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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育倫聞言,神色驀地沉下來。

  「那小鬼,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他憤然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曉晨,以後除了上課之外,-絕對不能單獨一個人,懂嗎?」

  曉晨偎在他胸口上點著腦袋,任育倫倏地收緊了雙臂。

  「如果那個可惡的小子真的敢來找你的話,哼哼!我絕對會讓他後悔莫及的!」

  曉晨一聽,忙仰起小臉焦急地問:「倫,你想幹什麼?承智他……他才國中而已,還不懂事啊!」

  「是喔!才國中而已,還不懂事!」任育倫冷哼。「這么小就學會混幫派、耍流氓、搞報復,要是就這樣放任下去不管他,他不是早早就被人砍成好幾段,就是變成黑道大尾流氓,你覺得這樣就好嗎?」

  曉晨頓時啞口無言。

  「所以,最好就是趁現在還沒陷得太深時,趕緊給他一個足以警惕的教訓,否則再久一點,或許就真的沒救了。」任育倫果斷地說。

  「可……可是……」曉晨掙扎著。「他……他也是被逼的……」

  「那是他沒用,意志不夠堅定的人就只會逃避。」任育倫輕蔑地說:「不過,我也不會忘了始作俑者的。」

  「始作俑者?」

  「就是那個古板、固執的罪魁禍首,」任育倫冷冷地說道:「那種人啊!一定要有人去點破他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否則,他還一直以為自己是神呢!」

  「我……我爺爺嗎?」曉晨——地道:「可是他……他好嚴肅的,而且,當他生氣發火時,更是凶暴可怕,常常罵著罵著就開始拿藤條鞭打人,全家上下,沒有一個人不怕他的!」

  任育倫嗤之以鼻。「-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了他嗎?」

  曉晨凝睇他片刻,而後悄悄地泛起一抹微笑。

  「我想……大概沒什麼人能嚇到你吧!」

  「知道就好!」任育倫親親她的額頭。「好了,該睡了,-明天第二堂就有課,不是嗎?」

  「嘎……啊!」

  曉晨陡然僵住了。

  「怎麼了?」任育倫看她神情不對,忙問。

  「完了,完了!」曉晨哭喪著臉喃喃道:「明天第一堂要交的報告我連動都還沒動呢!」

  「什麼嘛!」任育倫啼笑皆非地翻了個白眼。「不過是報告而已,拖兩天不行嗎?」害他以為發生了什麼大條代志,真的被嚇了一大跳說。

  曉晨看起來快哭了。「教授說明天是最後一天了。」

  「怎麼……」任育倫皺眉。「那就……」

  「而且,那是要當作期中考成績的耶!」

  片刻的靜默後……

  任育倫突然轉身去到衣櫥前,「快,把資料準備一下,我來幫你!」他頭也不回地吩咐著,並迅速套上衣服。

  「兩個人做會比較快。」

  翌日清晨,直到將近遲到的前一刻,兩隻熊貓才慌裡慌張地從書房跑出來,各自頂著兩個黑眼圈匆匆忙忙地出門去了。 有你的世界,分外美好,

  天氣晴朗,鳥語花香,

  愛情,也悄悄的在滋長。

  只要這個世界是由人類所主導的,那麼,無論世界多和平、社會多進步,總有一些東西是永遠無法消失的。

  譬如說蒼蠅和蚊子、蟑螂和老鼠;譬如說貧窮和乞丐、賄賂和貪污;還有金權掛勾和黑道流氓。

  因為人類是貪婪的,生命是不公平的,所以,有的人含著金湯匙出世享盡榮華富貴,有的人卻勞碌一生依然毫無所得,也有人以強取豪奪為生存手段,更有人自甘墮落,毫不反抗地任由剝削。

  只要這個世界是由人類所主導的,便沒有真正的和平可言。

  最可怕的是,在這種變態的杜會成長富裕化,和虛假的無虞生活環境下,受到最大影響的卻是無辜的青少年。自私、功利、愛現、崇拜偶像、賺錢快花錢也快,而且缺乏人生價值,沒有是非道德觀念,偏激的思想和行為,腦子裡永遠只有一句--只要我想,為什麼不可以?

  井承智就是這麼想的。

  雖然他一開始並沒有這種想法,但是,從家庭的壓力,讓他開始羨慕起同學們的輕鬆自由起,到追隨他們尋求認同與快樂,以及被洗腦灌輸一些灰色觀念為止,一切似乎都是自然而然的就「水到渠成」了。

  因為爺爺只關心他的名聲,對他的內心世界根本無意去探究。

  因為爸爸媽媽只關心工作與應酬,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注意他的人格發展。

  因為家多堂兄弟姊妹都只願自掃門前雪,從未曾考慮要去顧及他人瓦上霜。

  他把一切都怪罪到別人頭上之後,然後心想:既然沒人關心他,那他就自己關心自己-!

  所以他認為--

  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開心就好了,不是嗎?

  我想離家就離家,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輕鬆就好了,不是嗎?

  我想和「兄弟」們在一起,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快樂就好了,不是嗎?

  我想砍人就砍人,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能藉此發泄鬱悶的心情就好了,不是嗎?

  我想報復就報復,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慡就好了,不是嗎?

  於是,在「兄弟們」的鼓譟起鬨下,就算井承智原本無意報復什麼,可好勝的他卻不願在眾人面前「認輸」,否則就太沒面子了!

