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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那天見到的溫糯白,皮膚很白,燈光下更白,眸色偏淺的溫和,彎起眼喊郁寒哥哥,很真誠,很難不討人喜歡。
明明只是見過一面,映像卻很深刻。
金鵬突然覺得,郁寒這段感情,可能和他想像的不一樣。
和任何人想像的都不一樣。
金鵬歪到沙發上。
啊。
好像有點羨慕郁寒了。
*
溫糯白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想了想,他給許凌發語音:「在?睡了嗎?」
許凌:「睡了,勿擾。」
溫糯白已經說完下一條語音:「問你個事,我有個朋友要去演大尺度戲,還沒試鏡,但他擔心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在意這事兒,要不要提前說?」
許凌:「你說這事兒我可就不困了。」
溫糯白:……
許凌發來一條文字消息:[我有個朋友就是我系列[微笑]]
那個小黃豆豆笑臉仿佛在嘲諷溫糯白這個遮掩。
也就相當於沒有遮掩。
啊。
溫糯白倒在床上舉起手機,一邊等許凌回復,一邊搜索百度。
百度網頁一跳出來,前三條是廣告。
算了,比許凌還不靠譜。
許凌先問他:「你在意這個人嗎?」
溫糯白覺得這倒是不必想:「在意。」
「那說啊,」許凌甚至都沒問多的:「既然在意,不管試鏡沒,只要有試鏡這個想法,直接告訴他。」
這句話一聽,溫糯白瞬間了悟。
是啊,他無非是在想還沒試鏡提前說了沒必要,但是自己既然有出演的想法,和郁先生商量一下挺好的。
「好,我知道了。」
他錯了,許凌還是挺靠譜的。
解決完問題,許凌又開始了:「快!是不是那位野男人?」
溫糯白:……
轉移話題:「你還沒回南城嗎?見的到底是哪個朋友?」
這個轉移話題很成功,許凌總算放過繼續問溫糯白,反而就著這個話題說起來:「白兒啊,你如果有個朋友,兩人從身份到性格天差地別,你還會和他繼續相處下去嗎?」
這不就是他和郁先生嗎?
「看你想不想。」溫糯白的聲調在夜裡很溫和。
兩人問的問題差不多,其實自己也不是沒答案,不過是旁觀者清,需要人肯定罷了。
「我知道了,」許凌說:「回南城一起吃火鍋。」
「好。」
溫糯白把手機放下,深吸一口氣,決定明天就商量。
要不還是今晚吧?
但是郁先生可能已經睡了。
這都凌晨一點了。
溫糯白看了看旁邊的書桌,想了個好主意。
凌晨一點半,溫糯白捏著自己花了半小時寫出來的信,還把盒子裡一朵山茶壓平,夾在信里,準備半夜把信透過門縫悄悄塞進郁寒臥室里。
既不會打擾郁先生休息,也省去當面講的尷尬。
畢竟他還沒試鏡就提起來這件事,好像他篤定郁先生會在意這件事一樣,要是郁先生完全不在意,那就很尷尬了。
大半夜的,溫糯白也不敢開燈,先開著手機的燈,蹭過去看了看,臥室的門縫裡沒有透出一點光亮。
正好。
溫糯白小心蹲下/身,把信一點點往裡面塞。
門縫太細了,塞到一半卡住了。
溫糯白手心都滲出一點汗,捏著信封的另一邊用力往裡面塞。
又進去了一點。
這院子年代長,當初重新裝修的時候儘可能保留了一些原來的物件,包括門,做的仿古木門,牆體想辦法做了隔音,門沒有。
大半夜,窸窸窣窣的聲音。
溫糯白終於塞進去大半,鬆了口氣,抬起手甩了甩,長期保持一個姿勢,還挺酸脹的。
看著看剩一點的信件,呼出一口氣。
門驟然打開。
溫糯白還低頭甩著手,聽到聲音,脊背一僵,驚訝睜大眼。
郁先生竟然還沒睡?
「在幹什麼?」
木質地板上,郁寒赤著腳站在溫糯白的面前。
在幹什麼?
溫糯白低著頭看地板,覺得自己在找縫隙看能不能鑽進去。
啪嗒一聲,房間的燈豁然亮了。
溫糯白僵住一動不敢動。
餘光看見郁寒撿起信封,又清晰聽到信封撕開的聲音,夾在信裡面的山茶不慎落下來,掉到地上,就在溫糯白屈起的腿旁邊。
發出很細微的響動。
溫糯白捂住臉,啊。
這可太尷尬了。
溫糯白聽到信封被展開。
他寫了大概有600個字,讀起來應該是一分半鐘?
不,或許以郁先生的速度,應該很快。
好像過了一分鐘?
溫糯白根本沒數出具體時間。
郁寒屈膝蹲下,捏著信封:「睡不著是因為這個?」
和別人對話不看著人不太禮貌,但是溫糯白現在不敢對視。
於是轉過臉,儘量看向郁寒的衣領,小聲說:「嗯。」
他沒看到衣領,倒是看到郁寒的喉結,上下滾動間有種獨屬於郁先生的冷淡弧度。
就,還挺好看的。
溫糯白臉有點紅。
郁寒看著他頭髮散亂,曲著膝蓋低垂頭,旁邊還落了朵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