍舊不為所動。
她客客氣氣地找施明西談話:“我不能剝奪你追求的權利,但也請你不要干涉別人的正常學習生活,好嗎?”
打那之後,施明西還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但當白思禪開始組隊參賽的時候,施明西愣是熬了一周惡補賽題,成功通過考核,加入隊伍。
祝杏好之前也感嘆過,說施明西這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情種。
只可惜了,白思禪是塊石頭。
數理文化節統總不過兩周,衝刺決賽的這段時間裡,白思禪將離婚事宜拋在腦後,心無旁騖地刷題,同隊伍里的其他幾個人參加老師的相關培訓。
而何生楝,也再未打過電話過來。
直到決賽那日,白思禪才又瞧見了何生楝。
他今日倒沒有再穿西裝,黑色的褲,淺灰色的上衣,旁邊是另一個年輕的陌生男人,兩人同學校的書記主任們坐在一起,遙遙看過去,十分矚目。
白思禪這才發現,這次決賽,觀眾席前排,幾乎都被妹子們給占滿了。
這是以往都不會有的事情。
決賽的地點設在文體館,還接了大屏幕來進行直播,也可以說的上是與時俱進了。
——去年的決賽雖然也是在文體館,可遠遠沒有布置的如今日一樣正式。
白思禪深深吸一口氣,坐在了電腦前。
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五分鐘。
前排席位。
許庭百無聊賴地轉著手上的筆。
一個失手,筆自他手中飛出去,跌落在何生楝面前,啪嗒一聲。
何生楝目不斜視地將筆遞給他:“安靜點,正比賽呢。”
聲音難得嚴厲。
“不是,楝哥,這有什麼好看的啊?”許庭百思不得其解,壓低了聲音問,“你贊助也可以說是扶持人才了,但推了會議來這裡看,就有點浪費時間了吧?”
這不符合你工作狂的形象啊。
當然,最後這句話,許庭沒有說出口。
何生楝沉默不語,只專注地看著台上的人。
許庭順著他的目光瞧過去——
他在看的是一隻正在答題的隊伍,隊伍名起的還挺別致,叫做“樹上的鳥兒成雙隊”。
許庭樂了。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的挺有創意哈。
還沒樂完,大屏幕上切到了一個女孩正在答題的畫面上,許庭驚了。
少女穿了件簡簡單單的純白色polo衫,胸口處還印著院徽;她簡單地扎著馬尾,一雙桃花眼裡似乎含著星光,專注地瞧著屏幕,水蔥一樣的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
乾乾淨淨的一個小美人兒。
許庭頓悟了。
合著何生楝巴巴地跑了這邊來,是為了這麼個小姑娘啊。
這可真是……枯木忽逢春,萬年的老樹要開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