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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晚上寫作業的時候,他總是靜靜地坐在我的旁邊,有時候他也會從我的書櫃裡那一兩本書翻翻,或者只是坐在我的身邊,我以為他在看著我,實際上他只是在發呆,又或者看著我的試卷。有一次的晚上我和他抱怨作業太多,然後絮絮叨叨的說著這個東西明天要用,那個東西要求後天要上交,什麼之類的云云。明知道他什麼也不會說,但是我依舊喜歡和他聊天,好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將其稱之為‘聊天’。

  早上第一節課間我猛然發現忘記帶練習冊了,第三節課就是物理了。然後我隨眼一瞟就看到了窗外站著一個人,我有些近視,但是死活不戴眼鏡,眯著眼睛看著那人影。

  就算看不清也知道那是誰,他竟然會來這裡?我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也許,只是我看錯了。

  然而,窗外站著的就是他。

  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襯衫,這也是我幾年前穿不下囤在柜子里的,可是他卻穿得好像是為他連身定做的一般。他還是那樣面無表情,嘴微微抿著,看見我來也沒有反應就像他等的人不是我。

  我竟然沒有去思考他是怎麼進來的,然後找到我的,因為我的大腦被另一種莫名其妙的想法給占領了——我不希望他來學校。

  因為是課間,所以走廊上充滿了來來往往的人,雖然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本來就應該呆在學校裡面,可是他的身上偏生有種自由的迷茫,這種氣質使他與周圍的人顯得格格不入,不是因為他沒有穿校服,而是因為他……給我的感覺。他出現在學校是一種很違和的事情。我不希望他走進學校,那樣,他仿佛就不是那麼特殊了,又或者是玷污那一絲與眾不同的自由。

  我們沉默了一陣,往往都是我開口說話的,我明白他剛剛就是在等我說話,可是我並沒有,所以他直接伸手遞給我一個東西,我定眼一看,就是我落下的練習冊。

  我問他:“你等了我一節課了?”

  他點點頭。

  我輕聲道:謝謝。

  他沒有說話,踩著上課的鈴聲走了。

  化學老師在黑板上噼噼啪啪的寫著什麼,所有的人都在瘋狂記筆記。我沒有心情,慢悠悠的抬頭看著頭頂上上的幾個大字:

  “迎戰高考,勢在必得。”

  我終於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內容。

  無關化學,而是他的名字。

  阿沫。

  我頓了頓,再在後面畫了一個等於號,其實我一直覺得他的特殊氣質像一種什麼東西,可是卻一時想不起來。

  我皺起眉頭開始思考他到底像什麼。

  一個同學站起來回答了一個問題,他的試卷在空中轉了幾圈輕輕落在了地上。

  我抓了抓頭髮,他到底像什麼?

  樹葉拍打著窗戶,玻璃上模模糊糊印著影影綽綽的人影。

  他到底像什麼呢……

  老師講課激動萬分,唾沫橫飛,然後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一條式子。

  突然什麼東西點燃了我的思路,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粉筆在那一瞬間頓時斷了。

  阿沫,

  他就如同一個安靜的、破碎的布娃娃。

  對!沒錯!沒有比這更好的比喻了。

  雖然這比喻確實是很像他,可是很不吉利呢。我想得出神,不知為何竟然笑出了聲,生生挨了同桌一腳,猛地一愣才發現老師一臉嚴肅的看著我,只好悻悻的收聲。

  看了看手錶,離下課還遙遙無期,度日如年。從口袋裡摸出隨身聽和耳機然後插上,隨便選了首歌,再把耳機線,通過外套裡面然後從袖口穿出來再戴在耳朵上。手撐著腦袋,瞪大眼睛看著黑板,偶爾點點頭,作出好像很認真聽課的樣子。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擾亂了我生活原本枯燥無味的兩點一線式的生活。我上課根本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他。和他睡覺的時候就異常煩躁根本睡不著,看著他背後露出白色的脖子,聽著他均勻的呼吸只會越躺越清醒。

  這一副成天穿著我衣服的身體會是什麼摸樣?那突出的鎖骨往下走又是什麼?甚至我們躺在同一張床上,我曾夢見他褪去衣物躺在我的身下,然後我們……

  我醒時發現褲子早已濡濕一片,而他已經不知所蹤。我為此然感到無比羞恥,但願他不要發現。

  那一天晚上,我日理萬機的父母又出差了,我帶他去吃石鍋拌飯,然後回家。

  當我刷完題時已經是十二點多了,他已經睡著了,我關了燈,往日倒頭就睡的我那天卻怎麼睡都睡不著。旁邊的人似乎睡得十分安穩。有什麼東西突然破土而出,我終於忍不住了一翻身壓在他的身上,他茫然的睜開了眼睛,不明所以。

