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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娘子打斷靈jú的話,“靈jú,你又忘了,我說過什麼?”

  珍jú怕九娘子生氣,連忙上前戳了戳靈jú的腦袋,“你這個死腦瓜子,怎麼總是記不住夫人告訴你的話呢?夫人不是說過,不要跟著別人說閒話嘛,你怎麼還把這些亂七八糟地帶到夫人這來了?真是的,想找打是不是?”說罷作勢要打靈jú巴掌。

  靈jú忙跪了下來,“夫人,奴婢一時嘴快,忘了夫人的叮囑,奴婢該死,請夫人責罰吧。”

  九娘子嚴肅地說道,“我平日裡說過你好多次了,你怎麼還是不長記性呢,禍從口出,你再這麼嘴上不帶把門的,日後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我可是救不了你的。這一次不能饒你,就罰你三個月的月錢吧。”

  靈jú忙磕頭謝過了九娘子,這才退了下去。

  靈jú起身退了出去,寒梅掀了帘子進來,上次老侯爺處罰了振福夫妻,讓親兵帶走他二人之後,九娘子命寒梅跟著去了,有個事情她一直想不通,得問問振福媳婦才甘心,這才派了寒梅跟著去了。

  九娘子忙讓珍jú去給韓美端杯熱茶來,珍jú拿了熱茶來,寒梅一口氣喝乾了,這才開口說道,“夫人,您都猜著了!”

  “是嗎?果真是像我說的那樣嗎?”九娘子驚喜地問道,但是又馬上嚴肅起來,“快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寒梅點點頭,說道,“那徐振福送到那就瘋了,手筋和腳筋也都被挑斷了,不能走路,成天的對著個空牌位嘟嘟囔囔的,他媳婦還跟在他身邊呢,我去問了她,她都招了,那劑王不留行是她下的。”

  九娘子長長地嘆了口氣,到底還是讓她猜著了,貞娘生產時喝下的藥里多了兩味東西,藏紅花是琴姨娘下的,她已經承認了。九娘子本來一直想不通到底是誰,還多此一舉,多下一副王不留行呢,而且這人和貞娘又有何深仇大恨,以至於下藥的人竟如此狠心,要置貞娘於死地呢?想了很久,九娘子便把懷疑的目光鎖定了振福媳婦,但是苦於沒有證據,老侯爺逼問徐振福的時候,自己也沒有機會插嘴,因此才派的寒梅跑這一趟。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你問清楚了嗎?”九娘子問道。

  寒梅點點頭,“她說大夫人那會子總嘲笑徐振福,平日裡就積怨很深,大夫人懷了身子之後更甚,對她極盡嘲諷之能事,說她生不了孩子之類的,還說徐振福是個廢物,只能靠侯爺才能生活……總之,我看她對大夫人是恨得咬牙切齒的。”

  九娘子搖搖頭,“不過是嘴皮子之利罷了,何苦要走上這條路呢?如今她也算是得到報應了,守著那樣的徐振福,下半輩子也算是毀了。”

  寒梅不以為然,“這就叫惡有惡報,夫人不用替他們可憐,再說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說的固然不錯,然而人哪有總是這麼清醒理智的,人嘛,不外乎情義二字,我們女子,用情太深,總是容易受到傷害的。”九娘子深沉地說道。

  九娘子的話也讓寒梅陷入了沉思,一時竟無人說話,還是九娘子最先說道,“好了,你也累了,下去歇著吧。”

  寒梅應了,退了出去。

  沒過幾天,二老太爺率先帶著二房搬了出去,除了一些大的家具帶不走,其他的搬得一乾二淨,那叫一個徹底,下人們都紛紛乍舌,沒想到二老太爺倒也乾脆利落,這麼一來,倒像是打算同侯府老死不相往來似的,老太君躺在床上,聽說了這事,也只是嘆了口氣,“隨他去吧,只要他願意。說出去,一筆也寫不出兩個徐字,咱們府里叫下人們都閉嘴,別到處瞎嚷嚷,別叫外人看笑話。”

