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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璇和傅哲都是剛剛回國沒多久的,陳加韓便先送他們回去,蔣安病房裡終於只留下了他和寧安穎兩個人,他一根根的把玩著她的手指,眉深目遠,眼睛亮若星辰,期待的看著寧安穎:“你確定晚上要留我一個人跟他們去吃飯。”那樣子顯然無比希望她改變主意。

  寧安穎嘴角微微勾起,坐在椅子上望著他說道:“那你儘快恢復,以後我就不會留你一個人。”

  “每一次?”蔣安卻步步追擊。

  寧安穎思考了一下:“我儘量。”

  蔣安將她拉近坐在病床上,兩人靠的極近,寬大的手掌撫摸上她的臉,擦過她的頭髮,呼吸交纏,溫度驟然升高,蔣安的聲音也顯得性gan極了,低沉嘶啞的說道:“那我得時時刻刻關注著才行,以防你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

  寧安穎的目光跟他相對:“我從不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誰知道呢?你從來對我的真心不屑一顧,”蔣安的手臂繞過她的肩膀放在她的背上,像是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裡一樣,嘴唇幾乎貼著她的耳朵:“但是這一次,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違背誓言的。”

  寧安穎被他的舉動弄得頭暈目眩,根本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只聽到他問道:“你認同嗎?”

  “什麼?”寧安穎迷迷糊糊,認同什麼?

  “以後不會留我一個人。”

  “咣當。”

  劇烈的聲響傳來,也拉回了寧安穎的思緒,她轉身一看,卻只看到搖晃的門,門口卻空無一人。

  “剛剛有誰來過了?”

  蔣安的掩去了眼底的思緒,輕聲道:“沒看清,應該是無關緊要的人。”

  而寧安穎已經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了門口,從地上撿起了一支粉紅色外殼的手機:“看來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很慌張,連手機都不要了。”

  蔣安看向寧安穎,卻發現她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出現他所擔心的害怕和惶恐,不由笑了起來,問道:“能不能看出是誰的手機?”

  第115章

  一周後,謝涵已經開始後續治療,蔣安也準備出院搬回蔣家,寧安穎正在幫他收拾東西,一回頭,就看到蔣安脫下病服準備換上自己的衣服,頓時無語道:“你能不能等我出去了再換啊。”

  蔣安毫無顧忌,反而將肌理分明的胸膛面對著她:“又不是沒看過,反正以後無論如何,都會見到了,我又何必躲這一刻。”

  寧安穎不可思議道:“你傷的是臉吧,恢復了之後臉皮都厚了很多。”臉卻在看到他赤裸的上半身時忍不住發紅,乾咳了一聲移開了視線。

  “什麼辦法有效,就用什麼辦法。”蔣安笑了起來,小聲的說道。

  寧安穎卻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我們趕快回家吧。”

  可能是為了慶祝蔣安出院,蔣家的人甚少都齊了,包括越來越忙碌的蔣睿,保姆阿姨也準備了一大桌起碼有一半以上適合他吃的菜,柳素琴拉著蔣安上上下下的打量,看他氣色尚可,終於滿意道:“恢復的不錯。”

  “我的傷其實並不嚴重,早就可以出院了,也不用為了照顧我吃的這麼清淡。”蔣安一副很為人考慮的樣子。

  寧安穎忍不住想笑,蔣安在醫院裡早就被清湯寡水折磨的夠嗆,沒想到回來之後還要繼續面對,估計很不好過。

  沒想到坐在斜對面的蔣沁哼了一聲,頗為陰陽怪氣:“都傷到脾臟了,還不嚴重,嚴重是不是要往心臟上捅一刀才行啊。”

  餐桌上靜了片刻,寧安穎和蔣安對視了一眼不說話,寧詡和大感頭疼,給寧珈和比了個眼神,寧珈和會意,拿起湯碗盛了一碗花膠蟲糙排骨湯端到了蔣沁的面前:“媽,你嘗嘗這湯,這是我特地讓保姆為您做的,滋陰補腎、美容養顏,保管你喝了像十八歲一樣。”

  蔣沁也不再說什麼煞風景的話,接過湯後樂了:“我要是像十八歲一樣,別人還不得把我當妖怪啊。”

  寧珈和挽著她的手臂撒嬌道:“怎麼會是妖怪呢,我跟你一起出門,別人都把你當我姐姐呢?”

  飯後,柳素琴和蔣振特地把寧安穎喊道了自己的房間裡,而另外一邊書房,蔣沁則是奇怪的對著蔣睿問道:“哥,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蔣睿公務繁忙,有時就算在家也要看匯報看資料,他坐在寬大的黑色辦公桌前,快速在一份文件下簽了字,合上之後才看向坐在一側沙發上的蔣沁說了一句:“以後,蔣安和安穎兩人之間的事,你不要過問了。”

  蔣沁起初還摸不著頭腦,想明白後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她驟然站起來咬牙切齒道:“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蔣沁這般激動,蔣睿卻仍舊平靜的看著她,態度卻是堅定的,他轉動著手中那隻跟了他快二十年的鋼筆,放下的時候才道:“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蔣沁上前兩步面對著自己的兄長,手按在辦公桌上:“蔣安是我侄子,寧安穎曾經是我的養女,我難道沒有資格過問他們的事嗎?”她喘著氣,繼續道:“而且你幾天前沒有聽見珈和說過什麼嗎?當時她去醫院看蔣安,蔣安跟安穎在病房裡差點都親到一起去了,就算拿他們沒有血緣關係說服我,可是那都是後來才知道的!”

