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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夫人想到的不僅僅是這個,還有當時曇華說的那句話。關於鄭氏肚子裡孩子的那句意味深長的話。當下便是有些心頭打鼓了——鄭氏肚子裡那個孩子,難道是有什麼貓膩不成?越想周老夫人便越是肯定這件事情。不管是鄭氏突然懷孕,還是那樣運氣好的一次就有了孩子,都讓周老夫人越發的狐疑起來。只覺得這件事情處處都是疑點。都讓人想不通,都含著貓膩和陰謀的味道。

  第二九八章

  周老夫人的態度轉變雖然不算是明顯,可是卻也並非是點也看不出來。 李家的風向便是有些悄悄的變了。甚至於李恪非去鄭氏那兒的次數也是少了。

  至於鄭氏覺察沒有曇華並不知曉,不過這日李家卻是來了兩個婦人。身邊雖然也帶著小丫頭,通身也是富貴逼人氣派得很,只是卻並不是哪家的太太夫人,而是自稱是官媒。其中一個也的確是瓊州城裡的有名的官媒,另一個卻不像是瓊州地界的。

  周老夫人雖然滿腹狐疑,不過卻也是將人迎了進門。俗話說得好,等得罪小人,莫得罪媒人。天上烏雲不下雨,地上無媒不成婚。這媒人如何能得罪?這回得罪了,下回你要用媒人的時候就難了。

  說不得人家暗地裡給你使個什麼絆子就能讓你不痛快。所以,縱然是再高門大戶,只要是正經的媒人上門,斷然也沒有拒而不見的道理。

  這兩個媒婆一道明身份,那頭曇華便是得了消息。

  曇華驚了一下,便是狠狠皺了眉頭——李家現在就她和朝華兩個可以說親的姑娘,這兩個媒婆上門是為了哪一個?不過不管是為了誰,也是值得關注的。若是朝華還好,可若是……那她就不得不仔細的聽一聽,這媒婆到底是帶著什麼目的來的。

  當下曇華也不敢馬虎,直接便是讓醉秋去好好打探著消息,看看到底是為誰而來。

  不多時醉秋回來,面色卻是難看得很,“那兩個媒婆是鄭家請來的,替鄭長君說親的。”

  曇華也是沉了臉。鄭家派來的,自然就不是為了朝華來的。哼,鄭家還真是做得出!竟然還敢派了媒婆上門!鄭氏那日看來是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了。

  曇華壓著怒氣,又沉聲問:“老夫人的意思呢?”

  “老夫人回絕了。只說姑娘還小,再留兩年。至於鄭家那頭,卻是讓不必等著。”醉秋的面色仍是有些不好看,輕哼一聲:“那兩個媒婆只當這事兒是十拿九穩呢,那副嘴臉讓人看了就生氣。被老夫人一回絕,竟然還敢話里話外的詆毀姑娘,那意思分明是說姑娘除了鄭家,怕是嫁不出的!”

  “哦?”曇華幾乎是氣笑了,挑眉問道:“那老夫人沒趕人?”

  “老夫人是什麼人?哪裡會那樣?縱然有些惱,卻還是好聲好氣的讓人送客呢。”醉秋最不滿意的就是這個,說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的,面上明擺擺的就是不痛快。

  “嗯,打發走了就好了。”曇華笑了笑,倒是在意料之外,看著醉秋那副樣子,便是又笑:“你又何必惱?橫豎咱們只當不知道就是了。不過,太太如此自作主張,老夫人肯定心頭不痛快,要尋機會好好發作一回的。”

  “姑娘的意思是——”醉秋眼前一亮,眼巴巴的看著曇華,面上不自禁的露出幾分雀躍的意思來。

  曇華點點頭,也是噙著笑輕聲道:“嗯,和你想的一樣。今年莊子上和家裡鋪子上的收益——還有歷年來家裡的帳,也該好好算一算。琴鶴的公公婆婆都是靈巧的人,這事兒就交給他們去辦吧。我瞧著正合適。”

