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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曇華漸漸覺得倒是的確很有意思——猜燈謎比得燈籠更有意思。

  魏雲墨也是一直面帶笑容。二人有商有量的猜燈謎,倒是也猜對了不少。不過也有猜錯的。每每知道猜錯了,曇華就忍不住有些懊惱。倒是魏雲墨不怎麼在意,笑著勸道:“猜錯了就猜錯了,不必太在意。”不過,看著曇華微微嘟著唇懊惱的樣子,魏雲墨便是不由唇角更上揚了幾分。

  一時間猜了二十多個。攤主便是不再念,而是挨個兒的統計參賽者猜對燈謎的個數。

  結果最後魏雲墨只得了個第四。曇華懊惱的頓足:“要是再猜對兩個,就能得第三了,好歹也有個燈籠呢。”

  “要不然再猜一輪?”魏雲墨倒是沒什麼脾氣。

  曇華正要說話,冷不防聽見魏雲徵的聲音:“三哥!”轉頭看去,正好看見魏雲墨和朱軒然也在不遠處的桌邊,魏雲徵一臉興奮,朱軒然則是淺笑著招呼了一聲。

  恰好攤主宣布第三名,竟是直接將那個花開富貴燈塞進了朱軒然手裡:“這位公子就是第三名了。”

  曇華有些訝然的看了朱軒然一眼,心道竟是小瞧了這人。她覺得朱軒然倒是不像什麼驚采絕艷的。沒想到,竟是比魏雲墨更厲害。不過也不能這樣說,猜燈謎也不能就證明什麼不是?

  魏雲徵拍了朱軒然一把,大大咧咧道:“你又勝過我了。”

  朱軒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卻是一伸手將燈籠遞到了曇華跟前:“這個燈籠你舀去玩吧。”

  曇華本覺得不大好,不過看著朱軒然純淨的目光和靦腆的額笑容,到底還是伸手接過,笑著跟朱軒然道謝:“那就多謝朱公子了。”

  就這麼說了幾句話的功夫,攤主將那魚躍龍門的燈籠遞給了另外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這位公子是第二。”那位公子倒是不客氣,直接接過燈籠,朝著四下一抱拳。神色倒是淡淡的,似乎有些傲氣。同時……還有些不服氣。大約覺得差點就是第一,有些不甘心吧?

  攤主最後將曇華心心念念的蓮花走馬燈遞給了最角落的人——“這位公子便是魁首了。”

  曇華看了那人一眼,頓時一愣——怎麼覺得有些眼熟?在哪裡見過?瞧著那眉眼,真的是十分熟悉。

  “僥倖罷了。”那公子接過蓮花燈,微微一頷首,謙虛的言道。

  一聽那聲音,曇華立刻便是瞪大了眼睛——

  第一百章小侯爺

  “小侯爺!”

  朱軒然已經走了過去,笑著喚道:“大哥!”

  魏雲墨和魏雲徵也上前去招呼。曇華遲疑了一下,也是跟上去,斂衽行禮。

  朱弦倒是態度十分溫和,一一的回了招呼。看向曇華的時候,唇角似乎又往上翹了幾分,笑道:“原來是你,曇華小姐。”

  曇華總覺得朱弦和她說話的語氣怪怪的,立刻便是想到了誤闖的事情,臉上頓時有些羞窘起來,忙低下頭去。心中卻是有些埋怨——這個小侯爺未免記性也太好了。

  結果一低頭看見了朱弦手裡的蓮花燈,忍不住又是抬頭看了朱弦。結果正好看見了朱弦微微翹著的唇角,不知怎麼的,心裡竟是有些發虛,忙又低下去。不過,卻是覺得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一來是為自己的莫名其妙的心虛,二來便是為了朱弦的文采——這朱弦不是武將麼?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隨後曇華自己都是忍不住笑了——人家是武將,不是武夫,為何不能有文采?真真是好笑了。

