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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曇華被看得心中一虛,不知道怎麼的竟是下意識的低下頭去,面上也是滾燙起來。囁嚅了一下,這才尋了個理直氣壯的理由:“我們是朋友,自然是該擔心你的。”算是朋友吧。畢竟也認識這麼多年了。橫豎,是不能說是報恩的關係就是了。這話打死她,她也是沒臉說的。

  “可是你方才才說,咱們以後不要來往了,只當沒認識。”看著曇華受驚小鹿似的神情,朱弦也不知道怎麼的,心情竟是大好起來,更是生出了幾分逗弄和玩笑的心思。只是他卻是全然沒想過,他這樣是不是有些……唐突?

  曇華聽見朱弦提起方才她說的這話,頓時一陣羞赧,幾乎是抬不起頭來。最後索性惱羞成怒的一跺腳,板起臉來凶神惡煞乾巴巴的言道:“我就說了怎麼的?!你是不是就巴不得我這麼說呢?大不了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就是了!誰稀罕!”說完這話,曇華更是氣得扭頭就走。

  一時間,又是委屈了起來。怎麼能不委屈?曇華想著自己道了歉,朱弦還這樣說,哪裡能不委屈?只是光顧著委屈,卻是沒能聽出朱弦話里的打趣了。

  曇華還沒走兩步,就被朱弦追上了。朱弦下意識的伸手拉住了曇華的胳膊,柔聲道歉:“你別惱,我就是開個玩笑罷了。”只是話一出口,兩人卻都是愣住了。

  曇華是因為朱弦的觸碰。而朱弦則是因為他自己說話的語氣。

  氣氛似乎一下子就尷尬起來。曇華輕輕掙扎了一下,朱弦忙放開手。只是縱然放開了,指尖卻似乎還留著方才的觸感——因為天氣漸熱,所以曇華穿得並不多。微微一握,隔著兩層柔軟的布料仿佛已經是直接觸在了肌膚上。那種軟軟的,帶著暖意的感覺,讓朱弦竟是有些恍惚。

  “我該走了。”曇華咬了咬唇,聲音低不可聞。

  “我送你回去吧。”朱弦回過神來,忙收斂了面上的怔忪,恢復了平日的樣子。說完也不等曇華應聲,便是轉身接著朝前走了。

  曇華遲疑了一下,還是轉身跟了上去。不過卻是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沒多遠站著的兩個丫頭。兩個丫頭倒是都沒什麼異樣,仿佛什麼也沒看見。可是又怎麼會看不見?

  沒想到朱弦竟是帶著去了一個不起眼的角門。曇華愣了愣,才明白了朱弦回去的意思竟然是直接回魏府去。當下便是有些遲疑起來:“我舅母她們——”

  “我會讓人去說一聲的。”朱弦卻是沒有讓曇華再回去的意思,而是示意曇華上車。馬車自然不是魏家的,曇華估摸著,可能是朱家的馬車,甚至可能是朱弦專用的。

  看見朱弦如此堅持,曇華自然也是不好再說什麼,只得上了馬車。朱弦站在門口看著馬車走遠了,這才轉身進了府。只是一轉身,朱弦的面色卻是陡然又沉了下去。一旁不知道從哪裡出來一個小廝,走到了朱弦身邊:“爺。”

  “去打聽打聽,是誰這麼嘴碎。今兒這個宴會,是誰的主意。”朱弦沉聲吩咐,眸子裡一片幽深。

  小廝低聲應了,悄無聲息的退開,然後辦事兒去了。

  朱弦有走了一段,這才叫來一個丫頭去二太太那兒通知秦氏曇華已經回去的消息。

  秦氏自然是詫異了一番,以為曇華出了什麼事兒,心頭擔憂得很。所以當下也是匆匆告辭而去。

  而曇華上了馬車,卻是有些出神——朱弦方才那樣子,倒像是不想她留在朱家似的。難道,朱家會吃人不成?不過,朱弦應該是為了她好吧?也是,從認識朱弦開始,朱弦還真沒做出過什麼對她不好的事情。

