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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點45還沒看見葉白和良曦和出來,剛才還抱有幻想的林班長這會已經完全放棄了。
今天就是神仙也得遲到。
七點47分,林霽才遠遠地看見了兩個人影,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等到三個人都坐上的時候,七點50分整。
「師傅,到四高。」林霽身心俱疲地倚在副駕駛上說。
「你車子呢?」良曦和朝著剛才來的路上回望了一眼,林霽還未卜先知沒有騎車出來嗎?
「扔在早點店了。」林霽回答,看了兩秒車窗外的倒退而過的景物,忽然想起了什麼,從單肩包里摸出一個密封餐盒,扭頭問兩人一句:「早餐吃了嗎?我這兒還有一盒牛肉燒麥,哎?你倆校服呢?」
倆?良曦和注意到林霽的用詞。
偏頭看了一眼二白,他剛才身上還穿著那件黑色白條紋的運動外套,這會卻已經沒了。
葉白注意到他疑問的眼神,輕輕說了句:「我覺得我比你帥。」
林霽回頭用一種「你倆沒事吧」的眼神看著這倆人,「遲到加不穿校服,等著被堵大門吧。」
司機師傅聽著幾人的談話內容,問了一句:「小伙子你們幾點到校啊。」
「7點59關大門。」林霽回答。
師傅明顯地驚了一下,然後才說:「那這趕上早高峰,你們得遲到20分鐘以上啊。」
林霽嘆了聲氣,沒有說話。
沒辦法,只怪我太善良了,一直等著他倆。
良曦和從葉白那張溫潤精緻的臉上移開目光,「林班長,鄙人有一條不用經過大門的路,你願意試試嗎?」
「比起這條路,我更想知道你倆大早上的在忙啥?葉白你不是從來不睡過頭的嗎?」林霽轉身看著葉白,想從他那裡得到一個讓人滿意的答案。
葉白笑得燦爛,「這事,要從一個雞肉三明治說起,我說我不吃,有人偏要餵我。」
「我讓你說為啥這麼晚出來,沒讓你秀恩愛,腦殼給你打掉。」林霽滿臉寫著Excuse me?
良曦和在旁噗嗤一聲,卻沒有說話,扭頭看著外面的風景,車窗開了一道縫隙,冷風源源不斷地吹到臉頰上。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心情很好。
明明沒有什麼開心的事。
摔跤、忘記穿校服、遲到、一早上忙碌疲憊、簡直糟糕透了。可再扭過頭看坐在身邊的人,就很開心。
原來真的有些事,是要分對象的,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倒霉也幸運,吃苦也甘甜。
林霽在一片寂靜中也能感受到滿車的甜膩味道,難受得要命。
自己怎麼就這麼想不開,要做義氣的奴隸、兄弟的燈泡、這座城市的傷心人。
在8點26分,計程車停在了距離四高正門幾十米的地方。
這種對林霽來說非常折磨的氛圍終於結束了,雖然自己坐在副駕位置,卻還是連計價器都不看,憤憤地喊著后座的人,「給錢!」
早就過了上學時間,學校大門緊閉。
幾人無奈,只能是從上一次逃晚自習吃小龍蝦的老位置翻牆進去。
「你腿能行嗎?」良曦和問葉白一聲,剛想討論一下翻牆順序,餘光瞥見身邊一個身影倒退兩步,蹬牆一腳就扒住了牆頂翻身過去,身手乾淨利落地嚇人。
良曦和還沒反應過來,林霽就已經在高牆的另一側了。
我草?
「天花板最近的脾氣有點暴躁啊。」校霸嘖聲。
葉白只笑笑。
先不說天花板的其他身手如何,就爬牆這一項,低調點說都是一個頂八個。他家的二層樓都能徒手爬上去,一個圍牆算哪塊小餅乾啊。
不過,林班長最近看起來心情確實不大好……
大概又是因為家裡的事情。
「別發呆了,上去。」良曦和見葉白愣神,輕聲喚了一句,蹲身下去把膝蓋和肩膀給他踩。
葉白回過神來,踩了良少女一腳也翻了過去,剛要蹦下去,就聽見牆另一側的輕輕的聲音,「你別跳。」
良曦和自己翻身過去,落地後蹲下給葉白踩一腳,才讓他下來。
「剛摔了腿你還跳,自己什麼情況心裡沒點數?」看著他滿不在意的表情,忍不住數落一句。
「我沒……」葉白剛要說什麼,就看見身邊的鐵窗里伸過來一顆腦袋,把他嚇地一顫。
林霽循著他那不自然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教務處鐵窗里的人影,「賈主任……」
如果每個學校里都會有滅絕師太一樣的老師,那麼四高的這個人物,就非教務處賈主任莫屬了。
賈主任抬頭看了眼兩米多高的圍牆,又看了眼剛翻過來的三個人,沉默半晌後語氣不善地說了一句:「你們仨進來。」
「涼了。」林霽拍了拍手的灰土,叮囑身邊的兩個人,「千萬別說你們從里往外翻過,不然最輕也是停學。」
「這就是第一次。」良曦和一口咬定。
他又不傻,抓住一次還能自己供認前科?
林霽的笑容不大自然,還帶著點苦澀的感覺,「帶你們感受一下我高二打架時候經歷過的三堂會審。」
良曦和嗤笑,上一次踹熊進下樓沒受什麼處罰完全是因為熊母收了錢,雙方都認同是打鬧意外,而不是打架,所以自己才能舒坦了事。
這一次是眼皮子底下被抓,根本賴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