  就在曇華覺得自己有些好笑的時候,冷不丁的卻是聽到朱弦的聲音:“這個燈你若是喜歡就舀去玩吧。”話音未落,就已經是見那蓮花燈到了跟前。曇華下意識的伸手接了過來之後才愣住——這樣不大好吧?朱軒然的也就罷了,畢竟也見過好幾回了,又和魏雲徵要好。可是朱弦……

  朱弦似乎已經探測到她心中的想法,慢悠悠又添上一句:“我舀著也沒用。”

  如此一來,曇華頓時心安理得了。朱弦這樣的翩翩佳公子。舀著這麼一盞燈,的確是不像回事兒。不過她心裡也明白,朱弦這樣說,必然是因為她的緣故。只是說的也是實話罷了。

  也是這走馬蓮花燈實在是有些好看。曇華這才捨不得還回去。雖然家裡也不是沒有製作精美的走馬燈,可是她卻是覺得和這個蓮花燈完全不同。這個蓮花燈,似乎更吸引人一些。

  曇華心裡安慰自己:不過是一盞燈籠。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自己若是扭扭捏捏的,反而讓人笑話。

  所以,當下曇華便是微微一笑抬起頭來,朝著朱弦道謝:“那就多謝小侯爺了。”

  朱弦微一點頭,隨後一笑:“不過這個燈倒的確是做得精巧。”

  攤主已經在張羅下一輪的猜謎,見幾人還站在這裡,便是過來笑著問道:“幾位公子還要猜一局?”

  曇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裡的兩個燈籠。然後看向魏雲墨和其他幾人。

  魏雲墨自然搖頭,其他幾人也是如此。

  朱弦笑著拍了拍了朱軒然的肩膀,言道:“這燈會上實在是太擠,不如你們隨我去如何?我讓人在酒樓靠窗的地方定了個雅間,倒是可以一覽燈會的熱鬧。也不必被擠。”說話間,卻是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曇華。

  魏雲墨一直看著朱弦,見朱弦如此動作,當下也是看了一眼曇華,隨後便是明白了朱弦的意思——分明是在照顧曇華的意思。他們幾個男兒自然是不在意這些,可是曇華是女子,又嬌柔,被擠壓的確是不大好。

  想到這裡,魏雲墨便是笑著沖朱弦一拜:“恭敬不如從命。那就麻煩小侯爺了。”

  朱弦一笑,“無妨。”

  曇華自然也明白朱弦的意思,當下朝著朱弦行禮道謝道:“多謝小侯爺。”

  朱弦今日穿的是一件天青色莽紋箭袖的短袍,底下是松花色的撒花褲子,腳下一雙厚底雲紋的墨青色靴子。腰間用腰帶束了,腰上還掛著香囊玉佩等物。頭上是一個簡單的金絲髮冠束了發。這通神的打扮雖然看著低調不顯眼。可是卻是襯托得朱弦身材矯健,瘦卻不弱,自有一股精神飽滿之意。而朱弦本身也是眉目俊逸,並不差什麼。再加上本身沉穩內斂的氣度,幾乎有一種眉目如畫之感。

  看著這樣的朱弦,渀佛有一種在欣賞人物畫之感。

  平心而論,朱弦長得似乎比朱軒然更俊美幾分。單單是眉眼來說就已經是如此,加上朱弦身上那股說不出的氣質,更是如此。

  曇華看著,心道:朱弦的父母,必然也是丰神俊逸的人物。

  一時間一群人在朱弦的帶領下進了酒樓,果然是靠窗的雅間,透過打開的窗戶就能看見外頭。

  曇華站在窗戶邊上,一低頭,只看見密密麻麻的人群,以及人群中的燈籠。再朝遠處看,就已經看不見人了,只是一片燈籠星星點點的光帶,渀佛天空中璀璨的星子一般。而那光帶,就是銀河。曇華不禁讚嘆了一句:“好美——”

  “若是站在河邊,等到放河燈的時候會更美。”朱弦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一絲輕笑:“一會我讓人帶你們去放河燈吧。”

  “小侯爺不去麼?”曇華一時不覺,竟是脫口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一出口便是有些懊惱後悔——她怎麼這樣無禮?朱弦去不去,干她什麼事兒?