  不過,縱然明白朱弦是為了她好。可是好奇卻是另外一回事兒了。而且,想著今兒一整日的經歷,曇華倒是還覺得有些雲裡霧裡的。同時,心中隱隱的還有些不妙的預感。想著今兒世子妃那樣的話,後頭朱弦對她的維護。曇華忽然覺得頭疼起來——

  世子妃擺明了不願意朱弦和她來往。可是朱弦偏還護著她。世子妃會怎麼想?到時候別鬧出什麼事兒才好。

  一時之間,曇華便是有些後悔來了京城了。早知道這麼多事兒還這樣複雜,她就該呆在瓊州城裡才對!

  曇華一直沉思著,旁邊春梅和醉秋也不敢出聲,只是面面相覷,都從對方面上看到了隱憂之色。

  直到回了魏家,曇華還沒冷靜下來。不過心頭卻是打定了一個主意——日後還是少出門為妙。

  曇華這頭剛回了屋子坐下,那頭秦氏帶著魏毓就風風火火的回來了,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趕緊的過來看曇華,更主要的是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秦氏著實是嚇到了。要知道,曇華是來做客的,若是曇華有了什麼事兒,她不還得成了千古罪人?

  曇華後悔出門的時候,秦氏同樣在後悔,後悔為何要帶著曇華出門去了。

  第二一四章 鬧騰

  晚上用過了飯,又和魏毓說了一陣子的話,曇華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今兒一天也有些累了,曇華便是歪在軟榻上小憩。

  春梅和醉秋一起捧了水進來伺候,卻是又神神秘秘的將門掩上了。看見這個舉動,曇華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這分明是春梅和醉秋是又話想跟她說了。不然也不用這樣避了人。

  曇華微微睜開眼睛,笑著看了一眼躊躇不定的二人,頓時忍不住笑了:“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跟我還藏著掖著?想說什麼只管說就是了。”

  春梅和醉秋對視了一眼,得到了醉秋鼓勵的眼神之後,春梅這才低聲道:“我想著,姑娘日後是不是該和朱家的小侯爺保持些距離?”春梅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看了曇華一眼,似乎唯恐曇華生氣。本來也是,這樣的話,不管怎麼樣,說的和聽的,都會有些不自在的。

  曇華微微一怔,低下頭去。她自然明白春梅是什麼意思。春梅和醉秋看見了她和朱弦那樣的舉動,怕是有了什麼不好的聯想了。

  見曇華不吱聲,春梅有些著急,便是又硬著頭皮說下去:“按說這話我們也不該說。只是姑娘如今到底也不小了。若是讓人看見了,對姑娘的名聲怕是有礙。姑娘以後還如何嫁人?尤其是長孫公子如今還在京城……”

  春梅是真擔心的。不管如何,曇華若是真的壞了名聲,被人莫風捉影的捏造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那這輩子便算是真的毀了。女子最重要的甚至都不是才能,而是名聲。哪怕你再優秀,沒有好的名聲,那也是嫁不出。要麼成了老姑娘。要麼乾脆剪了頭髮做姑子去。曇華本就美貌,有的時候本就引人注目。萬一被人看見了什麼,猜想了什麼。真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春梅說得誠懇,曇華聽得也是一聲嘆息。她自然明白春梅的苦心也知道春梅的擔心。對於這件事情,她自然也是覺得不妥當的,當下便是點點頭:“嗯,這事兒我心裡有數。不會有下回了。”只是嘴上如此說著,心頭曇華卻是多少有些心虛的。

  要知道,她和朱弦之間。可是不僅僅有如此的牽連。朱弦甚至已經兩次偷偷進過她的閨房,和她單獨相處過了。

  這樣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得驚掉一地的下巴吧?或者要不然,就是直接將她和朱弦歸在一處。當然,旁人不會覺得是朱弦的錯。傳出去,外人肯定說是她勾引了朱弦,說她不要臉高攀。

  想到這樣的情景,曇華心裡便是有些心灰意冷起來,懶懶的沒了一點其他的心思。當下糙糙的梳洗一番之後便是睡下了。

  見狀春梅和醉秋自然也就不好再說什麼,當下只得無奈的退了出去。只是心頭卻都是頗為擔心——雖然曇華嘴上說明白了,可是瞧著那副失落難過的樣子,又怎麼能讓人放心?