  這話當然是對著九娘子說的,九娘子答應了,只是心裡想著,管教和禁止未必有用,流言是會飛的,估計現在外邊對侯府的各種非議是已經滿天飛了呢。當然,這話九娘子不會對老太君說的。

  去過榮安堂,照例,九娘子也是要去榮華堂走上一圈的,太夫人自從中風之候,脾氣越發不好了,每日裡摔盤子砸碗的,白蘭幾個也是叫苦不迭,沒有一個沒被太夫人用手邊夠得著的東西打過。

  因此,去榮華堂,九娘子都帶著寒梅,而且都離太夫人隔開點距離,防止被殃及到。

  今兒,還沒走進正房,就聽見瓷器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刺耳且尖厲,還夾雜著太夫人哼哈的聲音,不成語調,但是卻聽上去怒氣很大。

  寒梅趕緊擋在九娘子身前,“夫人,咱們就別進去了,待會再砸著您。”

  九娘子笑笑說道,“不打緊,我也練出來的,不會打還是會躲的。”

  寒梅這才和靈jú二人護著九娘子進了正房,太夫人中風之後還帶來了半身不遂,只有右邊身子和手可以動,左邊的都已經僵掉了。

  太夫人歪在床上,眼睛斜著看著九娘子,嘴裡嗚嗚地哼了幾聲,九娘子猜她是問自己幹什麼來了,連忙說道,“太夫人,二房已經搬走了,謹娘來問問,您看二房的房子該怎麼處置呢?是打掃了鎖起來,還是將那片院子租出去呢?”

  太夫人又哼哼了幾聲,用右手比了個二,九娘子便明白了,“您的意思是租出去嗎?”

  太夫人點點頭,九娘子便答應了,“嗯,那就聽您的,謹娘這就去吩咐讓人將院子打掃了,再將和咱們這邊的院牆修起來,再租出去,怎麼的,也是份進項不是?”

  太夫人臉上這才露出點笑意,點頭直嗚嗚的。

  又和太夫人說了些雜事,都是府里一些庶務方面的事,太夫人雖不能說,但是聽著也仔細,時不時地嗯啊的,九娘子告辭出去的時候對白蘭說道,“太夫人這麼要強的人,一下子變成這樣,心裡肯定不痛快,你們不要當她的面流露出可憐她的意思來,事事應該都去問問的,就算她說不明白,心裡也起碼知道你們是等她拿主意的,這樣你們也能少挨些打罵不是嗎?”

  白蘭等感激地應了,送了九娘子出去。

  三房四房也陸陸續續地搬了出去,諾大的永安侯府一下子變得冷清了不少,九娘子帶著徐管家將幾房的院子都打掃整理了出來,隔得較遠的二房和三房的房子修起了單獨的院牆,租了出去,四房的屋子較小,離大房這邊也近,九娘子就沒有把它們都租出去,只是打掃好了,鎖了起來。

  年關將近,天氣也越來越冷,九娘子日日與老太君為伴,也時常去看看太夫人,日子過得倒也快。

  其間,二太老爺被罷了職查辦,最後查出來貪沒朝廷的賑災因,被發配南疆,連同振華振強一同帶了去。二太夫人連同女眷們留在京城,也曾哭上門來求老太君原諒,叫老太君寒著臉趕走了。

  九娘子的肚子眼看著就大了,也已經過了三個月了,這才挑了個老太君精神好的日子,將自己懷有身孕的事告訴了老太君,老太君當場就淚流滿面面,“好孩子,果真上天還是待我老婆子不薄的,你這個孩子來的太是時候了,一定要好好養著,如今府里就剩下咱們幾個人,你也能安心了,只可惜振祥不在身邊,要是年前振祥能趕回來就好了。”