  醉秋“吃吃”的笑起來,那樣子活脫脫就是一隻剛偷了油的老鼠:“怪不得姑娘非要將那些東西留到現在呢。要是以前拿出來,可未必會有這樣好的效果。”

  “之前老夫人對鄭氏可是一直挺滿意的。那時候我就算是拿出來,最後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現在麼……自然又不同了。”曇華笑盈盈的說著,把玩著一串碧瑩瑩的翡翠手串,說不出的悠然自在。而那一抹翠綠色,更是顯得肌膚欺霜壓雪,細膩若脂膏。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一句詩來:腕白膚紅玉筍芽。

  曇華相信,經過了這麼幾回之後,周老夫人對鄭氏,怕是已經徹底的厭棄。此時將這些東西送到周老夫人跟前,周老夫人必定不會再容忍。在周老夫人看來,李家的東西都是李恪非和勤哥兒的,鄭氏縱然是李恪非的妻子,可是到底還是隔了一層了。算是外人。這樣做,就是吃裡扒外。所以,周老夫人縱然顧忌著鄭氏還有身孕不會太過分,可是卻也不會姑息縱容。

  而鄭氏呢?若是吃了這麼一個大虧,想必心頭很不痛快吧?大夫可是說過,雖然現在月份大了比起之前孩子是要穩固些,可是卻也是一定要靜養的,不能焦躁生氣,更不能傷神。

  醉秋笑嘻嘻的去辦了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覺的便是將這個事情辦妥了。

  傍晚十分還未用飯,曇華便是說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周老夫人忽然將鄭氏叫過去狠狠責了一回。還是當著李恪非的面訓斥的。除了李恪非之外,還有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鄭氏可謂是大大的出了一迴風頭,顏面盡失。

  曇華雖然沒看見當時的情景,可是聽見醉秋描述得活靈活現的,卻也是輕而易舉的想像出了當時的情景。鄭氏這一回,是徹底的臉面掃地了。想必鄭氏心頭難受得很吧?換做是她,估計都不敢再見人了。

  最讓鄭氏難看的,是最後李恪非非但沒有求情,反而還大為光火的對鄭氏冷冷道:“以後你也不必再管家了。好好在屋裡教導孩子就行了。”最可笑的是,李恪非隨後又改變了主意:“孩生下來也不必你親自教養勞神,養在老夫人跟前吧。”

  李恪非這句話,便是直接的剝奪了鄭氏日後教養孩子的權力。

  曇華能理解李恪非的想法——朝華不就是個好例子?朝華被鄭氏教養成了那樣,李恪非心頭怕是有怨言的。又或者說,這個事兒根本就是周老夫人的意思。周老夫人是徹底的要將鄭氏壓制住。

  沒有什麼比起直接將孩子奪走更讓鄭氏害怕的事情了。對鄭氏而言,這個孩子就是她後半輩子的依仗。這櫸的作法,對鄭氏而言根本就是釜底抽薪。

  當天夜裡,曇華剛睡著沒多久就是聽見外頭鬧哄哄的折騰了起來,便是問發生了什麼事兒。蕙芯披了衣裳去問廊下守夜的婆子後過來回話,說是鄭氏身子不慡利,情況很是不好。所以這才大半夜的折騰起來請大夫過來保胎。

  夜裡有些冷,凝神聽了一會外頭寒風呼嘯的聲音,曇華縮在被窩裡笑了笑:“嗯,睡覺吧。”大半夜的請大夫,看來情況的確是很危急了。只是不知道鄭氏能不能保住這個孩子?

  雖說是又睡下了,可是這麼被吵醒一回,曇華到底還是走了困,一時半會的睡不著了。最後只能閉著眼睛假寐。腦子裡思緒紛雜的,最後倒是全然拋開了鄭氏那邊的事情,想起了朱弦來。

  想起朱弦臨走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曇華心頭既有甜蜜也有彷徨和擔對於未來,朱弦全然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仿佛這事兒根本就不是什麼難的事情。可是哪裡有那麼容易?

