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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的不是信紙,而是朱弦想說的事兒。只要曇華看了,心裡有數了,那麼自然也就不必再擔心緊張了。

  不過曇華看了信之後倒是也沒什麼過激的動作,只是又將信紙折好了裝在信封里。然後隨手將信封又遞給春梅:“去,將這個送去給老夫人。”說話的時候,面色的神色淡淡的,任由春梅怎麼看也是沒看出半點端倪來。

  春梅只得納悶的接過來,又看一眼曇華,見她沒什麼吩咐了,這才告退出去。

  春梅走後,曇華卻是沒了方才寫字的心境,再加上了寫了這麼久,也著實是有些累了,所以乾脆便是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她剛才之所以是看了信,也是害怕朱弦信上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說。所以猶豫之後,到底還是說服了自己看了信。只是看了信之後,曇華自己卻是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態了:到底是鬆了一口氣,還是覺得有些失望?

  其實朱弦信上也並沒有說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過是說了一下京城裡的事情。

  著重說了流言的事情。似乎京城那頭的流言,已經是消散了。這個是好事。曇華也是鬆了一口氣的。

  接下來,朱弦又說了,等到科舉結束之後,魏家一行回來,他也隨船一起到瓊州城來,親自解釋和賠罪。朱弦還誠懇的道了歉,說是讓曇華的名聲險些受損。另外,朱弦還說,會負責此事。話里話外的意思,竟是要賠償。

  看到這裡的時候,曇華是有些失望的。甚至有些小小的難受。其實,關於流言這個事情,她是真沒怎麼責怪他的。可是如今,朱弦的語氣讓人覺得很是疏離客氣。

  這樣的感覺,像是在跟陌生人說話。曇華覺得有些難受。不過隨後又自嘲一笑:其實,這樣才是應該的,她和朱弦之間,其實還真沒有多大的交情,也沒有什麼比山高比海闊的感情,充其量也就是比陌生人相熟罷了。

  再說了,她一開始要的不也是這個?斷了來往,做回陌生人,互不干擾。然後各自結婚生子,將現在這些事情都慢慢淡忘……

  曇華苦笑一聲,按住胸口,只覺得那裡有點隱隱的悶疼。隨後又想到朱弦會到瓊州來,到時候兩人還能再見面,又有些怔忪起來。

  第二六七章 月光緞

  曇華的及笄禮前兩日,周老夫人突然吩咐楊氏將宴會準備起來。因為李家交好的人家本就不多,而魏家那頭的幾個女眷也不在瓊州城。所以只準備了兩桌也就盡夠了。

  是琴鶴親自過來說的這個事兒,還帶過來一件已經做好的衣裳。料子是素雅的月光緞,上頭有纏枝花紋,卻用的是和料子同色的線,所以不仔細看,倒是以為不過是件普通的衣裳。不過行走動作之間,那些花紋便是若隱若現的浮了出來,加上月關緞本身的紋理光澤,倒是有一種月光流淌的紋理。

  這樣的料子並不是什麼普通貨色。這樣的料子,怕是在瓊州城裡一個月找不出十匹來。而且,那繡花也不是般人能繡出來的,線也不是一般的線。首先是同色的花紋,一不小心就會錯。而線也是要和衣服材質一樣,否則的話,就顯得突兀死板。

  這樣一來,這麼一件衣服,至少是百兩銀子上下。若不是真正有錢的人家,或是及其重要的場合,怕也是沒有人捨得穿的。

  這件衣服肯定不是臨時起意做出來的。沒有半個月的功夫,肯定是不可能做出來這麼一件衣服。

  琴鶴看著曇華若有所思的神色,卻是有些苦笑,更是轉移了話題:“大小姐若是還有什麼要求,只管告訴奴婢。老夫人還說,待會兒再去翻翻庫房給大小姐找一套首飾,到時候大小姐好戴。”

  曇華一笑,搖搖頭:“哪裡用得著如此,祖母的首飾還是自己留著戴吧。就是這衣裳,也太貴重了。”

  琴鶴只是抿唇笑:“這些東西,也就只有大小姐配得上了。換了其他人,還未必能讓這些東西物有所值。若是白白糟蹋了東西,是不是?”琴鶴這話分明就是別有所指。

  曇華自然也知道琴鶴說的是誰,當下也是一笑,“這可未必,我也不過是個小姑娘,和人也沒什麼不同。哪裡就像是你說的那樣了。對了,我聽說你婆母最近身子不好了?”

