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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氏捧在手心裡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寶貝女兒朝華吃了這麼大一個悶虧,幾乎算是前程盡毀,鄭氏心頭會如何?而這個時候,若是鄭氏如今珍視無比的胎兒也保不住……雙重打擊之下,不知道鄭氏能不能承受得住?

  若是承受不住一命嗚呼了,倒是鄭氏的福氣了。可若是鄭氏命大……那麼以後也不必她再做什麼,鄭氏這輩子也別想要再有好日子,也別再想痛快一日。

  鄭氏會日日夜夜的活在無盡的後悔和痛苦之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死去才能解脫。

  而朝華呢?若是朝華再知道害得她如此的罪魁禍首,根本就是鄭氏……朝華又會如何?會不會對鄭氏這個母親恨之入骨呢?怕是會的。而朝華到時候不管怎麼做,都會讓鄭氏的痛苦加倍,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糙。

  曇華的眸子裡笑意漸漸退去,最後只剩下冰冷。並不是她心狠,而是這件事情再一次的證明了,她和鄭氏之間,就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鄭氏根本就是要她死。那麼,她又何必再客氣?或許朝華有幾分無辜,可是誰叫她是鄭氏的女兒呢?

  說到無辜,曇華覺得最無辜的,還是自己。她又有什麼錯?鄭氏為什麼就非要逼著她走到這一步?還是說,她錯就錯在,沒有親娘麼?

  曇華想到這個,忍不住的收緊了手指,掐得掌心一片生疼,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就是眼底的酸澀也是漸漸退去。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等到鄭氏粉墨登場,好戲便是正式開始了。

  曇華深吸一口氣,然後在心頭默念了一回清心咒,這才將有些激盪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然後等著看戲。

  陪著曇華等著的,還有春梅她們幾個,此時她們同樣是緊張得厲害,一個個都是伸長了脖子,眼巴巴的看著鄭氏會過來的方向。唯恐錯過了一點點精彩的好戲。同時,她們更是在心頭祈禱,事情不要再出什麼么蛾子,不要再讓鄭氏逃脫了。

  等了約莫有半個時辰,鄭氏便是過來了,由四個僕婦抬著軟轎送過來的。鄭氏同樣是伸長了脖子,不過看的卻是書房的方向。而且,鄭氏面上是帶著笑的。而之前那個小丫頭,則是低垂著頭,跟在最後頭。不過,靠近書房後,那小丫頭便是忍不住的四下張望了一眼。

  看見鄭氏出現,曇華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好戲開始了。”

  說完這話,曇華一伸手。蕙芯忙扶住,曇華便是借力起身,施施然的娉婷而去。自然,面上是帶著笑的。而後頭,一干丫頭魚貫跟著,更是顯得聲勢浩蕩。

  曇華走出了藏身的地方,正好就是鄭氏讓小丫頭交出了鑰匙打算開書房門的時候。

  曇華脆生生的喚了一聲:“太太也是過來賞花的?!”

  這麼突兀的一聲,頓時嚇得鄭氏一撥人都是齊刷刷的一個哆嗦。尤其是鄭氏,瞪大了眼睛,滿面不可置信的轉過頭來。在看見了曇華巧笑倩兮的站在那兒時,頓時連嘴都合不攏了,面上幾乎就差寫出幾個大字來:“不可能。”

  除了錯愕之外,鄭氏面上最明顯的還有狐疑之色。很顯然,鄭氏很想知道,原本應該被關在書房裡的曇華,怎麼會好端端的的站在外頭沖自己笑?

  第三零七章

  曇華笑盈盈的看著鄭氏,然後緩緩的走了過去,柔聲的開了口:“太太如何這樣看著我?怎麼倒像不認識了似的。”

  鄭氏被曇華喚得回過神來,閉上了嘴巴,面上有些發沉的側頭看了那個小丫頭一眼,半晌後才緩緩問道:“怎麼你竟是這個時候才來?不是先前就來賞花了?”

