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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曇華接過,也並不急著打開來看,順手交給後面的蕙芯收著了,只笑著跟他說話:“怎麼這會子才來?可用過午飯了?”

  “在碼頭那邊酒樓里用的,他們的船是中午過了才到的。先領著他們家去了一趟,這才過來的,就給耽誤了。”魏雲墨細細的解釋,神態十分溫柔。

  曇華笑盈盈的側頭看著他,忽然有些愣了——魏雲墨如今越發的接近了她記憶里那個溫婉男子的形象,而少年的青澀和稚氣,似乎已經褪去了大半了。

  魏雲墨一轉頭對上了曇華這幅神色,原本說的話便是中斷了,半晌才輕聲問:“怎麼了,曇華?”

  曇華陡然回過神來,看見魏雲墨關切的樣子,忙笑著搖頭:“沒有,就是想著後日是重陽節,該去登高了。”今兒是九月初七,後日就是九月初九,九九重陽節。

  魏雲墨微彎了唇角:“後日我讓老祖宗接你過來過重陽節,莊子上送了螃蟹來,我都給你留著呢。挑了最大最好的,到時候喝雄黃酒,吃螃蟹,吟jú花詩。到時候我帶你登高去。”

  “那就這麼說定了。”曇華光是聽著,就已經是覺得口水橫流了,想了想又道:“還有jú花涼糕,你家廚子做得最好。”

  “嗯,到時候我提前讓人備好了。”魏雲墨也似乎是來了興致,看著很是喜歡的模樣。

  二人相視一笑,十分默契的不再言語,快步追上了前頭幾個人。

  雲氏似乎很喜歡朱軒然,拉著他問這問那的,十分熱情。朱軒然漸漸的也就不那麼靦腆了,自在了許多。

  一起見過了周老夫人,見了禮之後,周老夫人便是讓曇華帶著幾個人去轉園子去——都是男孩子,自然不可能陪著長輩們靜靜坐著聽閒話。好在曇華也才十歲,還沒到避諱的年齡,所以倒是也不怕什麼。

  曇華卻是有些犯難——若是女孩子她還知道帶去哪裡玩,玩什麼。可是這都是男孩子……總不能真去逛園子吧?

  魏雲墨最是體貼,笑道:“園子也沒什麼好逛的,不如我們去釣魚。我記得二哥以前釣魚最是厲害不過。”

  魏雲書年紀大些,自然是能看出魏雲墨的意思。而魏雲徵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多大大咧咧,當下有些不痛快道:“釣魚?魚有什麼好釣的?”

  曇華自然而然的看向朱軒然——其實吧,若是沒有他倒是好辦了,畢竟其他三個都是表哥,隨便怎麼對付都行。

  朱軒然倒是個十分識趣的,雖然還有些靦腆放不開,不過卻也是點頭附和道:“釣魚也好,我素日在家中無事也是喜歡釣魚的。”

  曇華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才道:“那咱們就去釣魚吧。先吃一碗笀面,然後咱們出去河邊上釣魚。我也好讓人先準備好工具。”

  瓊州城是典型的江南水鄉,城裡便是有縱橫的河道,幾乎大家戶里都是曲水流觴的。其實家裡也有魚池可以釣魚,曇華就在裡頭釣過。不過那都是女孩子家家鬧著玩的,若是讓這幾個也去那兒釣魚,怕是每一個肯的。所以她才提議去江邊釣魚。橫豎出了園子的一個小角門,就有一條不大的河,裡頭自然也是有魚的。閒來無事的時候,李恪非也是在那兒釣過魚的。

