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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回來我說他。”葉景霰笑著說,又道:“我是怕你操心,這時候千萬不能累著,安心養胎要緊。”

  這些話哪裡用宋氏去說,安寧長公主,葉老太爺都念叨過,葉景祀也得聽。葉景祀要是無能之輩,還下狠手去打一頓,也許能打改他,偏偏是才華橫溢,文武雙才,葉家兒孫里是優秀的一個,論口才葉家兄弟加一起也說不過他一個,論武功他也是最高的,這種人才實在太少。不管是打他還是管他,都很不捨得。

  宋氏聽得窩心,其實她一個嫂子也不是多想關葉景祀,只是那天葉景祀跟安寧長公主說的話,實在讓她聽得難受,對葉景祀多少有幾分不太順眼。現在葉景霰如此溫柔跟她說,再是不慡也消了,笑著道:“都聽三爺的。”

  葉景霰聽得笑笑,成親這麼久,宋氏挺好的。現在又有懷孕,這回要是能生下嫡長子,與家裡實在是件大喜事。

  車駕駛到禮親王府,長史官早就迎了出來,論起來是親上加親的親戚,又是葉家和公主府的專場。也就沒有男客前頭,女客後頭分開坐,一起先去了王爺正院,廝見行禮都鬧了大半個時辰。

  落坐卻是男女分開,男客在東邊三間,女客在西邊三間,宋氏留心楚靜言位置,果然是跟穆側妃一起坐到小角落裡,不管是禮王妃還是世子妃葉菱都沒有表現的嫌棄,這才安心落坐。

  婚後的葉菱顯得 了許多,不過眉宇之間沒有太多的喜,也沒有太多的愁,微笑的面對眾人,她在國公府住了陣子,除了宋氏之外,上下都熟悉,見禮之後,看到楚靜言時笑著招呼道:“許久不見,安好。”

  楚靜言行禮道:“勞王妃掛念,一切都好。”

  “代我向明惠師太問好。”葉菱說著,人生如夢,夢如人生,看看楚靜言,再想想自己,有時候人不認命也不行。

  葉老太太看看葉菱,又看看穆側妃,雖然兩個人的肚子都是平的,心裡總有些為葉菱擔心。這年頭的王妃不好當,弄不好就被殉葬了,生下世子能大大提高安全性。笑著道:“這麼久了,得好好加把勁。”

  “隨緣而來,也是急不得。”葉菱笑著說。

  葉二老太太也跟著笑,臉上的神情有幾分末落嘆息。葉菱對金錢早就滿足,王妃的尊貴她並不是多在意。要是婚後一切順心就算,現在這樣……不知道該說順心還是不順心。

  鳳曜做為世子待葉菱足夠好,也真的很喜歡葉菱。,是他做為一個男人實在太軟弱粘乎了些。

  男人壞雖然會讓女人絕望,但並不會多痛苦。明明知道那是個人渣,那就自己過自己的。最噁心的男就是粘粘乎乎,凡事都不果斷,一會覺得對不起這個,一會覺得對不起那個,拖拖拉拉到最後往往是誰都對不起。

  穆元娘被絕育的事在禮親王府不是秘密,憐惜愧疚之情讓鳳曜搖擺起來。要是鳳曜真無情,葉菱嫁妝總夠她一輩子自由生活,又有正妻的身份。偏偏鳳曜就是這樣左右搖擺,把人折騰的不上不下。

  “祖母給熙哥兒看了一門親事,正想問問老太太呢。”葉菱把話題岔開,道:“是彭家姑娘秀娟,老太太可認得?”

  彭秀娟是葉景熙自己看上的,上香時巧遇,葉景熙十分有意,回府之後就跟葉二老太太和葉菱說了。葉菱跟彭秀娟打過交道,雖然是庶出,性格可愛也不顯得懦弱,又是葉景熙自己中意,葉菱覺得不錯。

  葉二老太太則有些猶豫,葉景熙的性格並不強勢,互補的話該娶個強勢點姑娘,同樣出身皇家最好了。同安伯府的姑娘,又是庶出,她很擔心能力不足。

  葉老太太有幾分驚訝,她本以為葉二老太太會更中意鐵娘子類的,沒想到會尋公侯人家的庶出。笑著道:“彭家姑娘我都見過,倒是都不錯,看著都是溫柔可親,知書達理。”

  同安伯就是京城勛貴里的小透明,既不是大富大貴也不是極品成群,也就成了透明。讓葉老太太說,彭家的姑娘也不錯。至少比駱家強,想到駱家那一團爛帳,以及葉芙與駱七爺的親事,葉老太太就頭疼,想退都退不掉。

  葉二老太太聽葉老太太也如此說,最起碼會是個溫柔的姑娘,既然是葉景熙的心意,便笑著道:“我想去景陽之前,把著熙哥兒的婚事定下來,也就這幾天,還想勞煩嫂子跟我一起上門去。”

  葉老太太笑著道:“這種喜事我是巴不得去湊熱鬧。”

