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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曇華只瞧著周老夫人這樣子,便是在心裡不厚道的笑了——等到這段時間過了,朝華必然是要受苦了。周老夫人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面對朝華即將承受的苦難,曇華只想說兩個字——活該。

  鄭氏雖然這兩年明顯的改了教育的法子,可是朝華底子已經定下了,根本就是扭轉不過來了,縱然改了一些,可是本質上卻是沒有多大的變化的。朝華骨子裡,就是一個驕縱的千金小姐,而且心眼還十分小,容不得別人超過自己。

  面對這個,曇華只是想笑——朝華縱然在瓊州城能是數一數二的,可是瓊州城能有多大?又有多少名門望族?矮人堆里挑高個兒的,無非也就是那樣了。

  其實曇華覺得,李恪非其實做官做得不錯,若是抓住了機會,未必就不能升官,然後去更好的地方——譬如,京官。有道是,寧願在天子腳下做個九品芝麻官,也不願意外放做個五品官。有的時候,在京城的官,比在外頭的官更容易升遷和發財。若是運氣好,得了聖心,一飛沖天也未可知。

  自然,曇華是沒有報那麼大的期望的。她就是想著,若是李恪非能升官,她將來婚嫁上,也更上一層樓不是?至少,能挑的人多了。人多了,好的自然也就多了。不像是現在,就瓊州城這麼些人,若是挑不著,說不得到了最後也只能勉強的選一個,到底不如意。

  周老夫人自然也是盼望李恪非升官的——不為別的,就為了光耀門楣也是好的。

  又說了一陣子話,鄭氏和榮氏結伴帶著朝華過來了。曇華只瞧了一眼榮氏那樣,便是笑了——榮氏顯然是狠狠哭過了。那眼睛,縱然是用了脂粉也是蓋不住紅腫的樣子。而且,整個人都是有一股子憔悴。

  就是鄭氏,也是沒好看到哪裡。臉色很是不大好。

  最好的就是朝華了。不過朝華看到曇華之後,面色卻是有些不大好,直接便是移開了,絲毫沒有要招呼的意思。

  曇華樂了——她就不信,朝華當著周老夫人的面,敢不和她行禮。

  第一百六六章 把柄

  朝華自然是只能忍氣吞聲的在曇華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對曇華行禮。沒辦法,這是作為對嫡女的尊敬。在周老夫人有些冷硬的目光下,朝華還真不敢翻出什麼大浪來。

  若是以前或許朝華還敢撒嬌矇混過去。可是現在府里的氛圍……讓朝華徹底老實了。朝華知道鄭氏和鄭家人如今都不受待見,她若是真敢在這個時候鬧騰,不過是給周老夫人和李恪非尋了個收拾她和鄭氏的理由。

  榮氏的眼睛,周老夫人如同沒有看見一般,睜著眼睛說瞎話:“舅太太今兒精神看著不錯。”

  榮氏低著頭,也不知道面上的表情是什麼樣兒的,不過語氣卻是畢恭畢敬,絲毫沒有一開始剛來的時候,帶著些傲氣和高高在上的意味:“托老夫人的福罷了。老夫人不知道昨兒睡得如何?”

  周老夫人微微一笑,很是慡快的笑道:“睡得極香。”

  曇華看著二人這幅樣子,當下便是嘆了一口氣明白過來——這是為了昨兒的談判呢。看來,周老夫人竟是徹底的占了上風了。對於這個結果,曇華倒是覺得很不錯,連帶著心情也是有些好起來。她的目的達到了,能不高興?