  趁著吃笀面的時候,曇華又讓人去回稟了周老夫人和雲氏一聲。自然她們也不會反對,橫豎不是跑遠了,不過卻也囑咐說要多帶些人,小心些。

  因並不走遠,曇華也就沒換衣裳。等魏雲墨四個吃完了笀面,她便是領著人穿過園子,開了小角門又讓在河邊安置了桌椅,這才開始釣魚了。

  朱軒然和魏雲徵以往是同窗,又是他帶來的,所以他們兩個自然挨在一處,魏雲書坐在朱軒然的另一邊,再旁邊就是魏雲墨,曇華沒去湊熱鬧,坐在桌子旁邊看著他們釣魚。

  果然魏雲書的技術看著十分嫻熟,其次便是魏雲墨。魏雲徵看著不像是老手,而朱軒然更是……慘不忍睹。若不是魏雲徵時時提點著,怕是連如何放餌甩鉤都不知道。

  不過魏雲徵本就是半吊子水,自然指點朱軒然也是半吊子。最後魏雲書看不過去,笑著讓魏雲墨去幫忙——畢竟魏雲墨和二人年齡接近,而且日後又要常常在一處,所以打好關係也是應當的。

  魏雲墨笑著應了,扭頭看向曇華。

  曇華只得起身上前從他手裡接過釣騀,嗔道:“我沒用慣這大騀,釣不上來可不怪我。”

  第八十二章全魚宴

  魏雲墨只是笑得寵溺:“無妨,本就是玩耍。”

  魏雲墨耐心的教導了朱軒然之後,果然朱軒然很快就像模像樣起來。

  曇華見幾人都不說話,十分沉悶,便是笑著提議:“不如來比一場?這麼幹巴巴的釣魚,怪沒意思的。”

  魏雲墨自然沒有異議:“好。我讓四弟和朱兄四條魚。”

  魏雲書笑著道:“我便是不參加了,給你們做裁判。”

  魏雲徵應得十分慡快,朱軒然倒是也沒有猶豫便是應了。接著魏雲徵便是問道:“既然是比賽,總要有彩頭才好。不然比著也沒意思。”一面說著,一面卻是笑嘻嘻的看著魏雲書。

  魏雲書摸了摸鼻子搖頭笑道:“我就知道你惦記我的東西呢,說吧,要什麼?不過先說好,既然是彩頭,那誰贏了是誰的,到時候你可別耍賴。”

  魏雲徵聞言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微笑來,和朱軒然對視了一眼,然後便是“嘿嘿”笑道:“我的好二哥,我聽說你離京的時候,有人送了你一套把玩小件?什麼玉白菜,瑪瑙石榴,玉兔,琉璃虎,又有趣又好看?”

  聽魏雲徵說得有趣,曇華不禁也是看向魏雲書。

  魏雲書又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的罵道:“你這小混帳倒是會挑東西。怎麼著,想都要去?那可沒門。”

  不過魏雲書這樣的說法,卻是讓曇華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套是捨不得了,一個估計是有戲的。

  魏雲徵也不傻。“嘿嘿”乾笑,打蛇隨棍上:“哪裡能都要?贏了的話,從裡頭挑一個就行了。”不過心裡卻是得意的盤算——開了第一次頭,以後再找由頭。一個個的敲詐過來,慢慢的不就是湊齊了?

  不過隨後魏雲徵忽然又想到——魏雲墨可是個厲害的,萬一自己敵不過怎麼辦?朱軒然自然是不必擔心的……

  這樣盤算著。魏雲徵又道:“三哥技術也很好,比起軒然可是厲害多了。只讓四條魚,怕是——”

  話沒說完,魏雲書就一巴掌拍了過去:“你以為釣魚是直接撈呢,這個還得看運氣的,四條還嫌少?你咋不說乾脆直接讓你得第一算了?”

  朱軒然也是笑起來,白白的牙齒。唇邊竟然還有個小酒窩。“四條不少了,就這麼定了吧。我輸了也是我實力不濟。再說,是玩罷了,不用太認真。”

  曇華倒是覺得那朱軒然有些可愛——而且挺豁達。

  既然朱軒然都表態了,魏雲徵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嘟著嘴住了口,心不甘情不願的盯著魏雲墨,那眼神十分哀怨可憐。直看得曇華止不住發笑。

  曇華起了戲弄這個四表哥的心思,當下便是笑嘻嘻道:“那這樣吧四表哥,讓三表哥讓你四條魚,然後我再蘀他釣半個時辰,如何?這樣一來,可公平了?”