  九娘子也十分期待徐振祥能回來,但是最近一次的通信,徐振祥還說到戰事一觸即發,現在已經距離那次通信一個月了,不知道徐振祥的近況怎麼樣,九娘子也有些擔心。

  自從知道九娘子有了身子之後,老太君的精神頭愈發好了,澤哥兒也已快半歲了,雖還不會爬不會坐,但也偶爾能對著人笑上一笑了,這樣也已經讓老太君心感安慰了。

  太夫人還是老樣子,也不見好,老侯爺也明顯見老,永安侯府讓人感覺越來越蒼老的感覺。

  中間有一次是皇后娘娘傳召九娘子進宮的。皇后娘娘得知九娘子懷了身子之後也挺高興,命人將十娘子也請了來,姐妹二人坐在一起,聊著懷孕之後的感受。

  十娘子比九娘子的身子早懷上兩個月,因此此時也已經五個多月了,肚子已經見大了,十分有樣子。

  皇后娘娘笑眯眯地看著姐妹二人在那裡比肚子,說笑,皇后娘娘自從徐振祥出發去邊關之後,整個人像變了個人一樣,以前的強勢獨裁都沒有了,原來是霸著皇上,妃嬪們諸多埋怨,如今則是後宮雨露均沾,除了十娘子這個淳貴嬪之外,相繼又有兩名宮妃懷了身子。

  而皇上這邊,自從永安侯府分家之後,二老太爺被重懲,皇上對皇后娘娘的態度也逐漸恢復了從前的信任和親熱,每日裡不管政事多麼繁忙,也定要抽時間到坤寧宮和皇后娘娘說說話什麼的。帝後之間的感情日臻完美,而朝廷上關於立誰為太子的風波卻愈演愈烈了。

  從宮裡回來,九娘子帶了滿滿一車的賞賜,有皇后娘娘賞的珍玩補品,也有淳貴嬪送的各式新奇的頑意,還有皇上賞的珠寶類的。

  老太君親自帶著人操辦年貨,雖然幾房人都分了出去,但三房四房還是常走動,過年也都聚到侯府來一起過,所以老太君將今年的年貨準備得特別的充足和豐盛,眾人只是期盼徐振祥能趕回來和大家一起過年。

  大年三十的早上一起來,珍jú就呵著手進來說道,“夫人,外頭好大的雪呢,今兒還要進宮,晚上還要守歲,多穿點吧。”

  九娘子還坐在床上未下身,聽到珍jú說雪大,便讓珍jú將南面的窗戶打開來瞧了一眼,便笑道,“這雪真好,來年定是個豐年呢。”

  珍jú關了窗戶,走到熏籠邊烘熱了手,這才拿起早就烘熱的衣裳走過來服侍著就娘子穿衣起身下床。

  九娘子的肚子已經漸大,行動開始有些不便了,但這孩子卻讓九娘子倍感貼心,不僅沒有絲毫的孕吐,就連平日裡都十分的安靜,韓太醫看過幾次也說這孩子長大後肯定格外的貼心,乖巧的不得了。根本沒有給九娘子帶來任何的不適和不安。而淳貴嬪就可憐了點,開始還好,到三個月後反而開始孕吐,而且是什麼也吃不下,動不動就難受,十娘子也被折騰的不像人樣了,恨得她直想待孩子生下來就好好揍一頓的。

  想到這裡,穿好衣裳的九娘子自己笑了起來,珍jú扶九娘子在妝檯前坐下,給九娘子梳著頭髮,好奇地問道,“夫人,您自己個笑個什麼啊?”

  九娘子正待說話呢,靈jú捧著長頸的純白梅瓶進來了,裡邊插著幾枝濃疏有致的紅梅,“夫人,快看看,這梅花開的多好,多香啊!”

  看著這清逸非常的紅梅,九娘子想起了那年徐振祥幫她折梅花,幫她烘乾鞋子,幫她收了紅梅上的雪水,幫她送到家,幫她說話,站在她身後給她作勢……想著想著眼睛就滿滿地模糊了,眼淚卻不知不覺地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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