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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曇華讓醉秋悄悄的去打探了一回最後得出的消息是——鄭氏的胎,的確是不大穩當。只是也並不是看見的那樣嚴重,更多的是做樣子罷了。至於怎麼知道的……鄭氏能買通大夫,那麼她也能拿錢買一個消息。

  鄭氏胎像不穩,曇華是有些幸災樂禍的。但是,她卻是不打算趁機做點什麼。至少,鄭氏的孩子,她不會主動去下手。不過朝華那頭——卻是可以做些手腳的。

  首先曇華讓鋪子裡悄悄的將朝華如何勾引長孫熙染的消息散布了出去。接著再推波助瀾的,讓長孫家聽見了這個留言。自然李家就在瓊州城裡,不可能聽不見風聲。相反的周老夫人聽見這個消息之後,很是生氣。而朝華——則是一通狠哭,口口聲聲的影she有人要故意損毀她的名聲,是要害她。

  面對朝華如此,曇華聽聞後只是“撲哧”一笑:“她倒是挺明白,還知道是有人故意要損毀她的名聲,要害她。”

  醉秋無奈的看了曇華一眼,撇撇嘴:“姑娘還笑呢,人家口口聲聲的,那分明是說咱們呢!萬一別人真信了,那咱們豈不是就危險了?”

  “我可是在禁足呢。”曇華抿唇一笑,雙眸都是笑得彎彎的,幾乎都成了月牙兒。眸子裡光華灩瀲,竟是璀璨奪目。“就算懷疑又怎麼了?找得到證據麼?而且,我為什麼要害她呢?這可說不通。”

  醉秋啞口無言,站在原地悶悶的想了一陣子,還是有些不明白曇華的心思,便是搖搖頭去做別的事情了。

  曇華卻是來了興致,讓人尋了顏色和紙張出來,仔細的在書桌鋪陳開來,細細的畫起一張石榴圖來。

  結果沒想到卻是有人找上門來尋晦氣。

  曇華聽到朝華進了院子,倒是微微一愣,隨後便是看了一眼已經差不多完工的畫兒,就擱下了筆,洗了手這才出去了。

  朝華正在往裡頭闖,看那架勢,分明就是在硬闖了。若不是幾個丫頭一起攔著,又還有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怕還真是攔不住朝華的。朝華的丫頭已經動手推搡起來了。朝華就冷笑的站在一旁看著,神情兇狠和陰厲。

  “這是做什麼?”曇華淡淡開口,冷冷的掃了一眼帶頭的翠羽:“我竟是不知道,我的屋子什麼時候竟然容得一個丫頭硬闖了。翠羽,帶你的嬤嬤沒教過你規矩不?還是你故意要壞了朝華的臉面?讓人知道朝華的丫頭沒規矩,她竟是連個丫頭都管教不了?”

  翠羽面色陡然難看起來,看了朝華一眼,見朝華沒說話,當下便是冷笑一聲,竟是也不怕了:“難道就讓大小姐的丫頭對著我們姑娘動手不成?我卻是不知道,原來大小姐這樣教導丫頭。”言下之意,竟是有些顛倒黑白的意思了。

  曇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只是眸子卻是微微眯起,利刃一樣盯著翠羽:“你倒是說說,我的丫頭怎麼動手了?還有,這裡又是誰的地兒?”

  翠羽倒是不好回答了—末了,只輕哼一聲:“方才她們幾個,可是的確對著我們姑娘動手了,還將我們姑娘推了一個踉蹌來著。”

  “哦?”曇華拉長了聲音,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朝華,似笑非笑:“可不是我吩咐的,不管是什麼阿貓阿狗也好,只要敢擅闖的,就別客氣。我以為,人肯定都是懂規矩的,不會亂闖。亂闖的只有那些個蠢笨的阿貓阿狗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朝華終於是忍不住的出聲,臉都氣得漲紅了。想了想,也是忽然笑了,抬高下巴蔑視的看著曇華,譏諷道:“原來姐姐竟然是如此的伶牙俐齒,今日可算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只是姐姐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些,真當這屋子是什麼金屋不成?還是說,姐姐這兒有什麼見巴不得人的東西?所以才這般的怕人撞見?”