  “嗯。”琴鶴倒是沒想到曇華提起這個,愣了愣後才答到。神色也是有些沉下去——這些日子婆母病了不只是沒了收入,銀子更是流水一樣的花了出去。要是只這樣還好,畢竟吃藥花錢只要能好也無所謂。可是偏偏那些銀子花出去,不僅沒有效果,反而似乎越加嚴重了。

  “我庫房裡倒是有好些藥材。”曇華柔聲勸了幾句:“若是你婆母那兒沒人伺候,就找管事嬤嬤說一聲,請個外頭的婆子來幫你伺候。老夫人那兒你是離不得的,記住牛屁屁書院最快最新文字版更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讓你公公和丈夫也多擔待一些。

  琴鶴聽著,眼圈兒幾乎都是紅了,又朝著曇華行禮道謝。

  曇華只是笑:“這是什麼話?當初我答應過你的,自然說不能食言。若是有什麼難處,只管告訴我。但凡我能夠的,自然是不會不管。再說,過幾年我出了門子,到時候相幫也幫不了你了。”

  琴鶴目光一閃,隨後便是低了頭,又遲疑了一回,忽然出聲道:“大小姐可還記得嶺南的古家?古家有一位公子,前兩年成了親,只是奈何那位夫人是個沒福氣的,成親一年不到就突然得急症去了。如今剛出了孝期,正琢磨著再找一個續弦。”

  曇華抬起頭來,目光有些灼灼:“古家的人,前些日子可是來我們府上做客了?”

  琴鶴應了一聲。“古家的二夫人從咱們瓊州城過,想起以前和太太的交情,就來拜訪了一回。二小姐去見了客,二夫人很是喜歡,就提起了這麼一件事兒。後頭聽說二小姐訂了親,還有些遺憾。不過隨後太太就提起了大小姐來。”

  曇華冷笑了一聲,“她倒是很積極。”這意思,分明是打算將她和那個古家連在一起了。續弦,也真虧得鄭氏好意思說出來。

  而且,她記得古家是經商起家,是嶺南首富。後頭也有幾個爭氣的子弟走了科舉路子,在嶺南著實是數一數二的望族。就是在整個南方,也是有極其巨大的影響力。

  “古家可是不差。”曇華皺眉,意味深長。

  琴鶴卻是搖頭:“這個我卻是不知道了。”

  曇華點點頭,又說了幾句話,便是讓琴鶴回去了。臨走的時候,又讓春梅尋了一些常用的藥材給琴鶴帶回去。同時還給了一包銀子。

  等到琴鶴走了,曇華便是隨手拿起衣裳來看,觸手滑膩,滑動中有淡淡的光暈流淌,真真是如同月光一般。這樣的衣裳穿在身上,必然是很好看的。可謂是顧盼生輝,且衣服是淺色,不挑人,更是沒有什麼讓人不喜之處。

  “你說,這衣服到底是打算給誰穿的?”曇華輕笑了一聲,認真的側頭去問一旁的醉秋。

  醉秋撇撇嘴,一臉的不不屑:“除了那一個,咱們府上還有誰能用得上這個?要是給外人,老夫人能捨得?一匹緞子一錠金,老夫人可不是什麼大手大腳的人。”

  “老夫人當年是過了苦日子的,你這個促狹的。聽你這話的口氣,倒像是個大富翁似的。”曇華“噗嗤”一聲笑出來,將手裡的衣服往托盤裡一扔,看著醉秋打趣。

  醉秋倒是沒半點尷尬之色,“我雖不是大富翁,可是姑娘難道買不起這個?我只是抱不平罷了,拿著這個東西就想收買人,當我們眼皮子淺呢。再說,這東西原本也不是給我們的,這不是噁心人麼?”