  因此這一天,他在幾位湊熱鬧的「兄弟」們的「陪同」下,真的堵住了六堂姊曉晨的路。

  「井曉晨,既然-敢出賣我,就該有所覺悟了!」井承智流利的說出兄弟們慣用的詞語。

  驚恐萬分的曉晨不敢相信,她也只不過是走出校門去買本雜誌,竟然就這麼好死不死的撞上煞星。

  無助的雙眼慌張的朝四周放眼望去,除了學校圍牆外,就是老舊的公寓,就算有再多的人,在這種時候也大都出門上班、上課去了,只留一些老弱婦孺在公寓裡。

  她可以瞧見雖然有人注意到她的危險了,卻反而立刻縮回去躲著偷看,深恐多管閒事的後果是惹來殺身之禍。

  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後,她掙扎著開了口。

  「承……承智,我……我是替你擔心才……才告訴爺爺的啊!你……你不要和那些人在一起了,他們……他們對你沒有好處的。」

  「你太-唆了,井曉晨,」井承智冷冷地說:「我才不管你是為誰擔心,我只知道你出賣我是事實,這樣就夠了!」

  一顆急遽跳動的心幾乎要蹦出來了,曉晨用雙手抱著自己,下意識地想給自己一點溫暖和安慰。

  「你……你想幹什麼?」

  「也沒什麼啦!」井承智聳聳肩。「只是,我幾位兄弟好久沒玩女人了,所以,想麻煩你陪他們玩玩-!」

  曉晨倒抽一口冷氣。「你……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拜託!你耳聾啊你,這種話還要我說第二遍嗎?」井承智不耐煩地叫道:「我說我幾位兄弟很久沒玩女人了,他們哈得要死,所以,想麻煩-陪他們玩玩……」

  他驀地噤聲,和同伴們不約而同地盯著一輛急駛而至的跑車「嘰!」一聲煞在他們的旁邊,一位很面熟的年輕人迅速跳下車跑向曉晨。

  面熟自然是因為那個年輕人和一位名人長得非常相似,除了眼睛和發色不同之外,其它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你這個笨蛋!」任育倫怒罵道:「不是叫-不要一個人出來嗎?」

  曉晨又開心、又畏縮地躲進他的懷裡。

  「人家只是出來買本雜誌而已嘛!」

  居然還有話說!

  任育倫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喔……」算了!訓老婆的話還是回家關起房門來再說就行了,這種時候實在不是做那種事的最佳時刻。「哪個是-堂弟?」

  他銳利的眼神在前方那幾個不良少年身上來回梭巡著。

  「看起來最小,最幼稚的那個嗎?」

  「嗯、嗯!」曉晨連忙點頭。「他叫承智。」

  任育倫頷首,並將曉晨護到身後去,然後毫不畏懼地獨自面對那幾個自以為了不起的小鬼。

  「要動人家的老婆,至少該先通知一聲吧?」

  井承智微微色變。「你……我想動就動,為什麼要通知你?」他緊張的叫道:「我警告你,你最好識相一點,否則倒霉的可是你,我是會砍人的喔!」

  「是嗎?」任育倫一臉滿不在乎的嘲諷笑容。「你們最好不要亂來,否則搞不好倒霉的是你們喔!」

  年紀越輕越是受不了挑釁,也不是什麼一言不合,只是語氣聽起來讓人很不慡,那幾個少年互覷一眼,隨即很有默契地同時撲過來開打了!

  曉晨才剛驚呼半聲,就被任育倫推到牆邊去,然後心驚膽戰地看著他手腳利落的和對方展開一場斯殺……呃!說斯殺似乎有點誇張,因為那實在不太像是兩軍對打,根本就是一面倒嘛!

  不過片刻工夫,除了被踩在腳底一下的井承智外,其它鼻青眼腫的少年全都一溜煙地逃掉了,曉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怎麼會……會那個……」她比著手腳。「呃……那個那個?」

  「那個那個?」任育倫失笑。「-在說哪個呀?」

  「倫!」曉晨很生氣地蹶起小嘴,隨即憤然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不說拉倒!」

  「好、好、好!」任育倫立刻全面投降了,他忙俯首在她耳邊悄聲道:「名人都嘛怕被挾持綁架,又不喜歡讓一大堆保全包圍著,當然就只好自己學點防身功夫來預防-!」

  「哦!」曉晨恍然大悟,隨即又扯扯任育倫踩人的那隻腳。「喂!你到底還要踩著他多久啊?」

  「踩到他願意乖乖聽話為止。」

  說著,他的腳還用力地往下壓了壓。

  「小子,如果我放了你,你大慨又會跑回去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一起混;若是送你回家嘛!恐怕你爺爺也會再次把你踢出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帶回我家去好好修理一下了!」

  「我才不要去你家呢!」還趴在地上吃灰的井承智含糊不清地說。

  「恐怕由不得你了,小子。」任育倫嘿嘿冷笑。「別忘了,你還在我的腳底下喔!你要是再這麼囂張下去,小心我把你脫光了扔到大馬路上去裸奔!」井承智噎了一聲。

  「你……你敢!」

  又用力壓了兩下。「幹嘛?是不是想試試看啊?」

  儘管井承智咬牙切齒的暗恨在心,卻真的不敢再回嘴了。

  任育倫這才滿意地挪開腳,順手一把將他拎起來扔進車裡,接著還從前面的雜物箱裡摸出一個幾可亂真的手銬將井承智銬在車門上,這才回身吩咐曉晨。

  「你快回去上課吧!你堂弟交給我和媽咪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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