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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恪非是陪著二人一起過來給周老夫人見禮的——雖然朱弦兄弟二人身份尊貴,可是周老夫人畢竟是李家的長輩,過來做客,該有的尊重還是要表示的。

  幾個月的功夫沒見過,曇華倒是覺得朱軒然似乎長高了一些,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才發現的確是長高了。

  朱弦的目光在曇華身上停留片刻,隨後便是微微一笑:“幾個月不見,曇華小姐倒是清減了幾分。”

  曇華一怔,倒是沒想到朱弦會說這麼一句話,好半晌回過神來,這才笑著對朱弦還禮:“多謝小侯爺的關心。”

  朱弦自然也沒再說什麼,倒是轉而看向長孫熙染,笑著側頭問朱軒然:“這就是你贊口不絕的那位公子?”得了朱軒然的肯定之後,朱弦便是朝著長孫熙染仔細看了一番,這才又笑道:“果然是人中龍鳳。”

  這樣的誇獎多數只是客氣,並不算是多誠心的讚賞。想想也不奇怪——長孫熙染雖然學問不錯,可是在見慣了大儒和才子的朱弦來說,的確也算不得是什麼頂尖的。能客氣的稱讚一句,已經是不錯了。

  長孫熙染抿了抿唇,笑著跟朱弦道謝。可是曇華看著,心中卻是肯定長孫熙染心中必然是不痛快的。無他,少年人的驕傲心性,在一直被人高高捧著的情況下,忽然被人忽視了,自然會是不痛快。

  不過這些和她也沒什麼關係,所以曇華也並不在意。誰知下一句話朱弦卻是突然問起:“聽說你和曇華小姐是自幼定下的娃娃親?”

  這下長孫熙染也是愣住,倒是周老夫人笑著應了。又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長孫熙染的家世。

  朱弦點點頭:“原來是長孫大人的兒子。”後來又道:“你們兩家倒也是十分般配。”說這話的時候,朱弦柔和的看了一眼朱軒然,笑道:“五弟,你說是不是?”

  朱軒然正在走神,聽到這話頓時驚醒過來,忙點頭稱是。不過曇華卻是覺得,或許這人根本就連說的是什麼也沒聽清楚。

  一時間丫頭又稟告說是魏雲墨等人到了。

  曇華忙起身來看著周老夫人笑道:“我去迎一迎。”

  李恪非和鄭氏也忙起身迎了出去。朝華目光閃了閃,卻是沒跟著一起去。

  倒是朱軒然也起身驚喜道:“雲徵和雲墨來了?”也是跟著一起去了。

  算起來,曇華也是有月余沒見到魏雲墨和雲氏等人了,見了面自然是十分歡喜,笑著挽住雲氏的胳膊道:“舅母也不早些過來,我可是眼巴巴的盼著呢。”

  雲氏低下頭去和曇華說笑,一時間竟是將鄭氏忽略了,鄭氏站在旁邊,略顯得有些尷尬——李恪非和魏顯熱絡的說話,而幾個小的也是十分熱絡又說又笑,唯獨她站在一旁,一時間竟是連話也插不進去,自然就是覺得備受冷落了。

  一時間,鄭氏後悔得不行,心道:早知如此,就該不出來!”

  曇華和雲氏對視一眼,看著鄭氏那副樣子,十分不厚道的笑了。

  一時間進了屋子,曇華便是親自捧了茶水點心來招待雲氏等人。知道魏雲墨喜歡吃蜜餞,便是將蜜餞特特的放了一盤子在魏雲墨的面前。

  朝華見了,目光閃了閃,狀似不經意的笑道:“姐姐果然對三表哥最好了。

  第一百一六章反擊

  朝華一面說著,一面還看了一眼長孫熙染。

  曇華微微蹙了蹙眉,卻是什麼也沒說。如果朝華的目的是為了挑撥的話,那麼她倒是不介意。長孫熙染若是生出了不痛快或者乾脆退婚,那自然是更好。

  雲氏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鄭氏。鄭氏卻是別開了頭去,不僅沒有描補什麼,反而加油添醋的笑道:“自幼曇華就和雲墨侄兒特別的要好。”

