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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曇華唯一看見的就是在朝華這麼一揚手之後,齊氏竟是大變了臉色,更是伸出手去想要搶過來。也不知道是下意識的想要再拿著看看,還是不願意那東西在朝華的手上。

  然而朝華卻是躲閃得極快,含笑著退了一步,輕聲對著齊氏道:“想來長孫夫人應該知道這東西是誰的。”

  “你怎麼得來的。”齊氏面色有些凝重,看著朝華的目光里全是狐疑。同樣的,語氣也有些質問的意思。

  “自然是他給我的。”朝華抿唇一笑,微微垂著頭。面上竟是有了幾分羞澀的感覺:“本來我們就說好,他若是考中了,就和姐姐退親,然後和我……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倒真的是天意註定了。長孫夫人,本來我也不想說這些,只是……您若是就這樣出了門子。日後我們對他也不好說了。沒得尷尬不是?”

  不得不說,朝華慢慢悠悠的這麼說這話的樣子,讓人覺得手痒痒。

  曇華別開了眼睛,不再去看朝華。若是此時朝華有尾巴,怕早就翹到天上去了。此時她更懷疑,朝華怕是今兒出門根本就忘記帶上腦袋了。不然怎麼會如此愚蠢?齊氏就算一時被拿捏住了,又如何?齊氏是長孫熙染的親娘。就憑著這個身份,只要將來朝華真敢嫁過去,那就得被拿捏住。這個時候逞了一時之快,齊氏若是記了愁,將來怕是十倍不止的都要給報復回來。

  凡事留一線。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則。

  齊氏上上下下的將朝華緊緊盯著一回,最後總算是恢復了常態,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又看了鄭氏和周老夫人一眼,卻是默不作聲了。

  朝華一直淺笑著,下巴微微抬著,面上有一絲傲然。

  曇華抿唇一笑,看了鄭氏和周老夫人一眼,緩緩的出聲:“原來。倒不是我的不是了。若是早知道你們已經是有了如此盟約,我必然早就成全了你們。朝華,你倒是瞞我瞞得緊。”頓了頓,又看向齊氏:“長孫夫人怕也一時糊塗了。不如讓人去信京城問問長孫公子吧。退親這個事兒先辦了,至於定親,咱們再商議如何?”

  齊氏看了曇華一眼。緩緩的點了個頭:“就這樣辦,今兒先將這婚先退了。至於其他的,容我去信和我們老爺說一聲。就是熙染那兒也要知會一聲的。”

  曇華自從方才開口就一直看著朝華,此時見朝華面上露出慌亂,頓時越發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測。朝華那東西,應該是長孫熙染的。不然齊氏不會這麼在意。而且,怕還是長孫熙染的貼身重要物件,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威力。朝華這個時候拿出長孫熙染的貼身物件,自然就讓人覺得,他們二人之間怕是有什麼私情。

  所以,齊氏對於這個事情,就得再考慮考慮了。不是說真是因為長孫熙染自己喜歡,而是怕朝華將事情鬧出來,壞了長孫熙染的名聲。長孫熙染正值關鍵的時候,一旦考中就要面臨選官,這個關節,如何能夠馬虎?還有就是,這個時候鬧起來,萬一再讓長孫熙染知道了,長孫熙染怕也是會分心。

  因為在意,所以齊氏不敢冒險,只能暫時的被朝華這麼拿捏住。

  “這話怎麼說的。”鄭氏此時回過味兒來,神情倒是不似方才那樣帶著熱情討好了,而是帶上了一絲和朝華如出一轍的傲然和高高在上。“退婚這個事情肯定是鐵板上訂釘子,只是定親這個事情——現在熙染不在家裡,正經的訂婚什麼的都先放一放也不要緊。只是口頭上,是不是——”