  鄭氏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和緩,仿佛只是閒聊一般問一句。若是曇華不是心知肚明的話,必然也不會懷疑什麼。鄭氏這幅演技,倒是很不錯的。

  曇華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只當是沒聽出鄭氏這話里試探的味道,反而虛虛實實的回答道:“方才走到半路,忽然想起有個要緊的事情忘記吩咐了,又只得回去了一趟,順帶又拿了個手爐。這天氣怪冷的,站在外頭沒一會兒,手都凍得僵硬了。”說完後頓了一頓,這才又反問鄭氏:“太太不是應該臥床休養?怎麼的竟是有閒情逸緻過來?”

  說著目光一掃,最後定定的看著鎖著的門扉,曇華詫異的挑眉:“不是讓我過來賞花?怎麼的門竟然是鎖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鄭氏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是急急言道:“既然門鎖著,那就改日再來吧。”說著,竟然果真是要離去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鄭氏覺察了什麼,或是直接不對勁害怕事情變成了意料之外的情形?

  不過,不得不說,鄭氏這份謹慎也不是沒道理。若是換個我時候,這份謹慎就派上了大用場了。只是,曇華費了這麼一番功夫,又難得的遇到這樣一個好機會,又怎麼會讓鄭氏走脫?當下便是指著一旁的小丫頭斥道:“既然太太都來了,你還愣著?還不開門?我且問你,父親人呢?不是讓我們過來賞花?是怎麼回事兒?”

  小丫頭自然是訥訥的答不出來。

  自然,曇華也沒打算讓小丫頭回答,只是攔著鄭氏的去路,讓小丫頭趕緊的開門。

  鄭氏還想說改日再來,仍是堅持要走。但是曇華卻也是堅持著要開門。小丫頭到底還是掏出了鑰匙——不過卻是連手都在輕輕的打著顫。很顯然,此時小丫頭是十分害怕的。不過,在鄭氏那樣“虎視眈眈”的威脅目光下,害怕也是正常的。

  小丫頭這幅樣子,反而不會讓人懷疑。

  曇華不由得看了一眼鄭氏,然後心底暗嘆一聲——鄭氏眼光倒是很好,選了這麼一個人來辦這個事兒。不過,鄭氏大概卻是沒想到,這些竟全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若是鄭氏知曉了,不知道會不會鬱悶得當下吐出一口鮮血來?

  曇華只是想了想,面上便是不由得帶出了一絲笑意來。

  鄭氏看見了這絲笑意,頓時蹙了眉頭。於此同時,鄭氏心頭的感覺越發的不對勁了。鄭氏幾乎是聲色俱厲的出了聲:“不許開!”

  小丫頭一顫,手裡拿捏不穩,鑰匙都是掉在了地上。更是嚇得幾乎都要哭起來,看著鄭氏哆嗦著唇不敢出聲。

  曇華詫異的看著鄭氏,語氣里也是帶了幾分委屈:“太太這是怎麼了?怎麼的這樣凶起來了?可是我哪裡做得不好?”

  鄭氏張了張口,最後到底是勉強一笑,語氣緩和了幾分:“既然門鎖了,就不必再開了。說到底這是你父親的書房,我們幾個娘們兒,隨意進出也不好。不過是兩盆花,什麼時候不能看呢?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鄭氏找的這個理由也是讓人挑不出毛病來。而且,還極其具有說服力。這畢竟是李恪非的書房,是李恪非辦公讀書的地方,而且收藏著許多私人信件,平日裡還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

  但是,要說李恪非的書房真有多重要卻又談不上——至少李恪非就從沒不讓家裡人去書房。甚至,曇華和朝華讀書的時候,也是經常過去找書看的。所以,換言之也就是李恪非的書房,只要是家裡人,都是能夠隨意進出的。

  之前鄭氏選定了這個地方,不也是因為這個理由?這會子倒是找了這樣的藉口了。

  曇華禁不住笑了。她從鄭氏的反應中讀出了緊張的味道。然後,還想到了一個詞語——慌不擇路。鄭氏看來是真的慌了手腳了。

  不過,鄭氏如此緊張,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真的是母子連心?即便是沒親眼看見,可是鄭氏還是感覺到了朝華的危急?

