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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昭不自覺得鬆了口氣,利益一致也就沒必要太隱瞞,而且他做的事也不是十分隱秘不能告人的。喝了口茶,把事情大概說了。

  女子當政前朝是有過,但禮法發展到現在,女子當政有好結果。曾初識,廖夫人與宋太后的關係,已經決定了他的立場。太后與皇帝利益一致對他更有利,給太后也就是給皇帝辦事,協作關係比敵對關係更讓他輕鬆。

  宋太后推行稅制改革的根本是兩項,一是減輕農業稅,二是提高商業稅,尤其是鹽稅必須收起來。

  大楚開國皇帝是佃戶出身,小一窮二白當了皇帝,想法就比較神奇了。一個小農出身的窮diǎo絲,當皇帝之後他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掌控錢財的就是農民,然後從骨子裡鄙視商人,認為這種商人不可能有錢的。

  在定稅收的時候,奇葩事就來了,皇帝就認為有錢的農民要多交稅,從開始時農業稅定的就不低。備受鄙視的商人,因為地位低下,屬於需要被可憐的人君,在王朝的最初就是知府官員在衙門門口放個箱子,到交稅的時候,讓商人隨意交點完事。

  王朝最初休養生息階段還不明顯,到中期之後,商人開始有錢了,這樣交稅的方式,結果就是官商勾結。後來就發展成官員收不起稅,只得派太監去收稅。就是這樣收稅,每年的收上來的錢仍然很少很少,朝廷收不上來錢,下頭農民叫苦連天,錢全部跑到官員和富商手裡。

  民間千萬身價的巨富之家都不在少數,家裡修的不比皇宮差。官員更不必說了,前朝告老的一個尚書,他有六個兒子,然後一個兒子又有個九個孫子,到分家的時候每個孫子仍然能分到三千畝地,貪污的有多厲害就可想而知了。

  這回孟昭出去,重點查的是鹽稅,鹽稅是歷朝歷代的重點稅收。按宋太后的想法,只要把稅鹽拿下來,朝廷再也不用錢的問題。大楚鹽稅的運營方式,從初期就有問題,到中期更為嚴重。鹽商們為了更好的勞錢,官員們為了貪的更方便,便弄了一個綱領名單,以前鹽引條子好歹是變動的,現在就是專營,其他人根本就摸不到。

  太久的朝代也不用去對比,就上一個王朝,同樣人口,賣出去的食鹽價格相同。但每年鹽稅少了一千萬兩,連前朝的零頭都沒有。

  “這些個貪官jian商……”葉景祀都有點無言了,他是一直在京城,外頭民間是怎麼樣了,他是一點都不知道。

  杜俊也驚訝了,沒想到已經黑暗成這樣,停了一下問孟昭道:“你外出查訪這麼久,覺得要如何應對。”

  孟昭笑了笑,道:“還能怎麼應對,俗話說得好,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都殺父之仇了,那肯定只有……”

  說到這裡,孟昭直接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天下間的貪官,就是把官員全殺了,只怕也殺不絕。實在是薪俸太少,養不住啊。”葉景祀說著,其實也不怪官員貪,大楚的薪俸制度太坑爹,許多京官一年薪俸不過一百多兩,要是一點不貪,官員別說享受生活了,一家老小都吃不飽飯。

  杜俊想了想問孟昭,道:“改制了稅制,皇上手裡錢多,自然可以高薪養廉。有前朝的例子在,改革方案倒是好起糙,只是突然間改了規矩,商人耍jian……”

  孟昭直接道:“商賈要是拒不交稅,那就殺人抄家。對與能按時交稅的人家,可以給個榮譽閒官之類的。到時候殺幾家,獎幾家,自然能收起來了。”

  出門這麼久,商人的jian猾他很了解,對待這種不用太使腦子,人家本來就是行家。如何避稅,如何做帳,那都是成系統的,找個二十個帳房先生去對帳也沒用,純粹浪費時間和精力。現在是皇帝要大整頓,完全可以狠一點,皇帝殺人又不犯法。

  商人們也都不傻,以前是掙十個分六給官員,現在雖然交的更多了,卻直接交國家,安全係數相應提高了。這就像黑社會收保護費,給誰都是給,交給朝廷還能名正言順,再嘉勵大紅花一朵,商人會順從。

  稅制改革最麻煩的是當權、正收著好處的官員。吃到嘴裡的肉雖然不用吐出來,但吃過大肥肉,以後不讓吃,如何能解饞。

  “主意不錯。”杜俊笑著說,看向孟昭有幾分打趣的,道:“那記得一定要滅門,萬一十幾年後再出來一個報仇的,就不好了。”

  孟昭和葉景祀聽得都笑了。

  笑完孟昭擔憂地看向杜俊道:“杜大哥,你心裡可有主意?”