  “你們的意思是——”齊氏氣得咬牙,根本就維持不住和氣,聲音冷得幾乎都凍出冰了。

  “不如今兒口頭上先說一聲,然後交換了信物,也算是個憑證不是?也讓我們瞧一瞧你們的誠意。”鄭氏含笑說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倒似乎完全沒看見朝華有些心虛的面色。

  其實曇華心知肚明,鄭氏怕是看見了。不然不會這麼急著非要齊氏現在表態。那東西怎麼來的,朝華最清楚。若真是給了齊氏時間調查,怕婚事不僅要雞飛蛋打,甚至還要惹上一腦門的官司。鄭氏的意思是,快刀斬亂麻。不管到底有沒有私情。將事情定下來了,也就能鬆一口氣了。

  齊氏看了朝華一眼,卻是倏地氣笑起來了:“定物就用朝華你方才給我看的東西吧。這個既然是熙染親手給你的,也能表明了我們的誠意了。至於其他的——容我先回去商議商議再說。”說完這話,齊氏便是勉強朝著周老夫人行禮告辭:“我忽然想起還有事兒,也就不陪著老夫人您說話了,退婚的事情也辦妥了,其他的事情,咱們也不急於一時。您說是不是?”

  周老夫人見齊氏神情著實不好,倒是有些軟了:“既然你說這麼辦合適,那就這麼辦。”

  齊氏勉強一笑,隨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子去。瞧著那副樣子,倒像是後頭是刀山火海似的急於逃命。

  曇華微微搖頭——齊氏這次可真被逼急了,而且,齊氏對李家的看法,怕也是在今日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說起來,長孫熙染也真夠倒霉的——被退婚了不說,如今還被強行逼婚了。說起來,朝華也是,前後兩次竟是每一次都將長孫熙染看成了香餑餑,非要湊上去啃幾口。

  只是,這一次卻是不會再那麼容易了,更不會得逞。反倒是說不得會因此崩壞了牙口也不一定。

  這樣一想,曇華微微一笑,隨後看向周老夫人:“祖母說了這半日話,累不累?”

  周老夫人顯然是不累的,而且還滿腹狐疑。不過卻是揮手讓曇華下去:“你和楊氏去歇著吧,我還有話囑咐朝華。”

  曇華哪裡不知道這是要避開她和楊氏?不過她卻也是不覺得非要留下來聽著,所以很慡快的應了一聲後拉著楊氏退了出來。

  楊氏同樣是滿腹狐疑。方才的事情簡直可以用峰迴路轉來形容也是不過份。明明齊氏不喜歡朝華,可是最後卻愣是含糊的應了下來。楊氏想著齊氏走時候那神情,只覺得滿心同情。同時還覺得有些擔憂:“這要是這婚事成了,怕是有些不妥當吧——”頓了頓,又嘆了一聲,柔聲的對著曇華勸慰:“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了,縱然是他們對不住你,咱們也只當是沒那個緣分就是了。再說了,朱家那頭——”

  “朱弦的未婚妻,是瑞安郡主。”曇華微微一笑,清晰而緩慢的將這句話說出來。婚事已經退了,雙方信物也是交還,她已經是沒有了顧慮。

  楊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巴傻愣愣的看著曇華,腳下的步子都是凝固了。

  曇華輕笑出聲。

  楊氏猛然打了個激靈,聲音都是變了:“那這麼說,老夫人想的事兒——”

  “朱弦怎麼可能娶我這樣的姑娘?”曇華嘆了一口氣。笑意倒是漸漸的收斂了,甚至染上了幾分低沉的味道:“朱弦是景王府的小侯爺,是景王的嫡長孫。在朝廷上也是舉重若輕的人物。可是我們李家呢?咱們高攀不起。”

  “可是朱弦對你那樣好——經常打發了人過來送東西……興許……”楊氏還覺得不相信,忙找了藉口出來印證最開始的猜測。若不是因為朱弦的態度,周老夫人和其他人,也未必就敢想這樣的事情。畢竟,朱弦對曇華的殷勤和在意,那是實打實的,眾所周知有目共睹的。

  曇華靜靜的看著楊氏不可置信的面容,面上一派沉靜:“朱弦送我東西,是因為曾經欠了我一個人情。再說了,一點東西能證明什麼?朋友之間,兄妹之間,難道就不能送東西了?”