  魏雲徵果然連連點頭:“還是曇華表妹最公道聰明,這樣甚好。甚好。”說著他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來,忙咳嗽了一聲,重新肅穆了神色。

  曇華扭過頭偷笑了一陣,魏雲墨同樣也是別過頭用拳頭掩著唇咳嗽了一聲,眉眼裡俱是笑意。

  只有魏雲徵不曾覺察,笑得跟偷了油的老鼠似的。

  接下來便是說說笑笑的開始比賽了。結果沒到一刻鐘。曇華手裡的釣騀便是有了動靜,魏雲墨就站在旁邊,見狀笑著提醒:“等下就拉杆。”

  曇華一直盯著魚漂呢,聞言點頭,手裡卻是做好了準備。等到見了魚漂猛的一沉的時候,曇華忙用力的將魚騀拉上來——一條青色的糙魚甩著尾巴從水裡被甩上了岸來。身上的鱗片被陽光一照,明晃晃的閃著光。

  魏雲墨笑著將魚飛快的丟進了一旁的水盆里,接著又蘀曇華穿好了餌,讓曇華重新將魚鉤甩了下去。

  二人配合默契,動作都是乾脆利落,整個過程也不過是片刻功夫罷了。直接將魏雲徵看得傻住。

  魏雲徵伸手搖了搖旁邊的朱軒然,傻愣愣的問:“你瞧見沒有?”

  朱軒然點頭:“看見了。怎麼了?”朱軒然自然也是驚訝的,不過卻是並沒有表現出來罷了。同時,他十分同情的看了魏雲徵一眼——很明顯,這個傻子上當了。

  魏雲徵咽了一口唾沫,轉頭看向魏雲墨,有些遲疑的問:“三哥,曇華表妹釣魚比你還厲害?”

  魏雲墨咳嗽了一聲,不自然的言道:“比起你肯定是強多了。”住在瓊州城裡的,都是會釣魚的。曇華為了磨練心性,是練過的。人說磨練心性最好的三種法子,一種是練字,一種是繡花,還有一種就是釣魚。這三樣,曇華可是都擅長。

  曇華很不厚道的看著魏雲徵笑了笑。

  魏雲徵只覺得眼前一黑,哭喪著臉道:“完了。”隨後又看向朱軒然:“不如我們兩個聯手吧?我們兩個算一家?”

  魏雲書哭笑不得:“哪有這樣的?”

  朱軒然也是遲疑,覺得有些不妥。

  不過曇華卻是被魏雲徵逗得起了爭勝的心思,笑著迎戰:“好,那就這麼辦,我和三表哥聯手,用一根釣騀,你們兩個聯手,用兩根杆。自然,還是讓你們四條魚。”

  魏雲墨笑著搖頭,看著一臉得意的魏雲徵:“你就等著輸吧。”

  魏雲徵十分不服氣,攥著拳頭下決心:“我們一定能贏的。”

  曇華和魏雲墨對視一眼,然後抿唇偷笑。

  結果最後魏雲徵輸得十分慘烈。到最後收杆回家的時候,曇華和魏雲墨兩個一共釣了十條魚。不過其中只有兩條大的,其餘四條都是巴掌大的鯽魚,還有四條雜魚。不過魏雲徵和朱軒然兩個加上,一共也才五條魚,還都是巴掌大的鯽魚和小雜魚。

  倒是魏雲書十分厲害,一個人釣了四五條大魚——小魚也好歹有七八條。端的厲害。自然,其中也不乏運氣。

  曇華笑著問魏雲徵:“怎麼樣?福氣不福氣?”

  魏雲徵哭喪著臉點頭嘆氣:“哎,罷了罷了,算我這次出師不利。都怪軒然你拖了我後腿了。”

  朱軒然撓了撓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歉然的對著魏雲徵言道:“對不住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我賠你個東西——”

  看著魏雲徵漸漸露出陰謀得逞的微笑,曇華便是看不過的出聲了:“我和三表哥可是一個杆,就算朱公子一條魚也釣不上,你自己如果爭氣肯定也不會輸不是?少訛人東西了,這麼大個人了,羞不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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