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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夫人的意思呢?”依著曇華對周老夫人的了解,怕是周老夫人沒法子當那個多餘的東西不存在。

  “老夫人說,讓大夫想法子切下來。”醉秋撇撇嘴,有些不贊同——那不是讓孩子受罪麼?周老夫人也太狠心了一些。

  曇華沒再出聲,只是沉默下來。她現在可以斷定,鄭氏肯定是用了雲氏說的那種助孕藥的。如若不是助孕藥,鄭氏怎麼會懷上三個孩子?而且,還形成了這樣一個畸胎。鄭氏不知道這會子後悔不後悔?若是這孩子養活了,長大了,鄭氏又該如何面對這個孩子?

  曇華嘆了一口氣。其實要她說,那個活下來的孩子,倒不如死了才好。死在鄭氏的肚子裡,也不用出來受這些苦。不是她心狠,而是覺得對那孩子反而更好些。這樣活下來了,不僅要受皮肉痛苦,怕是更不會得到別人的喜愛。更甚至,會一直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這樣的生活,根本就讓人感覺不到希望。所以,倒不如死了才好。

  醉秋也是有些悽然,不過卻是很快又壓低聲音說起另外一件事情:“孩子其實也不是太太自己生下來的,而是大夫伸進去拖出來的。”

  曇華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大夫是男人。這樣做的話……鄭氏以後還如何見人。李恪非知道這個之後,怕是會覺得很膈應吧?

  鄭氏徹底的滑入了深淵,再也沒有幾乎爬出來了。

  曇華吐出一口氣,也不想再多說,只淡淡的吩咐:“好好照顧著太太,讓太太好好活著。可不能馬虎了。”鄭氏這樣活著,不知道會不會覺得生不如死?反正若是她,肯定是恨不得死去的。

  因為這件事情,李家因為曇華和朱弦的事情所帶來的喜悅,也沒能徹底壓住那種愁雲慘霧的壓抑味道。

  周老夫人一直陰沉著臉,而李恪非回來之後聽說了這件事情,更是狠狠的砸了好幾個杯子。

  榮氏自然也是知道了這件事情。越發的連李家也不敢呆了,急急忙忙的就搬出去住在了外頭的客棧里。

  朝華的事情也自然是暫時擱淺了。

  唯一不被影響的,大約也就只有曇華了。不過曇華面上看不出什麼,可是心底卻是多少有些陰鬱的。以至於夜裡朱弦來的時候,就看見曇華坐在書桌前,捧著一本書發呆——說是發呆,一點兒也不假,明明捧著書,可是目光卻是不知道落在哪裡,明擺擺就是魂不守舍的。

  第三一三章

  直到朱弦一把抽走了曇華手裡的書,曇華這才驀然驚醒了過來。扭頭看見朱弦,頓時便是有些尷尬,忙解釋道:“我想事情呢,竟是沒聽見你來了。”

  “想什麼事這樣入神。”朱弦淺笑,將書本闔上放在書桌上,然後自然而然的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不過卻是一直沒從曇華身上移開目光。仿佛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曇華不自覺地面上便是染上了一層朝霞似的瑰顏色,不過卻是嘆了一聲,然後將今兒發生的事情說了;“今兒鄭氏生了,雙胞胎,一個死了,另一個瞧著情形也不好,就是鄭氏,也是險些喪命。”

  “哦。”朱弦的面上卻是沒有任何的波動,不知道是因為對這件事情本來就不在意,還是因為見多識廣,覺得這個事情根本就不值得詫異驚奇或是放在心上。

  曇華扯著唇角露出一個笑來,看上去有些勉強的味道:“這件事情其實和我有關係。鄭氏早產,是我造成的。”

  “嗯。發生什麼事兒了?”朱弦的面上總算是有了波動,也露出了幾分關切的意味。不過這個關切卻顯然是對曇華的。頓了頓後,朱弦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一挑眉:“你覺得愧疚?所以自責?覺得是你的錯?”

  曇華微微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她不是覺得自責,而是有些後悔——甚至想,若不是她這個時候做了那樣的事情,讓鄭氏早產,會不會那個死去的孩子,其實是能活的?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是在腦子裡扎了根,怎麼也揮之不去。她覺得她報復鄭氏是沒錯的,對朝華那樣雖然覺得有些過分了,可是卻也站得住理由。只是那孩子……多稍有些無辜。

  嘆了一口氣後,曇華又經不住的苦笑了一回,她這是在做什麼?事情都做了,還假惺惺的裝什麼好人?

  於是曇華便是自嘲道:“我自責什麼?本來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嗯。”朱弦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很認真的應了一聲。隨後還笑著柔聲道:“有的時候,就不該想那麼多。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想,或許那人有妻兒兄弟,我殺了他,他的家裡人怎麼辦?可是後來我就明白了,想這些是沒有用處的。上了戰場,你不殺我我就殺你,沒有什麼好自責的。他既然上了戰場,就知道面臨的是什麼。你又何必如此?倒是沒得讓自己不痛快。比如鄭氏,就算孩子是無辜的,可是鄭氏卻是罪有應得。你算計鄭氏,牽連了孩子,那也是鄭氏的錯。”

  曇華沒料到朱弦會這樣說,一時間倒是愣住了,呆呆的看著朱弦。朱弦也不動,任由她看著,只是卻是悄悄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包裹在掌心不肯鬆開。

  朱弦的手十分暖和,只是皮膚有些粗糙,有著明顯的繭子。但是這麼握著她的手,卻不讓曇華覺得不舒服,反而感覺有些溫馨,有種莫名的安定感。

  曇華明白自己是鑽了牛角尖了,當下微微的吐出一口氣來。朝著朱弦微微一下,認真的感激道:“謝謝你。”她是沒想到朱弦還會做這樣的事情。方才那些話,分明就是在安慰她。她以為,朱弦應該是不會安慰人的,可是事實證明,是她小瞧了朱弦。

  朱弦也是一笑,只是眼神和語氣都透著一股古怪的味道:“一家人何必客氣?”