  楊氏很想說,可是你們看著不像是朋友,更不像是兄妹。只是看著曇華沉靜的樣子,卻是又將話咽下去。曇華不會在這個事情上撒謊,也沒必要撒謊。

  這個事兒是真的。

  楊氏忽然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站在原地,甚至有些遲疑起來——是不是應該立刻轉身,去跟周老夫人將這個事情說一說?

  第二五九章 被禁足了

  曇華既然主動將事情說明了,就已經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當她面對周老夫人的怒斥的時候,她還真是一點情緒波瀾也沒有,不氣惱不委屈,甚至也不覺得可笑,只是平靜如水。

  周老夫人顯然是氣壞了,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顯得面容有些扭曲。而說出來的話,更是難聽,甚至有些刻薄。話里話外的意思,起先是說曇華騙人。後頭見曇華也不反駁,漸漸失去了耐心,然後便是開始斥責曇華不懂規矩,不守女則,甚至不在乎名節。不尊長輩,肆意妄為……

  竟是羅列了一大堆出來。曇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這麼多的缺點。可是聽著周老夫人的訓斥,她最後倒是有些想笑了——

  鄭氏就坐在旁邊不懷好意的笑著,每每周老夫人累了或是詞窮了,她便是出聲言語一二。總能讓周老夫人再訓斥下去。

  曇華都替周老夫人累得慌。就那麼一動不動站著受訓,她都累了,想必周老夫人更累。其實周老夫人如此暴怒的原因她並不是不能理解,想來任誰的美夢被打破了,也不會痛快。

  最後周老夫人責令曇華閉門思過。自然,說得好聽叫閉門思過,說得不好聽的,就叫禁足了。

  對於這個,曇華也沒什麼異議。不出門更好,省得看鄭氏和朝華的嘴臉—至於辦事兒不方便……曇華認為,也沒什麼事兒是要她親自去辦的。大多數的時候她想做什麼事兒,有醉秋他們幾個得力的丫頭就夠了。

  而且,她打算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修身養性,然後將魏修然留下的那些鋪子和莊子好好打理一回。另外……既然是退了親了,那麼以後的事兒,也可以慢慢考慮著了。

  結果沒禁足幾日,鄭氏卻是有了新的狀況——好端端的,鬧起了肚子疼不說大夫診脈之後,竟然還說是有流產的跡象。而這個時候,鄭氏是雙胎的事情,也終於是被透了出來。至於之前——大夫只說當時月份小,所以沒診出來。這麼一來,自然也沒人懷疑什麼。就算懷疑什麼,也不會說出來。畢竟這個事兒真不是什麼值得算計的。

  而這麼一來的將結果是周老夫人立刻緊張了起來,甚至打算讓人去寺廟裡替鄭氏祈福。又讓人抄了各色的經文去發散,只求兩個孩子平安。就是李恪非,聽說也是上心了幾分。

  只是該做的都做了藥也吃了,寺廟裡也祈福了,經文也發散了,可是鄭氏的情況卻是一點兒也沒有好轉。反而有越演越烈的架勢。到了最後,大夫連床也不讓鄭氏下了,只說流產的機會非常大。

  對於這件事情,曇華一直有些懷疑—-—到底是真的有流產的可能,還是鄭氏在裝腔作勢?一開始她是覺得鄭氏是故意做戲,可是後頭一些隱蔽的跡象,卻是讓她有些懷疑起來。比如每日鄭氏都是要喝保胎藥的。比如,鄭氏身邊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再比如,大夫竟是每日都要去給鄭氏請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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