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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醉秋想著這些的時候,曇華倒是十分坦然——不坦然還能如何?瑟瑟縮縮的,反而讓人瞧著更覺得奇怪。再說了,她只是站在這兒,也算不得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自然,這話也就是只能在心底悄悄說一回,取一個安慰的意思罷了。

  曇華此時心裡是多少有些擔心的——燕嬤嬤的脾氣,她多少也有些了解。燕嬤嬤這會子就算是不見她,也並不是奇怪的事情。

  正想著,卻是聽見朱宅的大門開了。曇華一眨不眨的看著,微微鬆了一口氣便是抬腳就往那邊迎了上去——她是真的迫切的想要知道,朱弦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只是剛走了兩步,曇華便是愣在了原地,一時間甚至是遲疑得不知道該上去還是應該推回去——出來的原來並不是燕嬤嬤,而是另外一位婦人。那婦人曇華也認得,正是那日她及笄禮時候替她梳頭的那位關夫人。

  不過心裡的遲疑只是微微的轉了轉,很快曇華心裡就有了計較——依舊是堅定不移地邁步走了過去。其實出來的是誰並沒有什麼分別,反正只要是能知道朱弦的情況也就行了。關夫人是朱弦的姑姑,那麼肯定是對朱弦的情況瞭若指掌的。

  關夫人面上倒是並沒有冷淡或是厭惡的神色,反而帶了一絲得體的笑容,語氣也算是和煦:“怎麼來了也不進去?是被門房上氣了?那人是個糊塗的,我已經命令重罰了。這些日子前來探病的人實在是太多,煩不勝煩了,我便是下令門房不再接待。沒想到卻是讓你受了委屈。”

  關夫人的語氣里並沒有多少歉意。不過曇華也不計較——關夫人不管心裡怎麼樣想,可是至少面上沒表現出來。那麼這就夠了。

  “其實也沒什麼。”曇華也是客氣的回了個笑容,也不兜圈子,直接道明了自己的來意:“我祖母聽說小侯爺病了十分憂心,便是派了我來看看小侯爺。”不好直接說是自己想來,便是正好就將周老夫人當做了擋箭牌。不過本來周老夫人也是這樣說的,所以她也算不得是撒謊。

  然而關夫人顯然是不這樣認為的,微微一笑眼底閃爍的光芒分明就是瞭然的意思。不過關夫人倒是也厚道的沒打趣曇華,只是點點頭回了曇華:“多謝你們記掛著,只是那孩子是個沒福氣的。也不知道怎麼了,竟是病得那樣厲害。一幅幅藥湯子灌下去,竟是半點效果沒有。本是想回京城治療的,可是這路上就要耽擱許久,而且他現在那樣子,如何還能受得了一路的奔波?”

  似是說到傷心處,關夫人甚至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曇華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關夫人方才的話,變相的是承認了朱弦病危這件事情不是麼?

  不僅是曇華,醉秋和春梅也是垂眸一派默然。

  曇華死死的掐著掌心,好半晌才總算是找回了一點子力氣,啞著桑子再次開了口:“他到底得的什麼病?怎麼會沒有效果呢?是不是斷錯症了?”只有曇華自己心裡才明白,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腿是在輕顫的。若不是用力的繃緊了身子,怕是她現在都能站不住。

  而且,不僅僅是如此,她此時喉嚨里更是如同塞了一團棉花,只覺得堵得慌,迫切的想用什麼方式來發泄一下心頭的那些情緒。比如,眼淚。

  曇華自然是不肯當著關夫人的面哭的,不僅是關夫人,就是別人也不行。所以曇華只能是強忍著。

  關夫人卻是在聽見了那句話之後意味深長的看著曇華,語氣雖然和煦卻是無端端的透出些徹骨的冷意來:“心病還須心藥醫。藥再好,也只能治身子,治不了心。心上引發的毛病,光靠吃呀自然是沒效果。他如今,也不知道心裡是如何了。竟是連活命都是不顧了。若是他就這麼去了,倒是枉費那個時候他從戰場上拼殺回來了。”

  關夫人這話說得很不客氣。曇華自然明白關夫人的意思,當下只能死死的掐著手心,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

  “醫得了病,卻治不了命。事到如今也怪不得誰,只能說小侯爺他運氣不好罷了。他是個命苦的。”關夫人長嘆了一聲,似乎沒了興致再說下去,竟是又說自己還有事兒轉身回去了。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關夫人又回過頭來,鄭重的說了一句話:“你若是想進來,不必讓門房通告,只管直接進來就是了。若是你不想……那以後大約也不會再有機會了。”說完這句話後,關夫人進了宅子,門便是也直接關上了。

  曇華怔怔的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是一動不動。關夫人剛才那四個字,像是一句魔咒般,不住的在她耳邊響起。端的折磨人。

  第二九一章

  曇華最後到底還是沒能做出選擇來。她自然是想進去看看朱弦到底如今是什麼樣的情況的。只是一想到一旦進去之後會帶來的結果,她便是又望而卻步了。

  如此足足遲疑了一炷香的功夫,還是醉秋再也看不下去,夥同了春梅一人l拉著曇華一隻胳膊強行的將她帶回了家去。

  直到回了屋子之後,醉秋本想著勸幾句讓曇華放開心的,可是卻是看見了曇華緊緊攥著的拳頭,頓時暗道一聲不好,忙不迭的去掰曇華的手指。春梅起初還不明白醉秋的意思,等到看見曇華掌心那幾個已經紅腫起來的指甲印,這才驚呼了一聲

  春梅險些沒哭出來。曇華的掌心,是被她自己硬生生的給掐成了那副樣子的。也不知道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要知道,曇華並沒有留指甲,所以就算掐人,若是不發了狠,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成這幅樣子才對。

  可是瞧著曇華那樣子,春梅卻又懷疑是不是曇華根本就已經感覺不到什麼疼了?

