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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說了一通,杜老爺仍然是那樣,杜大老爺也不管杜老爺,自行離去。

  官家收了誥封文書以及鳳冠霞坡,杜老太太雖然在屋裡低聲咒罵,到底沒膽子出來攔。直到杜大老爺和杜大太太過來,要請杜老太太去庵堂,杜老太太就破口大罵起來,尤其是罵杜老爺。當著杜大太太的面,那是抬手就抽杜老爺的耳光,把杜老爺打的不敢動彈。

  “那賤,人說我下毒,我就去跟她對質,既不問詢也不查案,憑什麼給我定罪。”杜老太太大聲喊著,指著地上跪著的杜老爺道:“我生你養你,到最後卻連自己的親娘都護不住,你有什麼用,有什麼用處!!”

  說到傷心之處,又抬手給了杜老爺兩個耳光。

  杜大太太對這個父妾從來沒有正眼看過,直到此時看到被打成豬頭樣的杜老爺,心中不禁感嘆,自家公公真是太重口,這種女人也敢要。也就怪不得杜太太不惜自殘,也要把這麼一個婆婆弄走,如此變態的脾氣,早晚得死在她手上。

  “太后懿旨,誰敢不從。”杜大老爺說著,唐老太太進宮一說兩宮太后就定了罪,查?哪個敢說去查,在唐老太太進宮前一天,安寧公主進宮。理國公府因馮氏跟杜家起過大衝突,當時京城鬧得沸沸揚揚,葉家還編書傳唱。

  真相如何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杜老太太這個妾室婆婆虐待媳婦滿京皆知。兩宮太后又不喜歡妾室為禍,所以直接判決。杜老爺再愚孝,也不會傻到去喊冤。

  杜老太太撒了一會潑,杜大太太實在不想再耽擱了,便對杜老爺道:“太后已經看了文書,要是不執行,我們可是沒法交差的。”

  杜老爺抿著唇,知道今天躲不過了。杜老太太就喊著道:“把那個賤人給我叫過來,我現在就打死她,再給她抵命,當初留她性命本就不應該。”

  話音剛落,就見杜俊扶著葉太太顫顫巍巍從前頭走過來,杜太太一臉慘白色。杜老太太看到他們娘倆過來,頓時就要撲上來。杜俊使了個眼色,杜老太太身邊兩個婆子立即把她拉住了,杜老太太高聲咒罵道:“你們娘倆害我,我早該讓你們死,就不該留你們……”

  杜老爺看到杜俊,抬手甩了杜俊一個耳光,怒聲道:“作孽的畜生,這是不是你惹出來的事。”

  “父親謹言,母親病倒後我一直床前侍奉,從沒離開過一步。”杜俊挨了一個耳光卻是神情如故,連說話語調都是平淡如常,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父親孝敬祖母之心真誠,如何不能體諒兒子孝敬母親之心。父親且想,母親病倒,外祖母進宮告狀,這與我何干,就是父親您,難道敢去攔阻外祖母嗎。再或者父親此時要以不孝為名休棄母親,兒子雖不敢忤逆,只是母親十月懷胎生我養我,我卻不能不孝,只得出外奉養母親。”

  “好,好得很,果然是翅膀硬了。”杜老爺氣的全身打顫,指著杜俊說不出話來。

  杜太太一臉虛弱的模樣,顫聲說道:“我與老爺二十幾年夫妻,自覺對得起杜家上下,就是婆婆,我也是極力小心侍奉。家中母親擔心我,過來瞧病這才惹出來的風波,我對不起老爺,老太爺要以此為由休棄,我也無話可說。

  “你……”杜老爺瞪著眼看向杜太太,杜太太乃是唐家庶出,與唐家關係一直不太好,他如何不知道。他怎麼都沒想到的是,一直以來安靜孝順的杜太太能背後捅這樣的刀子。

  杜大老爺聽了一會,不禁勸著杜老爺道:“宗族文書己出,判定不可再改。俊哥兒又才得探花,正是逢人生一大喜事,家和萬事興,何苦再鬧。”

  就杜老太太那樣的瘋婆子,若是不抓起來早亡都會惹來大禍。現在抓起來了,真該普天同慶,要是杜大老爺真傻的去休妻,那這一家子也就玩了。

  “我要去告他,我要去告他,告他不孝,忤逆長輩!!”杜老太太突然高聲喊了起來,指著杜俊叫著道:“別以為我治不了你,忤逆尊長,就憑這一條就足夠削你的功名!!”