  朱弦來瓊州城之前,只是將京城那些流言壓下去了。然後表明了不願意娶瑞安郡主的心思。只是,在朱弦離開京城之前,這件事情是還沒有得出最終的結論的。景王也好,宮裡也好,都並不同意朱弦退親。所以,朱弦來瓊州,也是有那麼幾分用行動表示決心的意思。

  而當時朱弦來瓊州,一則是為了讓京城那頭冷靜冷靜,二則是來探問她的心思。

  朱弦想的是,若是她同意,那麼這件事情自然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一定是要堅持到底的。可若是她不願意——朱弦說的是,他是沒想過這個的。一心覺得她是願意的。所以當時聽了她回絕的話,這才有些受不住。

  不過曇華心裡卻是明白,朱弦或許是有些自負,可是那個時候,他肯定也是有那麼幾分忐忑的。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跑過來問她一句話不是?

  而做妾的這件事情——則是宮裡的意思。那位關夫人……其實並不是朱弦的姑姑,而是太后當年身邊得力的一個宮女,後來放出宮來,嫁了朝中的官員。不過縱然是出了宮成了親,可是卻也是常常進宮的。太后對這位關夫人很是依仗和信任。

  關夫人來瓊州,朱弦雖然並沒有說他是不知道。可是看著當時朱弦提起這件事情的神情,曇華便是心頭清楚,怕是朱弦是被蒙在鼓裡的。即便知道關夫人來了,卻不知道關夫人來了後對里李家透露了這麼一個意思。

  曇華估摸著,做妾這件事情,不是太后的意思,就是瑞安郡主的意思,再要不然,就是景王的意思。不過,不管是誰的意思,都代表的一種妥帖——京城那邊,到底還是拗不過朱弦的意思。只是,這是不是也代表了京城那頭的底線也就是這樣了?

  以她的身份,給朱弦做個妾侍是足夠的,但是要做正妻,那是絕對不夠的。甚至,只怕所有人都沒朝著這個上想過。更不會想到,她還會拒絕這件事情。不願意做妾侍,一心要做正妻。她這樣,算不算是異想天開?在別人看來,大約的確是這樣的。

  第二九九章

  所以,朱弦回到京城後,會是什麼樣一個情景?怕是所有人都會震驚不已吧?或者覺得是她迷惑了朱弦?還有就是,這個事情最後真的能得償所願也不是一個讓人舒心的事情——高興是肯定的,可是高興過後呢?難處同樣也是很多。至少以後是要面對不少不待見的。還有瑞安郡主,被人這樣生生的奪了親,怕也不是那樣就能咽下這一口氣的。

  曇華每次想到這些,都是禁不住苦笑——朱弦說得輕巧,哪怕是鼓足了勇氣,她仍是覺得這件事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想起來,仍是覺得未來有些讓人懼怕。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朱弦那日的話,的確是讓她生出了無限的勇氣來——否則她也不會答應這件事情了不是?朱弦說得很對,不放手一搏不努力,又怎麼會得到?哪怕是為了自己,也該奮起努力的。人的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難道每一次遇到苦難,都要放棄退縮不成?

  朱弦這話極其具有煽動力。至少激起了她的一股欲望來——想要努力試試看的欲望。甚至於,連那些顧慮都忘記了,莽撞的便是點頭應下了。

  朱弦得了這話後迫不及待的就回了京城,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反悔?可能是有這心思的。

  曇華想著想著,竟是忍不住笑了。那個華勝,最後朱弦是親自給她戴上的。末了還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等到成親的時候,你就戴著這個。”

  朱弦噴出的熱氣覆在耳朵和臉頰上,曇華只覺得一片滾燙,最後面上徹底的燒灼起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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