  春梅醉秋面面相覷,俱是忍不住的輕嘆了一聲。看了今兒這一幕後,還有誰不知道曇華心裡在想什麼?不過是忘不掉三個字罷了。曇華看著絕情,可是實際上,現場軟著呢。不然,也不會被關夫人三言兩語的嚇唬成了這樣。

  照這麼下去,遲早也會出事兒。不說旁的,就說朱弦萬一真的是個薄命的,那曇華會如何?

  醉秋覺得,若是真的如此,曇華怕這輩子也是無法過上安心的日子了。更甚至就這麼形銷骨立下去,遲早也是一個結果。

  其實關夫人那句話說得很是,有的時候這些病,更大的緣故還是因為人心裡不好受的緣故。病由心生。自然外物也就不能有作用。

  曇華是明白關夫人的意思的——關夫人那話是在說,朱弦需要一味心藥來治病,怕是才有救。至於那味藥到底是什麼也並不難猜。很顯然,關夫人說的是她。

  曇華自然也就明白過來,朱弦這一次生病,她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或者說,若不是她,朱弦必然是不會生病的。更不會病得如此嚴重。所以,將來若是朱弦真的……那麼她就和殺人兇手沒有兩樣。這樣的想法,著實是讓人覺得恐慌。

  不過最嚇人的,還是最後關夫人說的那句話——以後大約不會再有機會了。

  這話的意思,讓人不敢往深了去揣摩。一想這個,曇華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幾乎看不見光明和希望。

  見,還是不見?曇華不止一次的在心底悄悄的問了這麼個問題。然而每一次都沒有答案。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太過自私,太過懦弱的緣故。她不想面對自己想像中的那種生活。更不想好不容易才做的決定輕易放棄。

  可是,她更怕朱弦真的如同關夫人說的那樣,與她再沒了想見的機會。

  這些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直接就成了一團亂麻,怎麼也是理不清楚。可是這件事情並不是理不清楚就能去不想不管的。所以,曇華只能強迫著自己去做一個選擇。

  只是這個選擇太過艱難,到底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有個答案的。

  曇華的異樣自然是瞞不住奶娘王氏。王氏見了曇華這樣,又聽醉秋他們仔細說了方才的事情經過,心頭也是為難——只是最後卻到底還是勸了曇華:“姑娘,這事情上,要我說,咱們只當是不知道就罷了——”

  曇華一震,茫然地抬起頭來看向王氏。隨後緩緩的搖搖頭,低聲道:“怎麼能夠?”雖然面上沒有一滴淚,可是聲音卻是帶著哭腔和悲愴。

  “怎麼不能?”王氏心裡疼得厲害,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火氣,當下便是拔高了聲音:“憑什麼姑娘就該犧牲自己?姑娘到底還要糊塗到什麼時候?平日裡的精明到底哪裡去了?那個朱弦到底有什麼好,竟是值得姑娘一次次的犯傻?!”

  曇華緊緊抿著唇,心頭震動可是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氏卻是一股腦兒的繼續說了下去:“還有,姑娘怕什麼連累別人?朱弦他是自己生了病,又不是咱們動的手,憑什麼就該怪在我們頭上?這樣的事兒,就是鬧到了天子跟前,那也是不能怪我們的!難道姑娘不想做妾,就是犯了錯?哪裡有這樣的道理?我就還不信了,這個世上難道竟是一點公道也沒有了不成?再說了,姑娘又憑什麼就該處處顧慮著別人?怎麼就不能自私一回了?魏家那頭不必說了,李家這頭又是憑什麼?”

  曇華最後到底還是沒能做出選擇來。她自然是想進去看看朱弦到底如今是什麼樣的情況的。只是一想到一旦進去之後會帶來的結果,她便是又望而卻步了。

  如此足足遲疑了一炷香的功夫,還是醉秋再也看不下去,夥同了春梅一人l拉著曇華一隻胳膊強行的將她帶回了家去。

  直到回了屋子之後,醉秋本想著勸幾句讓曇華放開心的,可是卻是看見了曇華緊緊攥著的拳頭,頓時暗道一聲不好,忙不迭的去掰曇華的手指。春梅起初還不明白醉秋的意思,等到看見曇華掌心那幾個已經紅腫起來的指甲印,這才驚呼了一聲

  春梅險些沒哭出來。曇華的掌心,是被她自己硬生生的給掐成了那副樣子的。也不知道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要知道,曇華並沒有留指甲,所以就算掐人,若是不發了狠,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成這幅樣子才對。

  可是瞧著曇華那樣子,春梅卻又懷疑是不是曇華根本就已經感覺不到什麼疼了?

  春梅醉秋面面相覷,俱是忍不住的輕嘆了一聲。看了今兒這一幕後,還有誰不知道曇華心裡在想什麼?不過是忘不掉三個字罷了。曇華看著絕情,可是實際上,現場軟著呢。不然,也不會被關夫人三言兩語的嚇唬成了這樣。

  照這麼下去,遲早也會出事兒。不說旁的,就說朱弦萬一真的是個薄命的,那曇華會如何?

  醉秋覺得,若是真的如此,曇華怕這輩子也是無法過上安心的日子了。更甚至就這麼形銷骨立下去,遲早也是一個結果。

  其實關夫人那句話說得很是,有的時候這些病,更大的緣故還是因為人心裡不好受的緣故。病由心生。自然外物也就不能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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