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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頓,曇華放下梳子又吩咐道:“醉秋你去吧。讓蕙芯替我梳頭,我去看看朝華在鬧什麼。”朝華到底是她的妹妹,在魏家鬧騰,魏家不好說什麼,她若是再不出面,那就不好看了。而且,朝華這麼鬧騰,丟的也是她的臉面。

  對於這件事情,曇華心頭有些惱怒。加上本就煩躁,所以面色自然也就不好。

  等到到了朝華的屋裡,曇華便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朝華屋裡擺了一地的箱籠,說不出的凌亂。丫頭們來來回回的忙碌著,將東西往箱籠里放。當下不由的冷冷一笑——朝華還真是演戲演全套。只是,她還真就不信了,朝華是真的想回瓊州城。要知道,朝華費勁了心思跟著她來了京城,哪裡會這樣就走了?

  “朝華呢?”見沒有朝華的影子,曇華便是乾脆的抓過一個小丫頭問到。

  “二小姐在屋裡哭呢。”小丫頭低聲回答,神情有些閃躲。

  曇華也不管小丫頭,直接便是往內室走。果然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有嗚嗚的哭聲。不是朝華的,又是誰的?

  曇華伸手推開門來,內室里倒是不怎麼亂,不過卻也是擺了幾個箱籠。朝華就伏在床榻上,哭得正傷心。

  “朝華。”曇華淡淡的出聲,語氣幾乎沒有起伏。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心裡是個怎麼樣的厭惡法。

  朝華抬起頭來,回身看向曇華。露出了兩個紅腫得跟桃兒似的眼睛。在看到曇華身後只跟著兩個丫頭的時候,朝華的眼底迅速閃過了一絲失望。隨後朝華便是委屈的看著曇華,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落。那副樣子,活生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等著人給她做主。

  曇華一直看著朝華,自然是捕捉到了那一絲失望之色,當下心中冷笑,面上卻仍是淡淡:“聽說你想回去?”曇華自然是不會給朝華做主的——甭說朝華在魏家不會受什麼委屈,就算是朝華受了委屈,那又如何?是朝華自己死乞白賴的跟著來的,怪得了誰?至於回去……若是朝華真的肯現在就回去,她倒是巴不得。立刻就吩咐人找船,星夜出發也是使得的。

  朝華其實在看見曇華獨自來的時候,心底也是涼了一下。不過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所以朝華只得硬著頭皮繼續下去。所以當下朝華哭著對曇華道:“還請姐姐替我做主才是!如今只有我們姐妹二人在京城,我能依靠的,也只有姐姐了!”

  朝華打定了主意,曇華若是不管她,不為她“做主”,那麼她就將這事兒捅得到處都是,讓人好好看看,曇華是怎麼樣一副冷血無情的樣子。

  第二一五章 我給你做主

  面對朝華的哭訴,曇華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並沒有往心上放:“哦?你受了什麼委屈?又要我替你做什麼主?”

  朝華對於曇華的冷淡,朝華自然是很不痛快,卻也是無可奈何,仍是只能垂頭做委屈狀:“最近我聽了不少閒言碎語。說得很難聽。我實在是呆不下去了——”

  “哦?”曇華掃了一眼朝華,倒是有些興趣了:“你說說看,是誰說的閒言碎語?又說了些什麼?你怎麼就呆不下去了?”

  “他們說我死乞白賴,又不是魏家的正經親戚,偏還來湊熱鬧。不過是想討點好處——還有就是,他們說我看不懂臉色。姐姐被安排在內院,我被安排在客房就已經能看出魏家並不歡迎我了,可是我還……”朝華嗚嗚哭著,仿佛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哦?她們是誰?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曇華盯著朝華,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斬釘截鐵道;“這件事情決不能姑息,你放心,我定會給你個公道!”

  朝華眼底閃過一絲欣喜來——隨後卻是又露出更委屈的神態:“還不是魏家那些丫頭?她們背後說人,被我的丫頭聽見了,我這才知道的。昨兒我就想去尋姐姐的,可是姐姐出門了。我想來想去,實在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我想,也許魏家是真的並不歡迎我——”

  “哦?”曇華意味深長的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後拉長了聲音挑眉看著朝華。心頭卻是忍不住讚嘆了一回朝華的演技了——朝華還真是慣會裝腔作勢的。說起謊話來,還真是半點不眨眼睛。而且。編得似模似樣的。她在魏家的這些日子看得分明,大舅母秦氏手段了得,將府中治理得井井有條,下人們也都是規規矩矩的。比起李家來。也不知道好多了多少倍。

  要說魏家有人嚼舌根,或許是有。可是人家絕對不會蠢得讓不相干的人聽見。還有就是,伺候朝華的人。也是單獨撥出來的,一個個也都是守規矩的。秦氏可不糊塗,雖然冷著朝華,可是也絕對沒有虧待。更不會落下話柄,讓朝華回頭能說出個不是來。

  曇華敢打包票。就算魏家這頭真有人膽敢說了那些難聽的話,而且還說得這樣光明正大的,這頭一開口。怕那頭就是被攆出府去了。

  不過,朝華選擇這個撒謊,倒是也很聰明——流言麼,自然是捉摸不到了。真計較起來,也不能肯定到底人家說沒說這話。

  只是。曇華卻是不打算讓朝華壞了魏家的名聲。所以,當下便是決定好好配合朝華一回,給朝華一個警告!

  朝華看著曇華一臉疑惑和陰沉的樣子,只當是自己的計策成功了,當下便是心中竊喜,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他們還說,舅母只帶了姐姐你去參加宴會,不帶我,分明是不願意理會我。沒當我是一回事兒。”

  “是嗎?”曇華忽然笑了,旋即又沉下臉來:“誰這樣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嚼舌根,還有沒有規矩了?這樣的奴才,真真是不能有半點縱容!”

