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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江鐸醉意上了頭,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動了動,軟聲問:「哥哥,不走了嗎?」
「男的?」陸燃微微蹙眉。
宴九湊到江鐸耳邊低聲道:「再不好好說話我給你扔回樓上去。」
江鐸打了個哆嗦,靠他靠得更緊,「別啊,你要看我被生吞活剝嗎?」
宴九沒辦法,轉向陸燃,「江鐸,我朋友。」
「那個化妝師?」
「嗯。」
「上車。」陸燃解開安全帶,拉開門就要下來。
「我開車來了。」宴九果斷拒絕。
「然後呢?」陸燃挑眉,「然後被狗仔拍到你半夜帶個女生回家?」
「他又不是女的。」宴九小聲嘀咕。
陸燃皮笑肉不笑,「至少外形看起來是。」
宴九被他笑得有些慌,手下一個沒注意,陸燃直接打開后座門給江鐸塞了進去,要出來的時候江鐸還順勢勾住他脖子,媚聲問了句:「哥哥是1嗎?」
「……」
宴九生怕他又要說什麼騷話,幫忙給人手拽了下來,然後跟陸燃解釋,「他喝醉了。」
「看出來了。」陸燃冷聲應,順手把剛剛被江鐸拽皺的衣領翻了回去,拉開駕駛座的門坐進去。
宴九站在外面兩秒鐘,理智告訴他要坐后座,可是江鐸一上車就躺了下來,後面再擠一個成年男性實在是有些勉強。
他皺皺眉頭,陸燃卻一個傾身,在車裡面直接拉開了副駕駛座的門,然後抬眼望向他,「不上來嗎?」
這還怎麼不上去?
宴九皺皺眉頭,認命上車摘了帽子和墨鏡,拿出手機給助理髮了個定位,要他一會幫忙把車開回去,轉眼瞥見陸燃側臉,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他們倆相處很少有陸燃會冷臉的時候,往往都是自己心情不好對人愛答不理,陸燃乖乖湊上來哄他,現在這情況,宴九有些惆悵。
他不知道怎麼開始話題,所以聽見陸燃問他,「去哪邊?」的時候還有愣愣。
「嗯?」
「不送他回家嗎?」
「不用。」宴九自然而然地否定,「去我家就好。」
肉眼可見的,宴九看見陸燃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明明很不該,但他居然有點很淡的喜悅從心裡露了出來。
宴九摘了口罩,回頭望了一眼,江鐸睡得很好,一手抓了個抱枕,連鬧都不再鬧。
再扭過頭來,恰好瞥見陸燃視線從自己臉上移過。
車停在一個路口,紅燈還有四十多秒,晚上十一點多,路上有些下了自習或者補習班的學生騎車回家。
宴九眨了眨眼睛,問他:「怎麼認出來的?」
「什麼?」
「我特意選了件以前沒穿過的衣服,臉也全被遮住了,你怎麼認出來我的?」
他話一說完,聽見身邊一道低笑聲,「如果連你都認不出來,我是不是也太過分了一點?」
宴九頗為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點頭,「是有點。」
seeu裡面朝夕相處的一百多個日夜不是假的。
那時候宿舍里幾個大男人,就算冬天也能跳出來一身汗,有時候浴室有人,宴九就抓了衣服敲隔壁門。
後期陸燃宿舍其他三個人都被淘汰了,宴九去的次數就更頻繁。經常他洗過澡,陸燃直接敲開浴室門進去從身後抱住他,下巴抵在他頭髮上,手指在他腰間轉圈,極盡誘惑地低聲問:「乾脆搬我這來吧。」
屏幕前屏幕後,他們是熟悉到一眼就能認出彼此的存在,那些瞞狗仔的偽裝,在陸燃這的確沒什麼用。
察覺到他心情似乎沒那麼冷了,宴九嘗試解釋,一個「他」字出來,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解釋江鐸讓自己去裝他男朋友這件事,乾脆閉了嘴。
綠燈亮起,陸燃餘光瞟了他一眼,淡聲開口,「你是個成年人了,做什麼事不需要跟別人解釋。」
講道理,他這話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甚至還特別理智冷靜,可宴九就是覺得有些不對。
哪兒都不對。
宴九略顯不開心地揉了揉後脖子,胳膊撐在車窗上,整個人向一邊歪去,懶散開口,「你怎麼在那?」
「約了個製片吃飯。」陸燃說。
「沒喝酒?」宴九怔了怔。
「沒,我不喜歡喝酒。」
「要拍戲了嗎?」宴九問他。
陸燃回國一個多月了,宴九大概知道他接綜藝的目的。
說是單純為了見自己一面,怎麼看都顯得幼稚,不像陸燃會做的事。
最合理的說法是這個人在國內消失三年,就算粉絲基礎再龐大,也不能在日新月異的娛樂圈裡面常青。
《同居》這個綜藝,不過是那段時間裡陸燃要刷臉最簡單的方法,快速讓自己重新回到公眾視線里。
再加上這人說下個月要出的歌,一波接著一波,營銷合適的話,他很快就能繼續穩穩地吸走圈裡大半流量。
但作品始終是說話最有力的方式,陸燃一個影視歌三棲藝人,不拍戲說不過去。
陸燃點了下頭,「先看看劇本,不一定接。」
「你這咖位是不是也太大了一些?」宴九挑了眉看他。
別人接戲都是要一次接一次的去試鏡,到他這裡直接跟製片吃飯還要先看劇本再決定接不接。
哪有這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