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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應當的才是。”醉秋笑容不減:“這還是我跟太太學的呢。太太若是送了咱們什麼好東西。不出半日整個府上都知道了。如今咱們也讓府里知道咱們的好處才是。”

  曇華啞然失笑,然後想起一個詞語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樣一來,朝華還能說什麼?

  魏雲墨和魏雲徵兩個來的時候,天色都要黑了,二人各自送了一樣禮物。魏雲墨是自己畫的一幅畫,魏雲書則是一個精巧的薰香球,半個巴掌大都沒有,可是裡頭卻是能填香料的。掛在床頭或是佩戴在身上都使得。二人還帶了魏雲書的禮過來,卻是一本書局新出的遊記。

  不過曇華卻是更喜歡魏雲墨送的畫,是她喜歡的春日石榴圖,火紅的石榴花開在綠玉似的枝葉間,真真是跳動的火苗一般。旁邊還提了一首詩,卻是:“似火石榴映小山,繁中能薄艷中閒。一朵佳人玉釵上,只疑燒卻翠雲環。”

  笑著受了二人的賀詞,曇華便是吩咐擺飯。

  飯間,曇華想起之前雲氏說的話,便是笑著問:“聽說舅母給表哥說了親事?”

  魏雲墨聞言,手一頓,本已經夾起來的菜竟是有落下去,慌忙的抬頭便是否認:“沒有的事兒。”

  曇華看著魏雲墨這幅樣子,不由得一笑,只當他是不好意思。倒是旁邊的魏雲徵沒個遮攔的爆料道:“說了好些,他卻是一個都沒看上。真不知道他想要個什麼樣兒的。”

  魏雲墨微微惱怒的瞪了魏雲徵一眼,斥道:“吃飯就吃飯,說這些做什麼?”只是卻是又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曇華。

  曇華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好半晌緩過氣來之後,這才言道:“表哥年紀還小,也不急在一時。等到將來有了功名,豈不是很好?到時候,姑娘怕是任了表哥挑呢。”

  曇華這話說得誠心實意,可是魏雲墨聽著不知道怎麼的卻是露出幾分無奈的神色來:“這些事情還早。”

  “對了,你們明年都要參加縣市?”曇華想起這事兒,便是拋開了其他的事情,認真的問道。

  “自然如此。”魏雲徵嘴快的接過話頭:“老師說,我和三哥都有**分的把握,只要不出什麼事兒,基本上是十拿九穩了。考過了,我們可就是秀才了。等到來年再參加縣市,過了就是舉人。到時候就可以選官了。不過我估摸著,怕是還要去參加會試才行。舉人雖然能做官,可是都是小官。也沒什麼前途。”

  曇華聽著魏雲墨這話信心十足,不由得也是高興起來。少不得又鼓勵了二人一回。至於那些煩心事兒,卻是隻字不提。就是魏雲墨問起了一回,也笑著說沒事,又岔開話題去。

  第一百八二章 各有各的想法

  而曇華和魏雲墨等人談笑風生的時候,周老夫人卻是氣急敗壞叫了李恪非去商量事情。

  李恪非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進門便是瞧見周老夫人氣惱的樣子,當下忙問道:“母親這是怎麼了?誰惹了你生氣?”

  周老夫人冷笑一聲:“還有什麼人?自然是你的好閨女!”

  李恪非卻是下意識的以為是朝華,當下也是惱怒起來:“朝華怎麼越大越不懂事了。”

  “不是朝華,是曇華!”被李恪非這麼一弄,周老夫人倒是氣退了大半,至少沒有了那副氣惱得幾乎要打人的樣子,只沉聲道:“曇華和魏家的意思,是想要將魏修然的嫁妝給曇華打理。”

  李恪非還兀自有些錯愕——他的印象里,曇華最是乖巧不過,怎麼的今兒竟是惹了周老夫人生氣?不過,他卻是不曾懷疑周老夫人說話的真實性。既然說是曇華,李恪非微微詫異之後便是就信了。當下又道:“曇華不懂事,兒子回頭教訓她,讓她親自給母親賠禮道歉。”

  周老夫人冷哼一聲,心中氣惱曇華,卻是更氣惱李恪非的大大咧咧:“糊塗!她如今如何動得?你是想和魏家絕交不成?還有朱家那頭,朱弦今兒還派人送了東西過來。瞧那東西的珍貴,便是知道他肯定看重曇華,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交情。若是他要護著曇華。到時候不是對你遷怒?”

  李恪非聞言也是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頓時有氣又惱:“難不成我們要將曇華當成是菩薩供起來不成?她到底是不是我女兒了?!真真是無法無天!總不能就這樣縱了她,白白讓母親受委屈。”

  “我這個委屈不打緊。只是咱們得好好想想,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周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倒是覺得氣又消了不少——兒子護著自己,自然心頭是覺得痛快的。一時間周老夫人又想:果然緊緊的抓牢了兒子才是真正的依靠。若是李恪非是個不孝順的,此時她的日子還不知道多難過。鄭氏那樣的人,還不得將她吃了?就是勤哥兒,將來也是要好好攏在手裡的。

  周老夫人的話打動了李恪非,李恪非坐下來。細細的思量了,足足喝了半盞茶,這才緩緩道:“嫁妝雖然是陪嫁過來的東西,可是咱們卻是不能動的。雖然咱們代管著,可是到底不是咱們的。若是真不給,魏家不肯善罷甘休不說,說出去咱們也沒占著禮。”