  若是稅制改革真要執行,會跟朝中文武直接叫板的將是杜俊,探花嘛,像他和葉景祀是能參政。但直接跟狀元,榜眼,傳臚這種出身的高級文官打交道還是打不著的,文人都有傲氣,能官至三品乃至入閣的,必須有科舉名次在身,連科舉的線都跨不過,文官集團根本就不承認。

  杜俊微笑著道:“總是會有辦法的。好了,時候也不早,你們也各自去吧。尤其是老四,鬧這麼一出,沒被踢下床嗎?”

  “靜言的師傅只怕就這幾天了,哪裡還會管這些,我也不讓人煩她。”葉景祀嘆口氣說著,楚靜言這幾天總是哭,飯也吃的少,身體不大好,精神也不大好,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哄她。心裡也有些鬱悶,明惠師太要死就趕緊死,幹嘛這樣拖拖拉拉,死都不痛快。

  杜俊只能拍拍葉景祀的肩,感嘆道:“情種啊。”

  葉景祀並不理會杜俊的打趣,只是道:“年後還得鬧一鬧,我得把那個姜氏弄府里去,房裡還得再添房妾室。你們是不曉得,我哥娶的那個三嫂,真是吃撐了沒事幹,我帶靜言去禮親王府,她還把我身邊的大太監叫過去問話。大太監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太敢相信,我沒招她,沒惹她的,她管我做什麼。這回就算了,再有下回,我就直接送我哥幾房美妾,保證她沒功夫操別人的心。”

  杜俊聽得笑了起來,道:“好了,消消氣,你嫂子也就是問問太監,並沒有問你。你先跟她結了仇,與將來也不利,總是要廣結善緣才好。”

  “靜言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我聽她的。”葉景祀說著,不然以他的脾氣早往葉景霰屋裡弄人了,還能送的情不知鬼不覺,保證宋氏連人是哪裡來的都不知道。

  杜俊道:“你能聽她的勸,這也是緣法。去吧,我還想春宵一刻呢,你們倆啊,虧為男人,少見了多少風光。”

  “小心身體。”孟昭非常認真的說著,又道:“這趟回來,我特意給你帶了藥材,補腎的。”

  “滾,處男自己補身吧。”杜俊笑罵著。

  葉景祀和孟昭告辭去了,出了屋門葉景祀就急著回去,孟昭卻是突然叫住他。jì院的跨院有時候反而很安全,不然杜俊也不會沒事就叫人出來喝花酒。

  “老四,我有件大事,思來想去只有托你。”孟昭一臉認真的說著。

  葉景祀看看他,道:“你說。”

  孟昭在葉景祀耳邊小聲說起來,音量只有葉景祀一人可聞。

  簡單幾句話,葉景祀聽完臉上有幾分驚訝,只是看向孟昭,卻沒有馬上答應。

  孟昭看葉景祀沒作聲,便朝葉景祀作揖道:“此時我敢向你開口,必然是深思熟慮之後,認識這幾年你也知道我脾氣如何。”

  “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葉景祀笑了,臉上神情雖然有幾分猶豫,卻是道:“我當你是兄弟,跟我開口了,我肯定能幫你辦妥,放心吧,此事交與我。只是……你真不後悔?”

  “我巴不得。”孟昭說著,道:“越快越好。”

  “知道了。”葉景祀說著。

  兩人說定各自回去,葉景祀快馬加鞭回家去,先到安寧長公主屋裡轉了一圈。宋氏和葉景霰也在屋裡,葉景祀上前見禮,本想溜號的,卻被葉景霰叫住了,道:“老四,你也是太荒唐了些,官奴而己,你竟然還大張旗鼓的擺酒。”

  “那酒席有一半是杜大哥擺的,怎麼能全部算在我頭上。”葉景祀一臉無辜的說著。

  葉景霰就覺得更蛋疼了,道:“你跟杜探花……”

  他心裡更希望喜席是杜景祀一個人擺的,要是杜俊也算在其中,那床上豈不是四個人了……“其實那個姜氏才藝挺高,容貌更是難得,據說有幾分像當年的大姜氏。等年後我還想接她進府里,我召呼朋友時可以喚出來執壺倒酒。”葉景祀說著。

  葉景霰沒脾氣了,安寧長公主對大小姜氏都非常煩感,對長興府侯更是煩上加煩,葉景祀這回辦的事,她並不是多煩感,只是接到府里來,想到那張臉,真想暴虐一頓。便道:“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屋裡拉,勾欄里掛牌的也敢弄進來,你也不嫌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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