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曹丕醫治不愈,他自覺將不久於人世,有氣無力地對張春華說道:“朕已經知道秋實與仲達的關係,也從未想過要害你們。”

  “我知道了,你少說點話,留點力氣好好養病,”張春華安撫他道:“我已經阻止了仲達,子桓放心。”

  曹丕低笑了一聲:“你們夫妻二人,日後就要權傾朝野了,這一切,都是朕畫地為牢、咎由自取啊!秋實,朕病已沉重,恐怕熬不久了,你若還記得父親對你的恩情,還顧念著郭祭酒對你的教導,看在我們曾經互為知己,兄妹相稱的份上,將曹氏族人救出,莫要讓他們成了仲達的刀下亡魂,不然,我便是去了底下,也無法對父親交代,更無顏面見兄長。”

  “你不怪我對你們的隱瞞嗎?”張春華問道。

  “怪又如何,不怪又如何?”曹丕說道:“朕將死於此,朕之後人,而今唯有你才可以託付了。秋實,不要讓仲達坐上帝位,若可以,你親自登基也未嘗不可。仲達對曹氏族人殺意太重,唯有你登基,才可保住朕剩餘的族人。你說,朕折騰了這些年,弄得親兄弟反目成仇,嫡長子怨恨於朕,如此眾叛親離,為的是什麼?”他想不通,只能歸咎於權勢迷了眼,而今再醒悟過來,已經晚了。

  曹丕的淚珠滾滾落下,他合上眼睛,對張春華低聲說道:“若可以,替我向子建說聲對不起。”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像是自嘴邊喃嗚出聲,張春華耳朵尖,聽在耳邊,她心情複雜,無奈說道:“子桓怎麼跟主公一樣,虛巴巴的,還真是病糊塗了。”

  曹丕的鬼魂分明還好好凝實在體內,哪裡像是要死的樣子了,張春華說道:“對不起什麼的,不該是你當面道歉才顯得有誠意嗎?”

  昏睡不醒的曹丕沒能回答她的問題,張春華想了想,見曹丕一時半會兒醒不來,這就命人去將此次隨軍一起來的曹植給叫了過來。

  曹植不可置信說道:“你明知道我們兄弟之間之前鬧成什麼樣,現在還要我來照顧他?”

  張春華堅定說道:“你們是親兄弟,親兄弟哪有隔夜仇的。”

  曹植氣得仰倒:“張華,你是榆木腦袋嗎?權勢迷人眼,別說是親兄弟,即便是父子,夫妻,在帝王之位的誘惑下仍能分道揚鑣,你自己與司馬懿鬧成現在這樣,明明知道再不會像以前那樣關係好了,若別人強求你們合好你會怎麼想?我與二哥之間的隔閡,是三言兩語便能消去的嗎?”

  “什麼叫我和仲達鬧成這樣?我哪裡和仲達鬧了,再說我們夫妻的事情,與你們兄弟的事情能一樣嗎?子桓他以為自己要死了,想託付我對你說聲對不起,他顯然有悔過之意,你這人怎麼那麼記仇?當初老聽你念叨子桓小肚雞腸,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記仇記到現在呢?”張春華說道:“子桓既然沒死,有些話,當然還是你們兩人親自說出口才更有意義不是?”

  曹植聽她這麼一說,神色頓時複雜起來,他問道:“他真的,託付你向我道歉?”他的表情似哭似笑,難以形容,正如他之前所做的《七步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血濃於水的兄弟最後鬧成那樣,他如何不覺得痛心疾首?

  他們兄弟之前,還能回到曾經的親密無間嗎?

  張春華說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子桓能在自以為將死時說出這樣一番話,定是還在念叨著你。”

  曹植瞪圓了眼睛:“免了,我怕他再來害我。”然而他終究是留了下來,與曹丕共處一室,為他端藥餵藥,照顧起了還是病中的曹丕。

  “口是心非,”張春華悄悄嘀咕了句,轉而去處理朝堂之事。

  大軍前來,一切似乎都已經塵埃落定,劉協領回了自己被抓走的小嬌妻,心滿意足,當下就要傳位給張春華。

  所有人都在擁護張華登基,朝野之中的呼聲越來越高,曹氏族人以為曹丕身死,悲哀傷感極了,但到底舉族都被大將軍救出,自是感激不盡。

  卞太后為保曹氏族人身家性命,在司馬一族與張華之間做出了選擇,她率先表示支持張華:“將軍是先帝認的子嗣,擁有繼承帝位的資格。”

  石韜也勸諫道:“將軍,大丈夫相時而動,而今天下歸心於您,未免內亂,還請將軍主持大局,國不可一日無君,江山社稷需要將軍來出手整頓,為免天下盪覆,唯將軍手中雄師可踏平宇內,您是曹魏的長公主,是魏王曹操託孤的重臣,如今漢帝劉協願向將軍俯首稱臣,將軍還有什麼好拒絕的呢?”

  一夕之間,黃袍加身,民心所向,朝臣臣服,劉協寫下詔書,百官之中,各有所思,各懷己見,但事態已經明朗至此,倘若不想立刻被貶官回去,或是人頭落地,誰敢提出反對之語呢?

  張華的威信,早已傳遍天下,她在曹魏的根基,非常人所能想像。

  高台之上,劉協親手捧著玉璽,將它交到張春華的手中,台下無數臣民跪在地上,高呼“萬歲”。

  鬼魂們浩浩蕩蕩地聚集在上空,見證著這亂世以來第一位女帝的誕生,天地間絢麗一片,有七彩的霞光將臨,天降祥瑞,眾望所歸。

  司馬懿推推被鎖上的門,遺憾不能出去,無法見到秋實登基的模樣,他低低笑了起來,為自己謀算至今,最終獲得想要的結果而得意地笑。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