  要知道,這只是開始。如今周老夫人到底還是給鄭瑜幾分薄面,不想徹底撕破臉,所以還對鄭氏有幾分好顏色。等到鄭瑜走了之後……曇華幾乎能肯定,鄭瑜前腳走,鄭氏的苦難後腳就會開始。犯錯的是鄭氏的親人。所以,鄭氏只能背黑鍋,承受所有人的怒火——當然,只是周老夫人和李恪非的。

  鄭氏心頭想必也是有自覺的。不然的話,臉上的顏色也不會那樣灰敗,生生的透出一股子絕望的味道來。

  可是鄭氏的絕望有什麼用?她不可能自請下堂。既然還是李恪非的妻,還是李家的婦,那麼她就逃不掉,只能默默的承受。

  曇華對於這個結果,只能付之一笑,然後等著看好戲。不得不說,風水輪水轉不是?鄭氏總不會一直春風得意順風順水的。

  榮氏顯然是沒有什麼心情和周老夫人說笑下去。隨後便是道明了來意:“我們在這兒叨擾的時間也不短了,如今我們老爺也過來接我們了,我們打算明兒一早就出發回去了。今兒特地來同老夫人您說一聲,向您道個別,也謝謝您的招待。”

  榮氏顯然是氣不順。也是。昨兒她們一家子肯定受了不少的屈辱。而且,鄭長君那副樣子……偏她們還只能忍氣吞聲,什麼也不敢多說一句,什麼事也都要小心翼翼。沒辦法,把柄被李家捏著呢。而且,自家的小姑子鄭氏還要在生活呢。

  榮氏心頭是真覺得鄭氏沒用的——縱然鄭長君有錯,可是鄭氏也該偏著鄭家這邊,將事情壓下去,而不是任由李家拿捏鄭家才是。可是鄭氏除了陪著一起委屈之外。還真什麼也沒做。

  當然,鄭氏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了。不過榮氏卻是不會記得這個話。

  同樣的,鄭氏心頭也將榮氏罵了個狗血淋頭——都是榮氏教養出來的好兒子鄭長君!若不是鄭長君,她哪裡會有這麼慘?好不容熬到了鄭瑜升官了,能在李家神氣了。突然就出了這麼一檔子糟心的事情,想著以後的日子,鄭氏只覺得欲哭無淚了。

  可是面上,這個兩個人誰也不敢表露出絲毫的心中所想來——沒辦法,他們這樣的關係,是怎麼也不能撕破臉的。所以都只能各自忍耐。

  曇華捉摸著二人的心思,險些沒笑出聲來——不得不說,真真是出了一口惡氣的。

  周老夫人還沒開口,曇華便是笑著對榮氏開口挽留:“這怎麼好?舅太太來了這麼久,也沒好好體會一把瓊州的風土人情,不如再留下來玩耍些時日。再說了,就是鄭家表哥的傷勢,不也說要靜養?”

  曇華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榮氏恨不得將一口銀牙都給咬碎了——她丟了面子不要緊,落荒而逃也不要緊。她擔心的就是鄭長君。可是,她不是沒有反抗過,她抗議過。卻是被鄭瑜一句話給堵回來。鄭瑜說:老鄭家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了!哪怕是瘸了,他也要立刻走!

  想起這個話,榮氏便是幾乎氣得吐血——一來是對鄭瑜滔天怒火的害怕,二來是覺得鄭瑜怕是對他們母子絕情了。不然,也不會真的不顧鄭長君。要知道,那是可能瘸腿留下一輩子的殘疾啊!可是鄭瑜卻是已經不在意,說明了什麼?!

  榮氏昨兒便是忍不住想——自己是和這個小姑子犯沖還是和瓊州這塊地界犯沖?來了才多久,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最後榮氏還是打起笑臉來,勉強對著曇華一笑,直接一口回絕了曇華的“好意”:“大夫說不礙事,只要不劇烈的碰撞就行了。我們老爺政務還沒處理完,不好再耽擱了。”

  周老夫人看了一眼曇華,曇華撒嬌的一笑,便是將這故意開口刮刺榮氏的行為給遮掩了過去。

  周老夫人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挽留了。只是昨兒拜託舅老爺的話,還請多費心才是。”

  榮氏的笑容說不出的難看:“必然不敢相忘的。”

  曇華盯著榮氏看了一眼,心中揣測——這是鄭家的保證?看來,周老夫人是借著這個事情讓鄭家幫忙辦事兒了。倒是筆不錯的買賣。

  其實,若不是鄭長君色膽包天動了李恪非的通房丫頭,事情還真沒這麼糟糕,最多就是鄭家面子上不好看,而鄭氏也沒臉罷了。可是鄭長君這個孽障偏偏就做了那樣的事情,生生給李家送了一個把柄來。真真是……意外之喜。

  不知道這會子鄭瑜心裡頭會不會覺得鄭長君根本就是個來討債的?