  “你難道真的願意一個平時稱呼你為舅舅的人叫你爸爸,你能夠接受,想沒想過已經去世的莊凝能不能接受?!”

  蔣睿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很銳利,即使蔣沁是他的妹妹,見到他這一刻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心中不由有些後悔,不該提起莊凝的。

  平淡又不容反駁的聲音響起:“莊凝會怎麼想,我比你清楚,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我們作長輩的,還是不要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晚輩的好。”

  蔣沁沉默了良久,才問道:“那爸媽呢?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受不受得了。”

  “爸媽?”蔣睿眼睛緊緊盯著蔣沁:“我還以為你不會顧忌他們的感受,畢竟,珈和跟你說了她在醫院裡見到的那一幕後,你直接帶著她到了蔣家,將這一切都告訴了他們,怎麼現在想到要關心了?”

  蔣沁原本漲紅的臉白了下去,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說什麼呢?說蔣安和寧安穎兩人都對她的話不屑一顧,想要讓爸媽去分開他們嗎?

  “可是這一切,都是錯誤的。”

  蔣睿看著蔣沁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後才說道:“那要跟什麼對比才對,就像謝涵之前每日服用的那些含大量激素和副作用的藥物,在活著面前,就顯得不值一提了。”

  蔣沁嗤笑:“這兩件事怎麼能一概而論。”只是這話剛剛說完她就怔住了,她愣愣的看著前方,視線對上蔣睿一直擺放在桌子上莊凝的照片,不確定道:“你,你是說蔣安他沒了安穎,就活不下去嗎?”

  “也許沒那麼嚴重,但是如果他們兩情相悅,又有什麼不可接受的呢?”蔣睿的目光深深的看著她:“不如想開一些。”

  兩位老人的臥室里,柳素琴握著寧安穎的手,輕輕的在她手上拍了拍:“安穎,你有沒有想過出國繼續學習深造?”

  “繼續深造?”寧安穎想了想回道:“我剛剛到HC任職,事情挺多的,而且我哥他還在後續治療,兩年之內都沒有這個想法。”說罷她奇怪問道:“為什麼問我這個?”

  坐在一邊的蔣振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摘下了眼鏡不斷的捏著鼻樑,猶豫著他開口問:“你跟蔣安最近怎麼樣了?”

  “挺好的。”寧安穎若有所覺,目光在蔣振和柳素琴兩人之間來回移動:“發生什麼事了嗎?”

  柳素琴按著寧安穎的肩膀,眼裡俱是滿滿的擔憂,語重心長的問道:“安穎,蔣安他逼你了嗎?”

  寧安穎心中一震,鼻腔有些發酸,兩位老人今晚種種的不對勁,無關其他,只是因為擔心她而已,她反握住柳素琴已經布滿了皺紋的手,搖了搖頭緩聲道:“沒有任何人能逼我,您為什麼這麼問?”

  “你知道蔣安是喜歡你的,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

  寧安穎後知後覺,突然想起一周前她將在蔣安病房門口撿到的手機還給珈和時,珈和那躲閃的眼神和那句話,珈和當時是這麼說的說‘姐,你跟表哥這樣,是不對的。’

  而寧安穎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她回答說‘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我知道。”寧安穎的目光直直的和柳素琴對視。

  “那你是決定跟他在一起了?”一直沒有出聲的蔣振問道,他的聲音依舊威嚴:“蔣安這個孩子我們了解他,如果你沒有下定決心跟他在一起,最好一點機會都不要給他,聽你外婆的話,出國多學習一段時間。不要顧念舊情或是因為同情隨隨便便的作下決定。”

  寧安穎毫不退縮,一字一句道:“我現在還沒有跟蔣安在一起,但是我所做的,都是我心裡所想的,不是因為顧念舊情,更不是因為對他的同情。”

  “我不會肆意揮霍一份真心的,不管是我的,還是別人的。”

  寧安穎退出了兩位老人的房間,輕輕的關上門,並沒有馬上離開,手依舊按在扶手上,走廊上的燈並沒有打開,她低著頭站在那裡,沒有任何人能看清楚她在想些什麼。

  咔擦的聲音響起,隨即淡淡的煙味傳來,她回頭一看,才發現蔣安靠在對面的牆上,一手插在褲袋裡,一手夾著煙,腳下已經散落了一堆菸頭,顯然已經站在這裡很久了。

  “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話剛說出口寧安穎就覺得自己的這句話很多餘,她伸手奪走蔣安手上剛抽了兩口的煙扔到地上踩滅,壓低了聲音怒道:“你剛剛出院,怎麼可以抽菸?”

  蔣安卻漫不經心道:“咱們家的門隔音都很好,你大聲說爺爺奶奶也聽不見。”

  寧安穎皺起了眉頭,拉著她往另外一邊走去,蔣安也不抗拒,跟著她往前走。

  “我是問你為什麼抽菸?”

  即使背對著寧安穎,可是她還是能聽出蔣安的聲音顯得壓抑又痛苦:“你呢?你又要把你的頭縮回殼子裡去了嗎?因為他們說的那些話!”

  寧安穎的腳步一頓,放開了拉著蔣安的手,蔣安很想伸手握住她,可還是強忍著沒有動,他拿出煙盒打開看了看,卻發現裡面已經空空如也,只能焦躁的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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