  我開始解他的紐扣,然後懸崖勒馬,我停住了手靜靜地望著他。他眼裡的茫然如同迷霧般慢慢地褪去了,然而他卻什麼也不做靜靜地看著我。我有些緊張,為自己的衝動感到後悔,咽了口唾沫。我們就這樣僵持了許久,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

  然後,他慢慢地、輕輕地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個全然默許的姿態。

  我呼吸一滯,把他的衣服扯了下來。

  他突然示意我停手,然後伸手向床頭,霎時間屋內一片昏暗。

  我知道,那時我的僵持是因為恐懼與忐忑,害怕他會拒絕我。而他的僵持是在思考,是靈魂站在十字路口考慮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上這條無比艱難的路。雖然對於兩人面對面的僵持而言這時間是很長的,但是對於做一個關於初戀的決定,他其實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做好了和我在一起的準備。

  我們擁抱著對方□□的身體,我們都義無反顧開始愛了,都以為這一刻能到達永遠。

  自此以後,在我的認知裡面,坦誠相待之後我們就不再是朋友,是戀人了。

  然後我們會時不時的接吻,擁抱,做(哈)愛。

  他也因為和我們相處了這麼慢慢地脫離了那種我所謂的茫然的自由,變得那麼貼切生活。之前我希望他的那種自由感能夠永遠停留在他身上,可是即便現在它在慢慢地散去我也不覺得可惜,因為,這都是因為我啊。

  我們的感情發展到最熱烈的時候,我看一眼他,他回看著我,情在眼裡燃燒,馬上天雷勾地火。

  因為我爸媽總是不在家,我甚至會忘了他們也是這一家的成員,我也不會料到那時候他們會回來。

  我用力的擁抱著他,他也回報著我,他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不會發出聲音,只有我的喘息聲。可是手上的觸感是那麼清晰,讓我不會覺得不真實。大概是今天晚上第二次,他又扯過我的頭髮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又繼續,給他他想要的,索取我想要的。

  我永遠都不會想到,竟然傳來鐵門打開的聲音,然後雖只是稀稀疏疏的說話聲。我的大腦還很迷糊,身體還只是在單一地重複著同一個動作。可是阿沫比我敏感得多,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示意我停下,我還不得要領,他心急了用力的咬了我一口我才猛然驚醒,仔細一聽,這不是我爸媽還能是誰?!來不及思考他們怎麼提前回來了,我立馬拿起一床被子將他一裹然後塞進大衣櫃裡面,再把門關嚴實了。自己再縮進被窩裡面,蒙住頭。當我急急忙忙做完一切之後,我房間的門嘎吱一聲就打開了。我心裡那叫一個恨啊,為什麼不鎖門?

  接著我爸的聲音就傳來了:“世諾,我們不在家,你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幹什麼?”

  我不回話,希望他以為我睡著了就放過我。可是情況更糟,我聽見我媽拔尖了嗓子質問道:“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聽到什麼聲音,你快說!你在幹什麼壞事!”

  我心裡一個咯噔,我和阿沫剛剛那個的聲音被他們聽見了,他們肯定知道那是什麼,否則哪裡來的我?看來他們是認為我偷偷帶人回來……

  我坐了起來,他們把燈打開了,閃瞎了我的狗眼,我定了定神說:“爸爸媽媽好啊。”

  爸爸看我一臉大汗淋漓,沉下臉繼續追問:“你在幹嘛?”

  我指了指枕邊的手機說:“看成人電影。”

  媽媽倒吸一口涼氣,剛想發作就被我爸攔下了:“真的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

  看著他們緊張的樣子,我又補充了一句:“我邊看邊擼。”

  然後我媽媽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兩個人似乎有些爭執,他們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什麼動靜。雖然我爸媽常年不在家,但是他們有一個宗旨就是不在孩子面前吵架,他們就暫時回客廳了。

  等他們一走,我立馬把門反鎖上,心臟還是不停的跳動。然後立馬輕手輕腳的打開櫃門,把阿沫抱了出來。他撥開了被子,和我做了個嘴型:他們走了嗎?

  我搖了搖頭,輕聲道:在外面,但是現在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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