  這話自然也不算什麼過分的話,也沒有含沙she影什麼,就像是在說一個事實。可是聽在人的耳朵里,再聯繫方才朝華的話,卻是容易讓人生出什麼不好的聯想來。譬如……可是鄭氏和朝華的話,卻也是不好反駁——畢竟人家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要是開口解釋,反而讓人懷疑。

  曇華偷偷的看了一眼魏雲墨,見他並沒有氣惱的神色,這才微微吐出一口氣。最無辜最委屈的也就是他了,她倒是真的不希望魏雲墨受什麼委屈的。不過,魏雲墨的反應,也和她料想的一樣。絲毫沒有差別。

  曇華便是依舊沒有出聲,只當是什麼也沒聽見,該做什麼依舊做什麼。

  長孫熙染看了一眼曇華,也不知道心裡想什麼,微微的蹙起了眉頭來。抿了抿唇,也是沒有說話。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有些凝固了。周老夫人不痛快的瞪了一眼鄭氏。正要開口說話。卻沒想到一旁的朱弦忽然笑著道:“雖然是表兄妹,可是也和親的差不多。我瞧著你們家中也沒有多少姊妹兄弟,所以親熱些也是情理之中的。我也有個小表妹,最是喜歡粘著我,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她總說,想要個哥哥。只是她家中並沒有兄長罷了。”

  朱弦這話可謂是一下子便是切中了關鍵之處,而且玩笑般的說出來,實在是再合適不過。而且,他本就是外人,說出這話來。更是讓人信服。

  曇華意外的看了一眼朱弦。朱弦說出這話,正好是幫了她的忙,正了她的名聲。而且,還緩和了氣氛。真真可謂是一場及時雨。只是,她有些鬧明不白的是,朱弦為何會這樣好心的幫她?要知道,朱弦看上去。可是並不像是什麼熱心腸的喜歡多管閒事的人。

  似乎是注意到曇華的目光,朱弦淺淺一勾唇角,便是移開了目光去。只讓曇華繼續留了一肚子的疑問。

  不過,說句實話,曇華倒是寧願朱弦不開口幫忙。

  長孫熙染似乎也是十分贊同長孫熙染的話,當下笑道:“的確是如此。我也是十分喜歡雲墨兄的。”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便是重新熱絡了起來,不多時楊氏便是過來問擺飯在何處。周老夫人便是說了地方。又道:“也都不是外人。只男女分開兩桌就是了,也不必隔開。”

  楊氏領命,退下去之前,眼神複雜的看了曇華一眼,而曇華只是回了個微笑。

  中午用飯的時候,自然幾乎是人人滿意了——尤其是雲氏,在知曉這些菜色是曇華主持的,更是讚不絕口:“還是曇華能幹。小小年紀就這樣本事,將來肯定是不差的。這樣的細心,怕是連我也比不上的。”

  雲氏這話說得曇華微微有些臉紅不好意思——雲氏哪裡是因為菜色才誇獎的?分明是藉機會往她身上貼金罷了,只是未免說得太誇張了一些!不說旁的,就是和雲氏比,她自認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比上的!

  周老夫人倒是沒有反對的意思,附和著雲氏的話說了一通,直接將曇華誇獎得幾乎是人間少有。

  鄭氏低著頭不停的撇嘴,朝華微微有些不痛快,便是絞著帕子不言語。

  鄭氏看不過眼去,便是忽然出聲笑道:“曇華的確是能幹,不僅細心,廚藝也是了得。上次做的那個魚片,可是吃得我念念不忘,口齒生津的。比起那些廚娘更是好上幾分。”

  曇華看向鄭氏,只見鄭氏一臉誠懇的樣子。似乎是真心的讚美她。可是曇華心裡清楚得很,鄭氏這話明著是褒獎,實際上是貶低呢——什麼叫比廚娘更好上幾分?舀著她和廚娘比,這安的是什麼心?一個千金小姐,做了廚娘做的事兒,那不是能幹,而是自甘下賤!