  同安伯府再是小透明,總是勛貴人家,長二房是皇商,身份不太配的上。葉菱是王妃,這點能給葉景熙加成,理國公府再出面,憑著彭家太太的脾氣,不會拿喬。

  如此說定章雨柔帶隊起身,楊婉真,宋氏和四個姑娘都起身向葉二老太太道喜。葉茜和葉蕎還格外驚訝,她們跟彭秀娟交情不錯,沒想到機緣巧合結成親事。彭家那樣的家境,彭秀娟嫁給葉景熙挺不錯的。

  閒話一通,後花大廳里戲台和席面也準備好,眾人轉駕過去。一樣男女客一起坐,男左女右,中間用屏風隔開。女眷這邊是按輩份排的,也沒把媳婦和姑娘分開,年輕的都是圍桌而坐,總共坐了四、五席,末席是葉茜,葉蕎,穆元娘,楚靜言。

  葉茜許久沒見過楚靜言,姑娘家不好去找妾室,至於去找葉景祀,公主府進去一趟也太麻煩。葉景祀可以無法無天傳她過去說話,她這個妹妹就不好沒事出入公主府,今天正好相遇了,自然也有一番話說。

  “我還沒謝謝茜姑娘,虧得你的方子,我師傅的身體也輕鬆了許多。”楚靜言說著,明惠師太就是在拖日子,最後一段時光里能相對輕鬆一點,她很感激葉茜。

  葉茜道:“你也別謝我,只是正巧而己。”

  她治病的手藝並不是比大夫們強多少,但有時候病人跟大夫也要講緣份,明惠師太吃了她的藥見好,醫術是一方面,運氣也是一方面。

  一直沒吭聲的穆元娘突然插嘴道:“姑娘會醫病?”

  葉茜馬上笑著道:“我哪裡會這些,是翻書尋到的方子,並不懂醫。”

  穆元娘嘆口氣,臉上雖然沒有帶出來,眉宇之間卻掩不住失望。鳳曜是個溫和的好男人,既然他真愛著葉菱,對她也不壞,她並沒有想過跟葉菱爭,有個兒子得爵位,這輩子也就過去了,偏偏連個孩子都不能有。

  沒有孩子,沒有位份,要是連寵愛都沒有,她算什麼,她要怎麼活下去。堂堂侯府嫡長女,落得如此下場,她不要知道怪誰,她只是知道她不能繼續悽慘下去。

  葉老太太年齡不小了,葉家還有兩個孕婦在,中午飯後聽了兩場戲葉老太爺便提議要回去。禮親王府的事也不多,搬遷整理東西不說,這些天招呼賓客也是累的很。該說的話說了,送君千里終需一別,也該散了。

  眾人出門走時,男人們沒啥反應,女著們就顯得十分捨不得,在京城的親王郡王沒有旨意不得離京,同樣的在藩地王爺沒有旨意也不得私自離開。國公府勛貴人家,結親外官,藩王也不大妥當,這回分開之後,葉二老太太和葉景熙還好,他們只是世子妃家人,可以跟著世子妃住,也可以去別處,葉菱就這個世子就是相見無期了。

  葉菱顯得格外傷感些,嫁入王府之後她就覺得日子像坐牢,王府的空氣中好像就迷蔓著一股說不清的霧氣。日子迷茫的讓她看不到未來。軟弱的夫婿,侯府嫡長女出身的妾室,禮親王妃的親戚,想做側妃的表妹。

  有好幾次她都想抱著葉二老太太哭,為什麼會這樣,這種無法喘息的壓抑到底從何而來。因為禮親王府被萬啟皇帝虐了二十幾年了嗎,明明被釋放出來了,為什麼還是這樣子。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到了景陽之後,京城所有的鬱悶都會一掃而空。

  十月底章雨柔生子,葉景怡的嫡長子出世,讓葉家上下頓時陷入一片歡騰之中,葉老太爺高興壞了,國公府大辦了洗三,兩宮太后也另有賞賜送來,滿月更是不必說,要大擺一百桌,賓客都得宴兩天,對下之下前頭楊婉真生的兒子真像半路撿的。

  章雨柔也是大鬆口氣,她知道她的地位很穩,就是葉景怡也不會給她壓力,但是直到兒子落到,她才能大鬆口氣。葉景怡是長房長孫,從宗族上說他對兒子的需要最急切,這是對家族傳承的交代。

  就在葉家上下要大辦滿月酒時,葉景祀出妖蛾子了,只能用妖蛾子來形容,其他的詞彙都形容不上來。葉景祀要在京城最大的官伎院青華樓擺酒,當初長興侯府被抄家時,其中一對雙胞胎兄妹就落到葉景祀手裡,在教坊里教了幾年,雖然還沒有完全成人,但己經可以享用了。

  考慮至這對兄妹也曾經是侯府出身,葉景祀便決定正式一點,這種教坊里出來的,在家裡擺酒肯定不行,那便把酒擺到青樓,據說以後還要接到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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