  曇華窘迫的漲紅了臉,忙狠狠的瞪了朱弦一眼,警告他不許再這樣。

  “你和你祖父是不是吵架了?”為了讓朱弦沒機會再說那些讓人窘迫的話,曇華便是忙尋了話題開了口。不過,這些也是她一直想要了解的事情。畢竟,以後她是要去那兒生活的,早些打探打探,看看是否有機會改善關係也是必須的。再則,她也不希望朱弦為了她就六親不認。

  朱弦難得的沉默了片刻,隨後才點了點頭,笑著不甚在意的承認了:“自然是要吵架的。我們想法不同。不過,祖父到底是應了。你不必擔心。祖父既然答應了,就斷然沒有再為難你的道理。至於其他人,你倒是不必理會。”

  這個其他人,曇華琢磨著應該說的是那個世子妃——也就是朱弦的繼母。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景王府的人不好相處。我們並不住在景王府。我有自己的侯府宅子,是御賜的,雖然小些。不過將來你卻是能全權做主。”朱弦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是帶著笑意,更帶了幾分期待的味道。

  曇華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朱弦的意思:“侯府?你是說——”怎麼會是單獨住?朱弦是景王的嫡長孫,沒有道理是要分出來單獨過吧?

  朱弦一笑,像是明白曇華的想法,細細的解釋道:“即便是嫡長孫,可是也不嫡長子,並沒有那個說法非要不分家的。而且,我自己身上有爵位,宅子也是早就有的。並不是現在才有的。很早之前,我就想過成親後是要搬出來的。我和祖父說過,祖父也並不反對。”

  曇華覺得還是有哪裡不對勁。想了想才明白癥結所在:“世子妃是你的繼母,按說你是應該奉養的。怎麼好搬出來?”就算要搬走,按照規矩是應該帶著繼母的。而世子妃還那麼年輕,若是住在一起,那麼自然也就沒有她當家的道理。

  朱弦笑著搖搖頭,雲淡風輕的吐出一句話來:“怎會?她也有自己的兒子。她自然是跟著她自己的兒子。而且,搬出來她就不是世子妃了。哪裡有世子妃去住侯爺府的道理?”

  曇華忽然就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的問題,猛的瞪大了眼睛——對啊,哪有世子去住侯爺府的道理?朱弦住在侯爺府,真的合適?難道別人就不會說閒話?

  朱弦又是一笑:“我這個侯爺的爵位,是很早就得了的。”

  曇華仔細的琢磨了一下朱弦話里的意思,然後漸漸的明白了朱弦的意思:“一開始,你就不是繼承景王府的人選。”只是她到底是不能肯定,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些遲疑和不確定。

  朱弦卻是笑著點點頭,直接便是承認了。

  曇華再一次錯愕的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為朱弦會……可是沒想到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可是為什麼?按說憑著朱弦的身份,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才對。而且,朱弦這樣有能耐……

  曇華仔細的看著朱弦,唯恐錯過他面上一點細微的波動。她怕朱弦的笑容根本就是假裝的。

  “你會不會很失望?”朱弦仍是帶著笑,可是語氣卻不如先前放鬆——儘管朱弦是故意裝作很放鬆。更甚至,朱弦的手也不自禁的收緊了一些。

  很顯然的,朱弦有些緊張和擔心。

  曇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偏著頭打趣朱弦:“你都不在意,我還在意什麼?再說了,你若真成了景王府世子,我還怕自己高攀不上呢。還好,你只是個小小的侯爺,我也不算是太高攀了。”她說的是實話。王府世子和侯爺之間的差距是很大的,王府世子,她是高攀不上。而如果僅僅是個侯爺,那麼她自然有了幾分底氣和信心。

  她倒是寧願朱弦就是個小侯爺。至少,日子過起來會輕鬆很多。如果朱弦是世子,那麼她以後的日子就不大好過了。首先,一大家子的事情肯定就讓人心煩,再則,做世子妃和做侯爺夫人,其中的規矩都是差很多的。侯爺夫人,怎麼也會輕鬆些。

  朱弦卻是笑著點點頭,直接便是承認了。

  曇華再一次錯愕的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為朱弦會……可是沒想到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可是為什麼?按說憑著朱弦的身份,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才對。而且,朱弦這樣有能耐……

  曇華仔細的看著朱弦,唯恐錯過他面上一點細微的波動。她怕朱弦的笑容根本就是假裝的。

  “你會不會很失望?”朱弦仍是帶著笑,可是語氣卻不如先前放鬆——儘管朱弦是故意裝作很放鬆。更甚至,朱弦的手也不自禁的收緊了一些。

  很顯然的,朱弦有些緊張和擔心。

  曇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偏著頭打趣朱弦:“你都不在意,我還在意什麼?再說了,你若真成了景王府世子,我還怕自己高攀不上呢。還好,你只是個小小的侯爺,我也不算是太高攀了。”她說的是實話。王府世子和侯爺之間的差距是很大的,王府世子,她是高攀不上。而如果僅僅是個侯爺,那麼她自然有了幾分底氣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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