  杜俊淡默的掃了杜老太太一眼,一言不發。

  杜大太太看越說越不像話,直接對身後的婆子揮手道:“請杜老姨娘上車。”

  幾個粗使婆子上前把杜老太太按住了,杜老太太雖然精力旺盛,到底有些年紀了,頓時淒聲殘叫起來,邊叫邊罵。

  杜老爺旁邊看著十分不忍,杜大太太就道:“宗族判書已下,二叔要是不服氣,那就只能公堂見了。我也不怕得罪二叔,因為杜老姨娘,我和你哥哥天天被人指著脊梁骨罵,堂堂名門大族卻連妾室都管束不住。我托人給兒女說親事,人家聽說是杜家馬上就回決了。二叔不擔心自家名聲,我還得擔憂兒女婚事呢。”

  說話間幾個婆子已經壓著杜老太太就往外走,杜大太太也跟著走了,杜大老爺長吁口氣,道:“老二啊,你也惜點福吧,父子倆如此好的前程,豈能就這樣毀了。”

  說完這話杜大老爺也跟著走了。

  院裡頓時只剩下杜家三口,下人們看到這個架式早就躲了。杜老爺擦擦眼淚,似乎恢復了些理智,不像剛才那樣,打量杜俊的神情有幾分深思。

  杜俊也不像剛才那樣,聲音姿態都溫和了許多,低頭道:“我先扶母親回屋休息。”

  沒聽到回答,杜俊逕自扶著杜太太回到前頭正房裡,杜太太不禁長長地吁了口氣,道:“總算是送走了。”

  這幾年真好像是噩夢一樣,終於擺脫。看看旁邊杜俊不禁嘆氣道:“你也去把你媳婦和泰哥兒接回來吧,這幾年他們也吃苦了。”

  “噢,一會我派人去。”杜俊無所謂的說著。

  杜太太看看杜俊,臉上有幾分猶豫之色,想說什麼卻是沒說出來,兒子已經長大成人,有自己的主意,她也管不了了。

  且說杜大老爺和杜大太太在杜家二門上上車了,另有婆子押著杜老太太上車,另有大車相隨,到大門口處卻是各自走了。所謂族內家庵其實就是關押族內犯錯女性的地方,在接近直隸的莊子上。

  早上出門走,一直到晚上才算進莊子。幾個婆子把杜老太太拎了下來,怕她發疲,身上捆著繩索,嘴裡塞著手絹。怕有變故,中午餵了一次水,結果杜老太太嘴得了自由,馬上破口大罵,婆子聽不下去便又塞上了。

  如此在車上大半天,鬆綁下車時,杜老太太真是罵都罵不出來。半拉半拽的送到莊子裡,交給莊子上的管事,管事便叫莊上婆子拉她進去。杜老太太還欲吵鬧,婆子上前兩個大耳光甩過去,打的杜老太太眼冒金星,呵斥道:“還以為自己是太太呢,快滾進去。”說著又踹了一腳。

  送來的婆子小聲道:“這老太婆是太后娘下懿旨讓重罰的,很是厲害,你們要小心看管。”

  “放心好了,送到這裡來了,哪裡還能跑的了。”管事笑著說,又是太后下懿旨,也就是說絕無翻身可能,自然是整死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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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家六月派人去安陽,一直到八月初才算把馮氏母子倆接回京城,不是杜家下人偷懶,實在是七月天氣太熱,馮氏弱質女子,泰哥兒又小,上路太辛苦,便等到天氣涼慡時才上路,便拖到現在。

  杜太太對這個兒媳婦還算喜歡,讓人收拾屋子安排下人,聽婆子們說馮氏和泰哥兒進門了,便讓身邊大丫頭去迎。婆媳祖孫相見,又說到杜老太太不禁抱頭痛哭。

  等到晚上杜老爺和杜俊從衙門回來,曉得馮氏和泰哥兒回來,杜老爺便命人把泰哥兒叫了過來。杜俊沒回後院,只要在書房混了一會,晚上開席丫頭來叫這才過去。

  夫妻父子相見卻是無話可說,直到快散席了,杜俊才道:“說來泰哥兒也七歲,把東西收拾了搬到書房來住。”

  馮氏愣了一下,好一會才低頭道:“泰哥兒……泰哥兒還小呢……”

  “噢,那就隨你吧。”杜俊說著。

  晚間馮氏帶著泰哥兒回正房休息,杜俊則去了前頭書房,各自相安無事。

  馮氏回來時嫁妝細軟都是帶著的,整理安排忙碌了好幾天,事畢先回了馮家給父母請安。隨後又帶上泰哥兒去了理國公府,葉老太太已經知道馮氏和泰哥兒回來,連著好些天心情都很好,只等馮氏帶著泰哥兒過來。

  “老太太,杜大爺帶著杜大奶奶和哥兒來了。杜大爺被老太爺留在前頭說話,杜大奶奶和泰哥兒已經坐車來後頭……”丫頭傳話進來。

  葉老太太滿心歡喜道:“好,總算是來了。”

  姑娘們都起身去迎,葉茜雖然也是很高興,心裡卻不禁為馮氏有幾分擔憂。她來到國公府,葉宗山娶了畫眉,這一世的走向已經改變,馮氏的結果改變也正常。只是想到馮氏走時的狀況,這幾年在安陽也不知道是散心散好了,還是一直沒有醫治病的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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