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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蓮!」混沌想要衝出那珠子的束縛,可是她發現自己的力量像是不知不覺的消弭了。她能夠聽看世界的動靜,能夠看到世界的變化,可就是不能夠擺脫自己的困境。混沌青蓮存在了千萬年,從來沒見過她殘損的模樣,如今蓮葉凋零了,這說明了什麼?五內如焚,可她現在就是一顆被重重束縛著的混沌珠。

  「我在。」柔和的聲音傳了過來,使得那焦躁不安的心立刻就平靜下來。「這是開天大劫中最後一場劫難,我們都不會死。或許等到天道之力衰退,我們就能夠掙脫這個新世界在我們身上的束縛,掙開那些新法則。如果你先醒來,你一定要記得回來,記得帶我轉世之軀回天池找我。」青蓮的話沒有說盡,其實也不必說盡。

  四面很靜,只有這一道聲音在混沌的心中迴蕩,她木然地看著混沌珠被鮮血染紅,極大的壓力與痛苦使得她封了自己的心竅,而那鮮血也一絲絲的滲透。矇昧無知是混沌,大徹大悟依然是混沌。天道無法徹底摧毀屬於混沌的力量,這是一種兼魂滅與新生於一體的力量。「等到天道衰退□□不行,我的劍將重塑天道法則。」混沌低喃了一句,洒然一笑。之後的一切,又是個艱難的旅程。心竅因極度的痛苦而蒙蔽,又將被極大的痛苦給喚醒。

  脫離了混沌的世界,天道正其秩序,有了仙,還有了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混沌世界,可是將那開天大劫降臨時候的情景說得宛若親臨。人們朝拜仙人,向著那夢寐以求的仙境追去,而仙人則是幾度在曾為混沌世界中心的南溟天池徘徊。滄海桑田幾經易轉,那沉在了池子底下的青蓮忽然間又浮了上來。

  很強盛的劍意,像是要將高天戳出一個巨大的窟窿,就連那世界的天道都為之震動,劫雷一道道的落在了那乾涸龜裂的天池中,濺起了一陣陣泥塵。而在那萬千泥塵中,站立著一個散發赤足的女人,她的手中提著一柄盈著青光的劍。茫然的行走在了南溟天池邊,她不知道自己在找尋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走去哪裡。又一道雷火降在了她的身上,她在火光中明艷的笑著,忽地又化作了一顆珠子,重新陷入沉睡的狀態。

  青色的劍插在了地面上,千百年中飽嘗風霜雨雪。

  一個誤闖入天池的年輕人,虔誠地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拔出了那柄神光萬丈的長劍,他朝著四面望了望,最後目光凝聚在了那一池平靜的水上。水波蕩漾,一個青衣女子似是在水中朝著他笑,用力地揉了揉眼,他往後退了一步,險些被自己給絆倒。「你拿著這柄劍,你會登上仙帝之位……等到下一場劫難降臨時候,你會來找我,而這柄劍會重新回到它的主人手中。」水中的倒影被雨點打散,這池子處忽然間湧出了一股極強的極為神秘的力量,青年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這股力量給送了出去。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手中還緊緊地握著那柄散著淡光的長劍。

  「木弘,你在看什麼?」另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年人搖著手中的鈴,他的身後一條蛇瞪著如同銅鈴大的眼睛,正「嘶嘶」地吐著信子。「你的長劍是哪裡來的?一看就是好東西啊,你小子厲害了!」少年人趕前幾步,用力地拍了拍木弘的肩膀,正打算伸手去摸那柄長劍,就被木弘給避過了。「小氣!」紅衣少年用力地哼了一聲道,「快走吧,姬典他們可還在等呢,咱們五兄弟可是要成為仙帝的人,怎麼可以浪費時間!」

  一青一紅兩道身影走遠,南溟天池似是處在了雷暴的中心,那股極為強勁的力量與天道之力攪盪在了一起。自此之後,南溟天池再無人際。

  「那兒有股神秘的力量,誰也靠近不得。」

  「那兒是神明居住的地方哩!冒犯者只有死!」

  ……

  各種各樣的傳說在十洲之地流傳。

  青蓮根精始終盈著一層淡淡的青芒,直至有一天,忽然怒放。

  ☆、第107章 107

  四面八方的煙火將黑夜襯得有如白晝。

  寒冷的風從窗fèng間吹來,拂到了脖頸上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陵光緊了緊圍巾,往後一仰,就將自己陷到了沙發中去。千百年的時光從指fèng間流過,原本不見人跡的幽天山忽然間就被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占據,說她們居住的小木屋已經成了古屋,算是珍惜文物,那腆著肚子的中年男人手一揮,這兒就成了景區,她們也從裡面搬了出去,混入了俗世中。其實本來就有到世間遊歷的心思,不然憑藉她們的本領,手一揮,就可以將幽天山隱去,哪裡容得外人踏入。