  這天夜裡,曇華竟是做了一夜的夢。第二日起來眼圈底下都成了青黑色了。醉秋和春梅見了這幅樣子,自然是越發的擔憂起來。

  偏第二日,朱家那頭又派人送了東西過來。而且,還是朱弦身邊的燕嬤嬤。曇華自然是不可能不見,於是便是讓燕嬤嬤進來了。

  燕嬤嬤一進門,便是看見了曇華面上的憔悴之色。當下心裡便是有了數。不過面上卻只當是沒瞧見,笑著給曇華請了安,便是道明了來意:“今兒莊子上送來了一些櫻桃,我們小侯爺想著姑娘您或許喜歡,便是讓送些來。和外頭一般的品種並不相同,口味倒是很好。不管是做了蜜餞,還是直接吃,也都不覺得酸。”

  曇華朝著掀開了紗布的籃子裡看了一眼,果然是一籃子紅艷艷的櫻桃。個個足有大拇指大小,顏色很深,幾乎都成了紫紅色。看著的確是和外頭一般的品種不同。想來,這個應該也是不常見的東西。也是,朱弦每次送來的,還真就沒有尋常的。

  曇華想起了昨兒世子妃說的那話,當下又是一愣,緩緩垂下頭去,半晌才言道:“那有勞嬤嬤回去了替我向小侯爺道一聲謝才是。只是……以後有這樣的好東西,也不必想著我,分給其他人享用了才好。老是這樣收小侯爺的東西,我著實是有些厚顏了。”

  燕嬤嬤是什麼樣的人?當下便是明白了,曇華這是不想再收朱家的東西了!再一想昨兒發生的事情,燕嬤嬤頓時又瞭然了。不過,她卻也不可能做朱弦的主,應了曇華的意思。當下便是笑道;“也都不是什麼稀罕之物。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再說了,在瓊州城的時候,姑娘送給我們那好些東西,難道我們沒收麼?再這麼說,可是生分了。”

  曇華自然也沒指望燕嬤嬤就能應了她的意思,她不過是想讓燕嬤嬤轉告朱弦一聲罷了。所以當下也就不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只轉移了話題。

  等到送走了燕嬤嬤,曇華看著那一籃子櫻桃,便是半晌沒吭聲。蕙芯不明就裡,上來問道:“是不是分一分,各處都送些?”以前在李家,就是這麼做的。所以這一次,想來也不例外。

  “嗯,分一分吧。”曇華應了一聲,索然無味的起身回了內室。

  她是真的想和朱弦拉開一些距離了。的確也是,她如今越發的大了,不是小丫頭了。再有任何出格的舉動,怕是都要被上升到名聲的高度上。況且,她和朱弦的身份差距太遠,這麼來往著,在外人眼裡也不知道會曲解成什麼樣子。朱弦如今是有孝在身,才沒成親。可是將來總是要成親的,而她也是要嫁人的。所以,保持距離才是最好的。

  只是想到這些,曇華心頭便是有些莫名的煩躁。

  到了下午,曇華剛午睡起來,還在梳頭呢,醉秋就進來回稟:“二小姐吵鬧著要回瓊州城呢。還有,長孫公子忽然說要搬出去。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曇華梳頭的動作一頓,隨後便是沉靜的問道:“你打聽打聽,昨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還有,長孫熙染要搬走,跟誰說的?朝華又是怎麼鬧的?”長孫熙染不可能會無緣無故搬走,住得好好的,沒道理搬走。而且長孫家和魏家,本也是有交情的。至於朝華麼……曇華覺得朝華根本就是想達到什麼目的才這樣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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