  這樣想著,曇華心底多少是有些羨慕和苦澀的。朝華擁有的這個,是她所不能擁有的。

  “太太這話說得是,不過,父親說過我和朝華都是可以進去的。既然太太不願意進去,我想著不如乾脆抱出來,也正好送去給祖母看看。”曇華笑盈盈的出聲言道,神色很是悠然。仿佛她是真的如此想的,是為了不讓鄭氏空泡一趟,然後讓周老夫人也開開眼界。

  鄭氏心頭只是叫苦不迭。可仍是不願意曇華開門進去。

  小丫頭此時已經撿起了鑰匙,卻也不敢開門,只是遲疑的看著二人,仿佛不知道該聽誰的話才好。

  鄭氏和朝華又你來我往的爭執了一會。可是仍會沒有個結果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鄭氏也越發的焦急起來。可是看著曇華擋在路上不肯讓開的樣子,鄭氏只覺得焦灼不堪。

  曇華卻也沒有動真格的非要小丫頭開門,只是慢慢的和鄭氏周旋著。等候著這一齣戲裡頭另一外一位重要人物粉墨登場。

  曇華倒是也沒等多久就如願以償了。那個粉墨登場的不是旁人,正是李家的頂樑柱,李恪非。

  李恪非看見自己書房外頭圍著一大群人,也是納悶不已,不由得出聲問道:“這是怎麼了?都在這兒做什麼?”

  曇華微微一笑,也不急著答話,而是看向鄭氏。

  鄭氏卻是滿心叫苦。李恪非的出現,代表著這件事情已經完全不再受她的控制。若是此時是曇華在裡頭,大約鄭氏會為李恪非的到來而欣喜若狂吧?可是如今曇華好端端的站在這兒,鄭氏便是高興不起來了。更甚至只剩下了滿腹的擔憂。

  可是面上卻還不能表現出來。鄭氏此時面上的笑容,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大約若不是李恪非的緣故,怕是直接就能拉下來。

  鄭氏遲遲沒有想出一個好的理由來搪塞李恪非。於是曇華便是緩緩的笑著開了口:“父親這話好生怪,明明是父親請了我們過來看花的,此時倒是問出這樣的話來了。”

  曇華此時仍是咬死了那句話,自己是過來看花的。無形中便是將自己從這件事情中摘了出去,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她什麼也不知道,就是過來看花的。

  這一下,便是輪到了李恪非驚奇了:“我什麼時候請你們過來賞花了?書房裡有花?我怎麼不知道?”

  曇華也是配合的瞪大了眼睛,露出了納悶的表情來。

  鄭氏心頭叫苦不迭。捧著肚子只恨得這會子昏過去才好。不過,鄭氏倒是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主意來——乾脆真的裝暈好了,唯有如此,才能轉移了別人的注意力不是?反正,這門今日是不能開了。至於為什麼有這樣的感覺,其實鄭氏也說不上來。

  不過,鄭氏很相信直覺,所以決定按照只覺來。

  鄭氏想著,便是眉頭一皺,驚呼一聲:“我的肚子好痛!”然後身子一歪,就靠在了旁邊一直扶著她的丫頭身上。

  李恪非頓時急了,上前一步就要吩咐人將鄭氏抬起來送回去。

  不過曇華卻是搶先一步開了口:“快,開門先送進書房裡躺著。這會子可不能胡亂挪動!”

  曇華自然是知道鄭氏的打算的,所以,她自然也就不能讓鄭氏得逞了不是?既然鄭氏“暈”過去了。那她也就正好借題發揮一下,也算是瞌睡的遇到了送枕頭的,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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