  曇華再度不厚道的笑了,甚至心頭更是隱隱的浮起了一絲自豪感來。

  又說了幾句場面話和客氣話。外頭丫頭便是過來稟告,說是大夫來了。

  這下楊氏便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看向周老夫人——總不好當著外人的面來診脈,說起婦人科的病症不是?

  周老夫人沉吟了片刻,卻是忽然笑了:“既然太太也在,正好一併看看平安脈也好。”說著,也不容旁人再有別的意見,便是吩咐丫頭將大夫帶進來。

  曇華只微微一轉心思,便是明白了周老夫人的意思——這是要給鄭氏沒臉呢。尤其,還是當著鄭氏的娘家嫂子。

  曇華想得到,鄭氏自然也是想得到的。當下鄭氏的面色便是不好看起來,想了想還是出聲推辭:“這怎麼好?我身子好著呢,哪裡用看大夫?還是該誰瞧就給誰瞧吧。”頓了頓似乎才想來,露出幾分關切;“怎麼老夫人不舒服麼?”

  周老夫人掃了鄭氏一眼,面上笑容不減:“看看平安脈,也不費多大的功夫。也不是誰不舒服,就是一時想起了。想開個方子調理罷了。”

  曇華含笑看著鄭氏,也是出聲幫腔:“母親,既然祖母這樣說了,那母親還推辭什麼?這也是祖母對母親的關心不是?母親不受,回頭傳出去,說母親不懂事就不好了。畢竟有句話不是說,長者賜,不敢辭麼?母親你就別再推辭了。再說了,只是診脈,又不是真要您立刻喝藥湯子,怕什麼?”

  鄭氏面上難看,狠狠的抿了抿唇——可是要她再推辭,卻是又不好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能怎辦?再不喜歡,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鄭氏不敢說話,朝華卻是有些按捺不住,當下輕哼一聲:“說得姐姐好似不怕似的,誰好好的喜歡看大夫?還是姐姐一會也要讓診脈開個方子調理?長者賜,不敢辭。以往我娘賜給姐姐的人,姐姐不都是一聲不吭的退回來了?還是說,姐姐言行不一,說話不過是為了哄人好聽?”

  面對朝華這些伶牙俐齒的話,曇華微微一笑卻是不接話茬了——一來是大夫進來了,二來是周老夫人已經不大高興了,點到為止即可不必引火燒身不是?所以當下曇華慡快認錯:“既然如此,那權當是我說錯了罷。”

  一時間朝華倒是氣急了——狠狠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可是並不好受的。

  周老夫人凌厲的掃了一眼還要說話的朝華,隨後又朝著已經低頭進來的大夫笑道:“快請坐。”

  大夫忙推辭:“多謝老夫人賜坐,不過在下前來府上是為了看診,這個可是耽擱不得。還請問,是誰身子有礙?”說話的時候,大夫抬頭看了一眼周老夫人。

  曇華這才發現,原來大夫竟然是個年方二十三四的青年男子。一時間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婦人科本就是難以啟齒,還是這麼個年輕的後生,鄭氏和楊氏不知道好不好意思?

  不過,這麼年輕的大夫,就有那樣的名氣,可見其的確還是有幾把刷子的。要知道,若是沒有真本事,光這幅樣貌別人就未必認同你——誰心裡都有那麼一點小心思,總覺得越是年紀大的大夫,才越是醫術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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