  陵光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感慨這時間的流逝。這時候從廚房中傳來了一道大喝:「陵光,你要死了?你就不能來幫忙麼?什麼事情都讓我一個人做?」陵光立馬從沙發上彈起,笑嘻嘻地望著那一手拿著鍋鏟,一手叉腰的女人。都怪這人類社會,都怪石玉璧那廝,將元絡帶的一副兇悍樣!「我來了。」口頭上如此應道,可是那腳步可是一點兒都沒動。

  「得了得了,你別過來。」元絡重重地哼了一聲,一轉身又折回了廚房中去忙忙碌碌。陵光伸了一個懶腰,趿拉著拖鞋朝著廚房重地走過去,她笑道,「幹什麼要自己動手啊,施個決多簡單的事情?再說咱們也不需要吃這些東西啊。」這千百年過去了,懶惰的習性絲毫未改,反而有加重的趨勢。伸手正想環住元絡的腰,哪知道一閃身,自己的手中多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魚。「殺魚,去鱗片!」那廂已經下了命令,油鍋中響起了一陣爆炒聲,「你仔細些,今年輪到石玉璧她們來這。」也不知道從哪年開始,興起了過年這習俗。石玉璧那廝同陵光一樣是個懶貨,可是蕭問情那廂與元絡一拍即合,一合計,便定下了個輪流過年的規矩。

  這才上菜呢,門鈴就響了起來,那兩個傢伙來的還真是及時。陵光開了門,鄙視地望了那笑得蕩漾的石玉璧一眼。除夕夜下著雪,只不過屋子中暖洋洋的氣氛一下子便將那寒意給驅逐了。蕭問情還知道客氣客氣,石玉璧那廝就像入了自己家一般自在,對於陵光的神情熟視無睹,她遞給了元絡一封紅色的信。陵光哪裡按捺得住,她趴在了元絡的身上,念道:「孟津一渡。」頓了頓,她又問道,「這是什麼意思?裡頭是什麼?」

  「我無所不知的陵光上神啊……」石玉璧將音調拖得老長,她悶聲一笑道,「你這是沉溺於食與色中,成了不學無術的陵光了?」

  陵光將紅色的信封揣到了懷中,哼了一聲道:「不就是八百塊錢嘛,你還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趕緊吃了滾回去,不要打擾我和元絡的二人世界。」

  石玉璧輕哼了一聲,她轉向蕭問情問道:「你要吃什麼?慕華可是難得下廚呢。是吃這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呢,還是嘗嘗『鳳凰台上鳳凰游』?或者『燕糙如碧絲』?」

  「不就是幾道菜麼,還說得情意綿綿。」陵光很不滿地嘟囔了一句,轉頭望見了元絡那意味深長的眼眸,又討好的笑了笑道,「嘗嘗這『金玉滿堂』?」太座大人要吃蝦,哪裡能讓她親自剝呢。一面伺候著元絡,一面還朝著石玉璧甩白眼。

  送走了那對,陵光癱在了沙發上一點兒都不想動彈,洗碗這種活計別說是她就連元絡也不樂意做,扣了個響指,只聽到叮叮噹噹一陣響,桌面上的碗都飛到了廚房中,自己料理乾淨。「這孟津一渡是什麼意思?」陵光問道,知道其中放著八百塊錢,那也是通過神通偷偷瞧得,想必石玉璧那廝也知道了,在心中偷偷地笑呢。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元絡坐在了陵光的腿上,手輕輕地點在了她的額頭,懶聲笑道,「用八百諸侯渡孟津伐紂之典,孟津一渡,就是八百咯。還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上神呢,連我都覺得丟人!」

  陵光早在元絡的一笑中失了神魂,她伸手攬住了元絡的腰,湊在了她的耳邊呵了一口氣,低喃道:「好啊,連你也笑我。」

  「我笑你的時候多了去了,你待如何?」元絡橫了陵光一眼,輕哼道。盈盈一笑,當真是媚眼如絲,在這俗世中,少了幾分清冷的韻致,倒是多了一脈風情。陵光真是愛慘了元絡的各種模樣,她捉住了元絡的手,一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元絡凝視著陵光,她的眸子中夾雜著淡淡的笑意,將手收了回來,輕輕地放在了陵光的腰際,隔著幾層衣服猶能夠感受到那股令人發燙的熱度。

  輕輕的吻落在了眉眼間,手順著衣擺往上遊走,如流水划過肌膚。元絡的眼眸似是煙雨江南般朦朦朧朧,而臉上的紅cháo如夕陽半沉西山時候帶出的一脈霞彩。細語嚶嚀如春雨敲窗,又像是雨中搖動的風鈴,清泠而又纏綿。陵光像是個醉酒的詩客,她湊在了元絡的耳邊低語輕喃:

  「誰說我不學無術啦,我還會作詩填詞呢,你聽!」

  「吳羹鱸膾香醪,度今宵。幾曲琵琶彈罷、又吹簫。凝秋水,如夢魅,太妖嬈。終為美人一笑、折了腰。」

  作者有話要說:  除夕快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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