  朝華見時機差不多了,也是點點頭。擦了把眼淚才言道:“其實我想這肯定也不是舅母的意思。不過是那些小丫頭們亂說罷了。姐姐說是不是?”全然是深明大義的樣子。

  曇華點點頭:“自然不是舅母的意思。昨兒去赴宴,是因為對方只請了我和表姐以及大舅母罷了。”

  朝華聽了這話,心裡閃過一絲妒恨,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反而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點點頭道:“我就知道,舅母必然不是那樣想的,更不會那樣做。”只是話雖然這樣說,可是朝華心底卻是一點也不相信曇華的話的。曇華在京城裡認識誰?憑什麼人家就要單獨請她了?不過是藉口罷了。

  “是哪個丫頭聽見別人說這話的?我有話問她。”曇華抿了抿唇後開了口,隨後又安撫朝華:“你放心,若事情是真的,我一定給你做主。”但若是假的……那麼也怪不得旁人了。

  朝華聽見曇華如此要求,微微有些心虛,不過隨後定了定神,低聲道:“是翠羽和寶娟她們兩個。”隨後便是揚聲叫了翠羽和寶娟進來。

  曇華忍不住笑了笑——翠羽和寶娟,可都是朝華身邊的心腹丫頭啊。不過,她就奇怪了,翠羽和寶娟,可是貼身伺候朝華的,有什麼事兒,也是吩咐底下小丫頭去辦,幾時需要出去打探消息了?不留神聽見的,人家總不會特意跑到她們窗根子底下說那些話罷?

  一時間翠羽和寶娟進來。朝華不等曇華發問,便是言道:“翠羽寶娟,可是你們在外頭聽到那些閒言碎語的?你們仔細的將那些話再跟姐姐說一遍。”

  翠羽和寶娟也不見半點驚慌和遲疑,鎮定自若的便是要開口。

  曇華卻是一抬手止住了:“先不說這個。”

  翠羽和寶娟鎮定的面色上,微微露出了幾分疑惑來。

  “你們可認得那些說閒話的丫頭?是舅母派來服侍朝華的那些丫頭?”曇華直接問道,神色淡淡,目光卻是凌厲無匹。輕輕的掃過二人的身子,翠羽寶娟二人幾乎都是一個戰慄。

  翠羽和寶娟對視了一眼,隨後翠羽便是上前一步言道:“那些丫頭我們並不認得,不過是偶然聽見的。只是那些話,卻是著實難聽了——而且,舅太太派來的那些丫頭,平日裡也是鼻子不是鼻子,根本就使喚不動。起先我們姑娘為了大局都忍耐了,可是那些話太過份了——”

  曇華看了一眼春梅:“春梅,你去叫那些小丫頭都進來。另外——去請表姐也過來一趟。”這個時候,秦氏肯定是不好出面,可是魏家總也要有人出來。而魏毓是最好的人選。縱然是處理得不好,可是也可以用年輕沒經驗不懂事來敷衍過去。

  最主要的,涉及到魏家的下人,曇華自己是不會動手的,更不會做主。所以,魏毓在,哪怕不說話,也是好的。

  不多時,小丫頭們已經在屋子外頭候著了,而魏毓也是匆忙過來了。曇華便是看向朝華:“我們去外頭吧。”屋子裡太小,人多了也擠不開。

  所有丫頭們站在院子裡,而曇華朝華和魏毓三人,則是坐在廊下。

  曇華看了一眼魏毓,投過去一個“你放心,交給我”的眼神之後,這才沉聲開了口:“今兒叫你們來,是我有件事情想要弄清楚。”隨後,曇華緩緩的將方才朝華說的那些話都說了一遍。

  魏毓聽了這些,面色都氣得發白了:“誰說了這話?誰敢在私底下議論這些話?我——”

  魏毓的話還沒完,魏家的丫頭們已經是跪了一地,個個兒都是大喊冤枉。魏毓卻是鐵了心思:“這事兒必須嚴查!若真有這件事情,你們自己去領二十鞭子,然後滾出府去!”

  曇華看了魏毓一眼,險些笑起來——魏毓這樣看著,倒是和平日裡那副樣子大相逕庭,已經是有當家主母的樣子了。想來,平日裡秦氏也是沒少教魏毓這些方面的事情的。不過也是,魏毓好像也是一直有幫著管家的。

  曇華按住了魏毓,柔聲勸道:“表姐先彆氣惱,這件事情查清楚再說這些不遲。咱們不會冤枉一個人,也不會放過一個人。”

  魏毓威嚴的掃了一圈,目光嚴厲:“就這麼辦。務必仔細的查!不能叫朝華妹妹受半點委屈!”隨後魏毓又歉然的看向朝華,柔聲道:“朝華妹妹還請見諒。不過,這件事情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妹妹且再等一等。”

  朝華用帕子按了按眼角,點頭乖巧道:“那我就多謝表姐了。不過,其實也沒必要鬧得這樣嚴重,不過是一兩句閒話,還我一個公道也就是了。”

  曇華卻是搖頭,看著朝華意味深長的言道:“朝華,這怎麼可以?你放心,我一定會要表姐查個水落石出的。”

  魏毓也是點頭,鄭重道:“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兒。想我魏府這麼多年,還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不好好查,日後難保出了什麼紕漏。”

  朝華沒再說話,只是低著頭,用帕子擦了擦眼睛。曇華微微眯著眼睛看著朝華,心中忍不住的想——也不知道此時朝華心裡心虛不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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