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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我同你一起上戰場。”徐楨卿道。

  “不可,你又非武將。”楚西道。

  “我要同你一起。”徐楨卿小聲又執拗的說。

  楚西嘆一口氣,低頭將自己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楨卿鼻息間桃花酒的酒香悠悠散開。“君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徐楨卿別開臉:“你還記得。”

  楚西笑到:“你那時病了,燒得雙頰通紅,眼睛水汪汪的。我心裡又是愧疚,又是想抱抱你,簡直百爪撓心。怎會忘記?”

  “你就知欺我。”徐楨卿抬眸瞪他。

  楚西有些得意的笑了幾聲,去吻楨卿的下巴。粗糲的鬍渣扎的楨卿有點不舒服,但是楨卿迎了上去,輕輕吮了吮他的唇瓣。楚西呼吸一重,這個溫柔的吻立刻變的激烈起來。楨卿被一下子壓在床上,他伸出胳膊摟住楚西,閉上了眼睛。如果能夠永遠停在著一夜就好了,楨卿想。

  楚西的神色在模糊的光線中逐漸變得堅定清晰了起來。

  戰前的最後一夜。

  壓倒性的優勢。

  迎戰定是慘敗,退兵——也沒有後路了。

  縱使運籌如徐楨卿,也心知肚明這是一場必輸無疑的戰鬥。但是誰也沒有說。

  激烈的馬蹄聲劃破夜空!

  守門的西疆士兵循聲看去。只見一個黑影縱馬而來,手持長劍,劍上星光凌冽。

  像從黑夜中衝出的惡魔。

  楚西面沉似水,大喝一聲“閃開!”

  那兩個西疆士兵竟然下意識退了一步。

  寒光閃過,兩具屍體倒下。

  往昔所有的招式都在腦袋裡迴旋,楚西氣勢如虹直衝拓跋鳶所在的營帳。

  縱使境地絕望至此,也還有一線曙光。

  楚西一劍錯開迎來的斧頭,順勢彎腰,長劍閃電般刺向敵人的腰腹。鮮血噴涌而出。

  只要我殺了拓跋鳶,就可以贏下此戰,守住南朝。

  被驚動的士兵蜂擁而上,大刀和長矛自四面八方而來。

  楚西躲避不及,被一刀砍在背上,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劇痛化為銳意將他血脈里的意氣激了出來。

  十八歲的楚西面容青澀,男兒就當習得一身武藝!保家衛國!威震天下!

  楚術道,戰死沙場,是一個將軍的榮耀!

  楚西大喝一聲,奇蹟般的從包圍中沖了出去。

  離拓跋鳶不過百米。

  就是死在這裡,我也值得了。

  楚西這麼想著就沖了過去,翻身下馬,一劍挑開門帘。

  拓跋鳶立在軍帳中,手中一把長長的彎刀,眼中赤炎燒灼。竟敢如此兵行險招!好膽量。好!好極了!

  後面的士兵沖了上來。

  拓跋鳶立刻抬手制住,“退下!”

  “大王!”

  拓跋鳶邪氣地笑了笑,眸子狡黠地一閃。“他有膽子千軍萬馬中來,我便有膽子單槍匹馬地要他的命!”

  這一點琥珀色不合時宜地讓楚西突然想到了楨卿。十丈軟紅塵在他心尖上輕輕一掃,楚西心裡一疼又一緊,喘了口氣,握緊了劍柄。

  拓跋鳶腳步一動,直衝上來當頭一刀劈下!

  楚西一閃,那長刀便如影隨形招招往要害攻去。明明是一把長刀,卻如毒蛇一般靈活,幾十招下來還是近身。

  “你家軍師知不知道你來?”拓跋鳶在他耳邊笑著說了句,一邊說長刀一邊壓著楚西的長劍。

  楚西以一個及其扭曲的姿勢堪堪抵住正往他頭上壓的長刀,雙手發抖。“廢話!”

  拓跋鳶突然撤掉長刀,回手朝楚西腿上就是一刀。

  刀鋒弧度極大的長刀劃出了一道深而長的口子。楚西晃了一下,青筋一根根從脖子上突了起來。

  拓跋鳶抱歉似地“呀”了一聲,抖了抖長刀,血跡順著刀鋒流下來,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楚西恨恨地瞪著拓跋鳶的眼睛,長劍如白虹貫日,拓跋鳶不躲反上,鏘地一聲撞了上去,長劍滋滋地向下滑,楚西赤紅的眼睛離刀尖越來越近,拓跋鳶剛覺不妙,手中刀便被一個微妙的角度挑動“咣”的一聲摔在地上。

  長劍朝前送去,拓跋鳶一腳蹬在楚西刀口上借力後翻,往旁邊一滾順手抓起擱在一邊的弓箭。楚西吃痛,劍尖一頓便瞬間被拓跋鳶抓住時機躲了過去,再穩住時一道箭便唰的擦過耳側!

  拓跋鳶抽箭上弓幾乎不待瞄準便再次放箭!

  楚西迅速翻滾,傷口猛地裂開,鮮血潑灑。楚西渾身血污,唯有眼睛亮的駭人,一手拄著劍,復又站起身來。

  拓跋鳶挽弓如滿月,柔和地笑著盯著他:“楚西,其實我很不懂,你為楚遠之賣什麼命?”

  楚西吐出一口血沫,道:“非為他,但為河山!”

  拓跋鳶噗呲一聲笑了,“不,你還是為了一個他。”

  沒有人明說,但他們還是明白此刻的“他”已經換了一個人。

  楚西突然及其柔和地笑了一笑。

  在這當口,外面突然喊殺聲四起,拓跋鳶一愣,楚西立刻撲了上來!

  箭羽和長劍擦過,各自沒入血肉之中。

  拓跋遠悶哼一聲,捂住肩上傷口,瞪著肩上插著一隻箭的楚西。

  此時其實勝負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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