  似乎鄭氏重新得了威勢後,朝華也有了底氣。瞧瞧這幅神態,竟是和那會子鄭氏被禁足的時候截然相反了。

  曇華卻是也不惱,反而忍不住唇角又翹了幾分。因為她忽然想起一個詞來——狗仗人勢。說的就是朝華這樣的情況,背後有人的時候,叫得比誰都厲害,真真是天下第一一般。可是一旦靠山沒了,那副諂媚奴氣的樣子,幾乎能將人噁心死。

  這樣帶著笑,曇華的語氣也是十分淡然,更是帶著幾分不在乎:“難道沒有不見不得人的事兒,我就一定要讓你隨時都能看見?我做什麼,幾時又需要朝你交代了?還有,你闖進我院子是什麼意思?若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我倒是想去請祖母評評理。”

  朝華終於不再笑,狠狠的瞪了曇華一眼後,這才開口質問:“我問你,你難道就真見不得我好?竟是讓人散布謠言來害我!你縱然氣我搶了你未婚夫,你也不該如何吧?這個難道能怪我?怪只怪你自己不如我罷了。”

  說到最後,朝華竟是有些洋洋自得起來。

  曇華幾乎是目瞪口呆—她還真沒料到朝華會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來。末了好半晌才緩過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朝華:“你搶我的未婚夫?這話倒是奇了,難道不是我不要了,才讓給你的麼?還有,長孫熙染幾時和你定情了,我怎麼不知道?我可是只記得,長孫熙染說你成日纏著他……”

  朝華的面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只是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不過醉秋卻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頓時,朝華的面色便是更難看了幾分。

  不過朝華倒是還能繃得住,竟是沒羞愧得不敢見人,反而還伶牙俐齒的反擊了一回:“我和長孫熙染如何,你又怎麼會知道?不過是你心裡氣不過,所以故意中傷我罷了。

  就算你是不稀罕長孫熙染有如何?你倒是很稀罕朱弦,可是朱弦卻未必稀罕你。呵呵,有句話怎麼說的?熱臉貼了冷屁股。可是這話?姐姐心裡想來很難過吧?也是,朱弦和長孫家,一頭也沒撈到,著實叫做損了夫人又折兵呢。哎,姐姐我都替你擔憂了,你說,這以後該怎麼辦呢?名聲也毀了,以後怕是沒人敢上門提親了。”

  第二六零章痛哭

  朝華這話委實可恨,曇華冷下臉來,卻是也沒發怒,反而語氣平靜異常:“那又如何?咱們自掃個人門前雪罷了。長孫家那頭,你就不擔心?真鬧起來了,怕是你比我慘多了吧。”

  朝華惡毒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好半晌才鬆動下來,卻是陰沉得厲害:“姐姐以為,我有什麼可擔心的?姐姐還是想想自己罷。”說完這話,竟是也不肯再多留,一摔袖子氣鼓鼓的走了。

  曇華覺得,朝華並不是說不過她被氣走了,而是心虛了。

  倒是醉秋氣鼓鼓的追上去,“碰”的一聲將大門關上,利落的上門栓,恨恨道:“滿嘴噴糞,也不知道吃什麼東西!虧得還是官家小姐呢,竟是說話這樣惡毒刻薄,真真是連個潑婦都不如了!沒羞沒騷的,自己都是一身騷呢,還嘲笑別人,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本!”

  春梅看了一眼曇華的面色,出聲勸了一句:“好了,你和她一般見識做什麼?她沒規矩,你也沒規矩不成?”