  周老夫人自然也是知道這些的。可是就算知道有如何,到底她還是覺肉痛就是了。畢竟,魏修然的嫁妝可不是一星半點。那麼豐厚的嫁妝,就這麼給了曇華一個小丫頭,如何能讓人覺得痛快?所以周老夫人只是不吱聲。

  李恪非對自己的母親也是十分了解,見周老夫人不說話,便是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繼續言道:“若真是鬧騰起來。咱們半點理也沒有。而且,母親可還記得那回我們說的話?曇華和朱家……若是真為了這個和魏家鬧翻,讓曇華記恨,那未免功虧一簣。讓人知道了這事兒,我也在官場上抬不起頭。將來勤哥兒和朝華說親,也是有妨礙。”

  “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周老夫人煩躁的接話,有些遲疑:“可是曇華還小,那些鋪子和田莊到了她手裡……而且。我也沒說不給,可是總要等到她出嫁。留在手裡幾年,總有幾年的收益。也能存起來。將來你若是有了門路……”

  李恪非聽了這些話,也是忍不住有些遲疑起來。說到底,白花花的銀子是真的很實在,誘惑也是巨大的。

  “母親,您說這是魏家的意思,還是……”李恪非的話只是點到為止,並沒有說完。

  周老夫人卻是心知肚明李恪非想說什麼,當下冷哼一聲:“曇華一直都和魏家親近,這次……怕是魏家的意思占主要,曇華不過是被哄著跟魏家一條心罷了。不過,曇華越大,倒是越發的有主見了。也越來越不把我們當回事兒了。今兒你是沒瞧見她那樣子……”

  李恪非聞言,對魏家便是又多了幾分怨言——一直以來,李恪非都覺得自己的岳家對他壓製得厲害,而且對他的家務事處處伸手。如今聽了這話,自然是更惱怒。對曇華也是更冷淡了幾分。

  周老夫人說著說著倒是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既然他們非要,那就給吧。只是曇華還小,管不住也是有的。咱們要給不錯,不過再等一段時間。我先替曇華理順了那些事情再說。”話是這樣說,其實周老夫人心中想的是——曇華如今年幼,還好糊弄,趁機從裡頭刮一筆錢出來,至少不會虧得那樣厲害。

  李恪非也是聞弦歌知雅意,當下也是一笑:“曇華到底年幼,說不得將來主動又會交還回來。”

  對於李恪非這樣的猜測和心思,周老夫人卻是並沒有一點奢望,她是知道曇華的能耐的。曇華若是真接手了,未必就真的會管不好。想到這個,周老夫人多少有些奇異:“你說曇華到底是隨了哪一個?小小年紀心思一樣一樣的,真是大人也比不得。”

  “我們魏家的人,哪裡有蠢的?”李恪非倒是覺得有些自得。只是隨後一向,卻是又鬱悶起來——曇華聰慧能幹沒錯,可是不能幫扶李家,那就是白搭。

  “好在當初讓勤哥兒也記在了魏修然的名下。”周老夫人想起這個,倒是有些佩服自己的英明了。

  母子二人又說了一陣子話,見天色不早了,李恪非這才退了出來。想了想,便是去了楊氏的屋裡。

  楊氏早已經精心裝扮過,聽聞了外頭的動靜,忙迎了出來,笑盈盈的扶住了李恪非:“老爺來了。今兒累不累?要不要我替老爺捏一捏肩膀?”

  李恪非往美人榻上悠然一靠,點了點肩膀,楊氏便是忙上前去溫柔的捏了起來,李恪非舒服的閉上眼睛,笑著夸道:“還是你最貼心。上次不是說喜歡那雲錦的衣裳?明日從我帳上支了錢去買就是了。”

  楊氏頓時眉開眼笑,“老爺對我真好。”又想起李恪非先前不痛快的樣子,便是忙又試探著問了一句:“老爺先前一副不痛快的樣子,是怎麼了?誰惹了老爺不高興了?”

  李恪非也不是個嘴巴緊的,當下便是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一清二楚。末了又有些惱道:“曇華年歲越大,倒是越不懂事聽話了。”

  楊氏聽了這個,正要開口附和,卻是又想起曇華的話來,當下便是忙笑道:“這話說得,我倒是覺得曇華是個乖巧的。平日裡對老夫人可謂是十足十的孝順。就是對朝華也是好得很,對我這個庶母也是恭敬有禮。其實要我說,這個嫁妝的事情,讓太太管著也不像話——魏家人知道了,心頭必然是不舒服的。您說是不是?而且,太太之前還對曇華有些個……所以我想,曇華未必就是不將李家放在身上。早知道魏家有這個心思,當初我們倒是應該早些主動提出來。也顯得我們懂禮數不是?”

  李恪非聽了這些話,倒是有些漸漸的被帶得偏了想法,只覺得楊氏說得也是沒錯的,當下便是點頭道:“也是這麼個道理。只是如今鬧得這樣……”竟是隱隱有些後悔的意思了。

  “我心裡有個想法,說出來老爺聽聽如何?”楊氏打蛇隨棍上,語氣也是十分柔和溫順。那副樣子,倒像是真的替李恪非出謀劃策似的。

  “你說說看。”李恪非微微眯著眼睛,隨意的言道。心中卻是仔細的琢磨方才楊氏的話。

  楊氏一面察言觀色,一面手裡的動作不停,輕柔言道:“明兒不如老爺就去尋了魏大人,說將夫人留下的嫁妝交給曇華。先前是覺得曇華還小,不過看著曇華如今越發能幹了,倒是也沒有不放心的。話說得好聽些,魏家那頭想必也就不會覺得老爺有私心了。”

  “明天?”李恪非一愣,想起周老夫人的打算,頓時有些遲疑:“可是母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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