  曇華心頭有些微微惱怒,不過面上卻是淡然笑道:“母親這話實在是過了,說得女兒都不好意思了。我跟著廚娘學了廚藝,其實也是有私心的。祖母最近不知道怎麼的,飲食上越發的少了。這樣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住?我想肯定是廚娘們做的不合祖母口味。於是想著,若是是我親自做的,祖母就算不喜歡,也會給我面子多吃幾口。只要能這樣,我辛苦些親自做菜又如何?”說到這裡,便是好像是真的不好意思了,靦腆的低下頭去,怯怯道:“說起能幹,我自問是不如朝華的。朝華如今琴棋書畫上下的功夫實在是叫人敬佩,再看我自己,不過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罷了。”

  曇華這麼說完了,便是含笑看著朝華,狀似無意的提議:“今兒橫豎也沒什麼外人,我聽著妹妹這些日子勤學苦練技藝,不如給我們表演一番如何?”鄭氏那樣對她,她自然也是不能客氣的回敬了。是她,她的廚藝上不得台面,那朝華呢?

  鄭氏倒是還沒想到這個,當下只覺得曇華到底是年歲小,還不知道天高地厚,給人做了梯子也不自覺,就笑道:“既然如此,朝華你就獻醜一番罷。橫豎也沒什麼外人,也不怕人笑話什麼。”說著,眼神卻是有意無意的在朱軒然身上掃過——雖然周老夫人的話說得明白,可是不試試又怎麼知道?萬一朱軒然就喜歡這一口呢?

  李恪非瞪了鄭氏一眼,正要說話,卻冷不防的朱弦忽然開了口:“既然如此,那我等便是洗耳恭聽了。”

  看著朱弦含笑的樣子,李恪非要說的話在喉嚨里打了個轉兒,到底還是咽下去了。

  然而朱弦的目光卻未曾落在朝華身上,而是落在旁邊的曇華身上,眼底有些興味。

  而長孫熙染也是看著曇華,微微露出笑意來。

  周老夫人氣得不輕,一面怪曇華年少氣盛,一面又暗罵鄭氏的糊塗。只是面上卻還不得不露出笑容應對著,不敢露出絲毫的情緒來。

  雲氏悄悄的捏了曇華一把,然後在曇華看過來的時候,丟過去一個讚許的眼神——原本雲氏是要開口的,可是沒想到曇華竟是自己開口了,而且如此完美的反擊了。而且,在看到鄭氏一臉喜色的樣子後,雲氏更是覺得,李恪非這個妹夫,續弦娶的女人實在是不行。別說和魏修然比,就是和魏修然的手指頭比也是比不上。

  幸而曇華沒被鄭氏給帶壞了。不然可就完了。

  一轉頭又看見朝華也是一臉的喜氣洋洋,甚至有些得意的樣子。一時間雲氏又想——到底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古人誠不欺我也。

  朝華吩咐身邊的大丫頭翠羽去取了她的琴來,又讓人布置了琴案,一本正經的便是開始表演起來。

  說句實話,朝華的表演實在是稱不上好。畢竟,她才學了多久?手法上雖然已經不差,可是到底她還年幼,許多曲子的意境根本就體會不得,所以也不過是有個空殼子,沒有靈氣可言。這樣的琴技,實在是登不上檯面。

  朝華或許自己也知道不足,又或者是客氣,彈奏完畢之後便是靦腆笑道:“是我獻醜了。”

  曇華不動聲色的吃菜,只當是什麼也沒聽見。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必要再上前去落井下石了。不然,就讓人看出來她是不待見朝華了。

  雲氏十分熱情的拍著手掌笑道:“不錯不錯,雖然我不懂這個,可是卻是也覺得,比那些個樂坊的小姑娘們彈奏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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