  朱弦倒是不在意,連語氣都不曾改變絲毫:“不去了,這些都是小姑娘玩的。”

  曇華一愣,下意識的看向魏雲墨幾人。果然見魏雲徵已經鼓起臉,有些彆扭的樣子。朱軒然也是差不多。而魏雲墨則是輕咳了一聲:“無妨,我陪你去就是。”

  曇華點點頭,一時間再沒有人說話,只有魏雲徵很快恢復過來,擠在窗子邊上看外頭的景色。曇華不肯和他擠在一處,便是微微退開,有些拘謹的坐在桌子邊上。微微垂著頭,也不好去看朱弦。結果就看見朱弦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裡一個小小的茶杯。朱弦的手指倒是很白皙,幾乎能和細膩的的白瓷相媲美。只是卻是略顯粗糙。手指的關節也並不纖細。想來,是常年練武的緣故吧?

  這樣想著,曇華不禁想起之前魏雲墨說的那些話來——這個小侯爺,也才十七歲。不過看著倒是不像。沒有一般人十七歲時候的青澀和稚氣,倒是有一股子不符合年齡的沉穩和內斂。雖然時常帶著笑意,看著溫和,可是她總覺得,那溫和之下,掩藏的是冰冷。

  十七歲……不知道朱弦經歷了什麼事情,才一步步走到今日這樣的局面?年紀輕輕的小侯爺,卻已經是一城守備底下的副將。將來,這位小侯爺必然還會更加耀眼吧?所以,就算辛苦也是值得的。

  曇華如此想著,暗暗的攥緊了手指——她現在的努力,將來也必定能給她換來璀璨錦繡的人生。所以,她要像朱弦一樣,堅持下去。

  朱弦見曇華怔怔的坐在那兒盯著自己的手指看,起初還不覺得如何,漸漸的便是有些怪異起來。沉吟片刻便是叫了小廝進來:“你去下頭買幾碗元宵上來。”頓了頓又添上一句:“再上幾盤點心。”

  小廝忙下去了,不多時端上來熱騰騰的幾碗元宵。朱軒然忙招呼魏雲徵過來吃元宵。

  碗想必是從酒樓里舀的,是精緻的天青瓷碗,襯托得碗裡胖胖圓圓的元宵更加白軟誘人。

  小廝挨個兒的將元宵放在眾人的面前,其他人的都是什錦的,唯獨朱軒然的是花生陷的,而朱弦的是桂花糖餡的。想必是按照兩人的口味買的,至於其他的——什錦的自然是不會出錯。

  曇華舀起一個元宵,輕輕的咬了一口,是玫瑰餡的,剛咬破,元宵裡頭的糖心便是滿溢出來,口中更是有一股玫瑰的香甜芬芳。曇華有些享受的微微眯起了眼睛。還別說,她倒是真有些餓了——晚飯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的,根本沒吃多少,過了這麼一會兒,自然是有些餓了。

  魏雲徵已經笑著讚嘆起來:“我覺得比京城的好吃。”說著轉頭問朱軒然:“你覺得呢?”

  朱軒然想了想,搖搖頭:“我沒吃過外頭的元宵,不知道。不過倒是沒有宮裡的元宵好吃。”

  曇華忍不住笑起來,低聲插話道:“那是肯定的。宮裡的作法肯定比外頭的精緻不知道多少倍。單說是江米粉就肯定不如宮裡的細膩,餡兒也不如宮裡的品種繁多。不過在這裡吃,卻是熱鬧得很。也是吃個熱鬧,並不是真是覺得有多好吃。”

  朱弦低聲笑了起來,隨後竟是也附和:“我倒是覺得比宮裡的好吃。”

  魏雲墨一直話都不多,倒是魏雲徵納悶起來:“那到底是宮裡的好吃還是這裡的好吃?”

  曇華抿唇偷笑,然後歪著頭看向魏雲徵,笑著打趣他道:“那你將來努力讀書,考個狀元,說不得就能進宮品嘗一下宮裡的元宵是什麼味道,自然也就知道哪一個更好吃了。”自己說著說著,便是有些撐不住,笑得肩膀都是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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