  醉秋這才回過神來,看曇華只是淡然不語,心裡便是有些擔憂慌亂了,忙出聲言道:“姑娘可別放在心上,那些話可不作數。她懂什麼?不過是想傷刺人罷了。”

  “嗯,你們忙去吧。該幹嘛幹嘛去,以後都別讓人再闖進來了。我接著畫畫,你們別打擾我。”曇華笑了笑,吩咐了一聲,這才若無其事的回了書房去。

  幾個丫頭面面相覷,看著曇華的背影,一時之間都是面露憂色。醉秋咬著唇,恨恨的嘀咕:“以後有機會,非撕爛那張嘴不可。”嘴裡這麼說著,眼睛卻是一直關切的看著曇華,有心上勸說幾句,卻是想著曇華方才的吩咐,到底沒敢挪步。只能在心中懊惱,怎麼就讓朝華闖進來了?怎麼就讓朝華說了那麼難聽的話了?怎麼剛才就沒給朝華一個大嘴巴子?

  春梅見醉秋這般,倒是又好氣又好笑:“好了好了,倒是氣壞了你了。有著這個功夫,不如替姑娘將事情都辦好了。你一向自持,這次怎麼的這樣起來?”

  醉秋看了春梅一眼,抿了抿唇剛一張口,隨後卻是又一遲疑,最後狠狠的閉上,悶頭不做聲的做事兒去了。只是心頭卻道:不一樣,當然不一樣。這一次的事情,和之前都不一樣。對曇華來說,以前那些事情沒放在心上,所以不會難受在意。可是這一次……

  而這頭,曇華若無其事的進了書房,又關上門之後,便是再也克制不住,忙抬起頭來,用力閉上眼睛。只是要克制心裡那股子酸楚無奈,卻是著實不容易,縱然克製得渾身輕顫,還是有眼淚溢出,喉嚨里更是壓不住哭聲。

  怕被人聽見,曇華索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死死的捂著,背靠著門漸漸的滑坐在地上,又將整個頭都埋進了雙腿之間。這樣一來,眼淚便是肆意的灑落在紅霞色的裙子上。

  曇華不得不承認,朝華那句惡毒的話,還是狠狠的將她的傷痛揭開了。連帶著將她一直一來刻意壓著忽略的那些東西也是一下子翻了出來。所以,她一下子就被心底那些疼那些情緒那些委屈還有那些無奈給淹沒了。這些東西,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直接卸去了她的防備,讓沒有半點能力反抗。只得被這些左右情緒和思想,迫切的想要將心底那些東西都發泄出來。

  說起來,曇華一向是很少哭的,這樣大哭,更是已經記不得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了。似乎,自重生之後,她就沒有這樣哭過了。一直以來,曇華努力的維持著冷靜,努力自持,從不讓自己被情緒左右了思維和想法。更不願意在人前展現自己的脆弱。不管是再難過也好,她都壓在心底,面上一笑置之。

  久了,曇華自己也習慣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想哭,更不會用哭來解決問題。

  可是今兒……她是真的壓不住了。曇華咬著唇,一面肆意流淚一面忍不住想:哭吧哭吧,一次哭個夠,或許下一次就不會再這樣了。哭過之後,更是要努力的將這件事情淡忘才行。

  只是曇華卻也感覺有些無助和脆弱。可是這個時候,並沒有人能夠幫她分擔這種痛苦,也不會有人來安慰她鼓勵她。所以曇華只能自己抱緊了自己。這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狠狠哭過之後,情緒果真是平靜了許多,只是這會子曇華卻是沒法子自己停下來了——哭得久了,抽噎著根本停不下來,甚至連呼吸都是抽氣了。

  一時間,曇華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了——可不是麼?跟小姑娘似的藏在屋裡避開人偷偷的哭,還哭得這樣悽慘。

  一面抽氣,曇華一面撐著自己站起來,低頭看已經被浸濕了大片的裙子,更是有些覺得不好意思。真沒想到,她竟是哭了這麼的淚水出來。如果被人知道,怕是要被笑話的吧?尤其是朝華,肯定會哈哈大笑,得意得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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