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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當我是你的專屬司機嗎!」盧卡坐在駕駛座上用力拍了兩下方向盤,「怎麼這麼急著走?」

  「公司有點事。」艾森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坐在一旁的唐岑一時沒聽出這句話是真是假,抬頭多看了他一眼。

  艾森捏了捏他的手,無聲地暗示著。

  唐岑撇了撇嘴,識趣地沒開口,默默聽著艾森和盧卡鬥嘴。

  關係真好。唐岑默默評價著,心裡卻生出了幾分羨慕。他曾經也很期待擁有這樣的友誼,但追尋了三十年,最後他除了一身傷以外什麼都沒有得到,他似乎註定與這些無緣。

  雖然決定倉促,但比起來時速度快了不少,到了車站艾森很快就帶著唐岑上了車。也許是這幾天奔波勞累過度,唐岑一上車就靠在艾森的肩頭睡著了,直到快到站時才被艾森搖醒。

  比起瑞士突然襲來的大雨,巴黎卻是一片晴空,大片大片的晚霞將城市染成了溫暖的橘色,正是夏末秋初的季節,空氣裡帶著絲絲溫暖。

  回到公寓的時候,落日的餘暉灑在唐岑的臥室里,溫暖了整個房間,也驅散了唐岑心裡的陰霾。

  就在唐岑還沉浸在陽光帶來的喜悅時,艾森從衣櫃裡拿出毛巾和換洗的衣服,塞進唐岑的手中,將他推進了浴室,「剛從醫院回來,趕快洗個澡。」

  唐岑聽著門外傳來的聲音,看了看手裡的東西,任命地脫下了衣服。

  打開花灑,溫熱的水流打在身上,沿著身體的線條向下流淌。唐岑抬起頭,用手將被打濕的黑髮向後梳了梳,落在臉上的水珠模糊了他的視線。

  在花灑下沖了很久,直到徹底將身上那股從醫院裡帶出來的消毒水味徹底洗去,唐岑才關上了開關。

  浴室里水氣氤氳,狹小的空間裡朦朧一片,先前被唐岑砸碎的鏡子上那些裂紋也被水霧模糊。鏡子裡什麼都看不清,只有附在表面上的白茫的水汽。

  唐岑洗完澡出來後,在臥室里掃視了一圈,行李箱還可憐兮兮的蹲在角落裡,卻不見艾森的身影。唐岑擦著頭髮往外走,才在客廳里發現了艾森。他拿著幾張卷得不成樣子的紙來回翻看著,專注得完全沒注意到唐岑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坐在艾森邊上的單人沙發上,唐岑咬著下唇低聲喊道:「艾森。」

  艾森正在看藥的說明書,聽到唐岑喊他,趕忙放下手裡的說明書,「怎麼了?」他那碧綠色的眼睛望著唐岑,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可那眼睛如同寶石一般通透,盈滿了深情。

  「沒什麼......」唐岑別過頭,他從艾森的眼裡看到了自己的臉,那醜陋的模樣映在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玷污了那一汪碧水。

  唐岑的樣子太古怪,艾森打量了他許久,像是在確認什麼一樣,過了很久才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嗯。」心思被戳穿的唐岑卻不覺得為難,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有很多話他想說又不敢說,現在艾森主動問起來,得到允許後的唐岑突然有了底氣。

  「等一等。」艾森把桌上的紙重新卷了起來,等他拿卷好的紙塞進藥盒裡,唐岑才反應過來他之前一直在看藥品的說明書。

  等把說明書全部塞進相應的藥盒裡,把藥盒疊在一起,清理完了桌面,艾森才轉過身正對著唐岑,「好了,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我聽著。」

  艾森這樣鄭重其事地準備,讓唐岑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他不想再用那些惡毒的言語傷害艾森,但是他如果不說出來,無法疏解的情緒最後爆發出來時,不可避免會傷害到他。

  進退兩難之下,唐岑最後脫口而出的竟是:「有酒嗎?」

  在今天之前,艾森並不知道唐岑的酒癮有多嚴重,但看過複診全過程,艾森也從唐岑的隻言片語里窺見一二。但是等來等去最後等到的第一句話卻是唐岑問他要酒喝,艾森一時沒控制住臉上的表情,扭曲著臉咬牙切齒道:「唐岑你是酒鬼嗎?」

  但這也不能怪唐岑,他本身就不是勇敢的人,僅有的銳氣被磋磨殆盡後更是膽小到需要用酒精來壯膽。他太依賴酒精和尼古丁,這已經成了身體下意識地反應,甚至在沒有酒精麻痹的時候逃避所有清醒時必須要面對的現實。

  艾森心知如果今晚唐岑喝不到酒,他錯失了這個坦白的機會,今後他們之間的隔閡只會越來越大。撥拉了兩下頭髮,艾森起身到廚房翻找了一番,最後找出了一瓶未開封的酒,「紅酒行嗎?」

  唐岑點了點頭,伸出手準備去接,再快要摸到酒瓶的時候,艾森又突然抽回了手,「就這一次,下回就沒有了。」

  「好。」唐岑知道這肯定不是最後一次,但表面上還是乖乖應下。

  這紅酒沒有木塞,也不需要開瓶器,直接擰開就可以喝。唐岑擰開瓶蓋,往杯子裡倒了一大杯,也不等酒醒夠時間,端起杯子就往嘴裡灌。

  唐岑這豪放的喝法看得艾森一陣頭疼,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把酒當水喝。在唐岑一連灌下兩杯之後,艾森忍不住攔住了他,「別喝那麼快,你這樣哪喝得出味道?」

  大口大口苦澀的酒液滑過喉嚨,酒精透過血液滲入臟器,麻痹了神經。

  唐岑放下手裡的酒杯,手撐在膝蓋上,頂著自己的額頭,「我喝不出來酒的好壞,從來都喝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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