  的確是很噁心人。這東西,她倒是寧願不要。曇華看了一眼那衣裳,隨後又笑了:“我們吃心,怕是還有人比我們更吃心呢。你說,原本該她得的東西給了我,她心裡難受不難受?若是我再穿著去她跟前晃一轉,你說她會怎麼樣做?”

  醉秋也是一下子笑出聲來:“姑娘還說是促狹的。到底誰才是促狹鬼?這樣的主意也能想出來。不過,若我是她,我是肯定不願意見了姑娘穿著這衣裳招搖過市,巴不得潑了墨水在上頭,壞了衣裳才好。”

  曇華抿唇一笑,仲手拿起衣裳來:“既然如此,那正好試試這件衣裳了。看看一匹緞子一錠金的月光緞,是不是真的那樣好。”

  衣裳倒是也沒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只是腰略寬鬆了幾分,而上身又略有些太過貼身。不過也不奇怪,朝華如今到底還小呢。

  衣裳一上身,醉秋立刻便是驚嘆了一聲,隨後興沖沖的笑道:“姑娘,咱們也去弄一匹來,讓夏竹親手操刀重新做一件。肯定也是好

  “你就會給夏竹找事兒。”曇華笑著搖頭,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醉秋:“再說了,你說得輕巧,這東西這樣貴,難道我的錢都是大風颳來的?有了這銀子,拿去做別的不好?買這麼一塊布,穿在身上卻也不見得就真怎麼著了。就是真買了,我穿了別人怎麼想?怕是一位我多少銀子呢。這不是白白招了人眼紅?”

  醉秋嘟嘴嘆了一聲:“姑娘還是快點離開了李家吧,瞧瞧這日子過得糟心得。這也不能那也不好的,等離了這裡,咱買個十匹,換著穿,看誰還能說什麼。”

  曇華笑著看一眼醉秋嬌嗔的樣子,只是搖頭不言。哪裡就有這樣容易了?這個事兒可不是這麼說的。如今在李家顧慮重重,可是真出了這個門子,說不得顧慮會更多。以前不能做的,同樣仍是不能做,甚至有許多以前能做的,之後卻是不能再做。

  沒辦法,嫁人之後,你是新媳婦,上有公公婆婆長輩,跟前還有丈夫,若是姊妹多的還有小姑子小叔子。到時候哪裡敢輕狂?不過是矜矜業業的怕走錯了半步罷了。

  要說真要隨心所欲,怕也只有等到自己成了老夫人那個級別的,上頭沒有長輩約束,底下的有全都是自己的晚輩,也就算是徹底地輕鬆了。不過,要熬到那個時候,怕是什麼閒情逸緻也沒了吧?

  一時間又換了新的插戴,曇華這才出了門去。打聽清楚朝華在鄭氏那兒,便是一笑:“走,咱們去給太太請安去。”

  醉秋知道曇華的意思,笑得跟偷油的老鼠似的。倒是春梅和夏竹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等不及問幾句詳細的,就被曇華身上的衣裳吸引了目光,“這料子——”

  夏竹倒是眼尖的,短暫的驚詫之後便是看出些缺點來:“這個色若是髒了,怕也就是毀了。還有,腰上有些鬆了,上身有有些緊了。裙擺上若是用其他色再裝飾下,肯定更出色。這麼看著,好看是好看,太素淡了。”

  曇華只是笑,卻是不說破這衣裳其實根本就不是給她做的這件事兒。倒不是覺得春梅和夏竹是外人。只不過是不想讓大家一起覺得不痛快罷了。而且春梅和夏竹性格和醉秋又是不同,知道這個事兒,也沒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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