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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啊?什麼?”

  江停:“……”

  兩人茫然對視,嚴峫趕緊看表掩飾自己的心不在焉:“走唄,這都幾點了。再看下去也沒什麼用,還是等受害人醒過來再說吧。”

  ——的確,目前這個膠著又叵測的局面,只能當等步薇或申曉奇醒來才能提供關鍵性的線索,除此之外很難有突破性的進展。

  江停也沒辦法,這時候已經四點多了,開回建寧市區估計得晚上才能到。他倆只能小心翼翼又搖搖晃晃地順著陡峭的山坡走下去,嚴峫不時扶一把快要摔倒的江停,走了很久才穿過樹林回到大G車上,像坐蹦蹦車似的把性能優越的越野車往山下開。

  車廂在坑坑窪窪的山路上顛簸彈跳,嚴峫摸出煙盒向江停示意,後者臉色青白,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表示不要。

  “看你這臉色。”嚴峫自己叼了根煙點著,說:“待會回市區請你吃飯,好好補一補。”

  江停分析案情時冷靜清晰的聲音此刻卻相當發虛:“再提吃飯小心我吐在你車上……”

  話音未落,嚴峫驚恐望來,刺啦一聲踩下了剎車。

  江停昏昏沉沉的腦子這才想起人家這是頂配的G65,要真吐在車上的話估計要被嚴峫逮著賣身……賣腎,連忙坐正身體:“沒關係,我還能——”

  下一秒他哽住了。

  嚴峫沒開窗,也沒把他趕下車,而是毫不猶豫地、迫不及待地,唰拉脫下了上衣,雙手捧到他面前說:“吐吧。”

  江停:“?”

  江停所有翻江倒海的欲望都在看見上衣標牌的那一刻咬牙忍了回去,但嚴峫根本不關心這個。他貌似無心實則刻意地轉了轉身體,充分展示上半身精壯的線條,不勝唏噓道:“這麼多年來我心甘情願被私教騙走的時間和金錢,就是專門為了這一刻的啊!”

  江停:“………………”

  嚴峫感慨著發動汽車,赤裸的肌肉在陽光照耀下驕傲聳立。在他身側,江停面無表情抱著那件肯定比洗車費貴的衣服,一路再沒想吐過。

  嚴峫就這麼叼著煙,光著膀子,開著拉風的大G一路回建寧,沿途收穫了喇叭無數。下高速時他還被前面的美女車主搭訕了,不由十分洋洋自得,好幾次斜覷江停,大有“看,你還不趕緊好好識貨”的意思。

  江停用衣服蒙著臉假裝睡著了。

  兩人到八點多才回到建寧,天色正蒙蒙黑。按嚴峫的意思,幾天來舟車勞頓非常辛苦,這時候應該去找個有情調的餐廳好好吃一頓,實在不行也點個“不寒磣的”海鮮粥外賣,讓江停看看什麼是正宗的象拔蚌;然而他還沒決定好哪家的海鮮粥外賣不寒磣,突然手機響了,是市局的電話。

  “喂,老高?”

  嚴峫凝神靜聽片刻,江停也不裝睡了,把衣服一掀露出臉。

  “行,我知道了,待會去看看。”

  嚴峫掛斷電話,然後看著江停嘆了口氣,深情款款又充滿憐愛:“怎麼我連頓好的都不能讓你吃上呢?”

  “……”這發九天神雷實在劈得太狠了,江停本來想問他高盼青說了什麼,結果瞬間忘了詞。

  幸好嚴峫這風抽得點到即止,主動給了他答案:“老高打電話來說步薇醒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他頓了頓,滿懷歉意問:“給你買倆包子行嗎?”

  第65章

  醫院門口。

  大G緩緩停在馬路邊, 江停咽下最後一口奶黃包, 滿足地呼了口氣。

  嚴峫熄了火, 卻不急著下車,眼錯不眨地盯著江停的嘴,直到看他把娘不唧唧的甜包子徹底咽下去又喝光了最後半杯溫豆漿之後, 才咽了口唾沫,不自在地別開目光:“待會辦完事出來再帶你去吃好的,啊, 乖。”

  江停說:“不用了, 認識你以來第一次能好好吃完倆包子,挺難得的。”說完渾然無事地下了車。

  嚴峫:“……”

  建寧前·首富繼承人五雷轟頂, 僵坐原地,表情活像剛正面接了一記天馬流星拳, 脆弱的男性自尊心嘩啦一聲碎成了無數片。

  “……咱們先說清楚,第一次那奶黃包是你自己說涼了不吃扔進垃圾箱的, 怎麼能算我的責任?!還有上次的豆沙包也是你啃到一半睡著了,那我怎麼知道你想留著醒來繼續吃呢……”

  病房外走廊上,嚴峫邊大步流星邊頻頻回頭爭論, 江停卻始終目視前方, 雙手插在褲兜里,有種視萬物為芻狗般的鎮定與安詳。

  “哎,嚴哥!陸顧問!”高盼青正等在走廊盡頭,立刻匆匆迎上來:“你們可算來了!”

  “你別說得好像我總不讓你吃飽飯似的,我是那樣不顧家小的男人嗎, 我只不過是……”嚴峫一回頭,滿臉埋怨:“怎麼啦老高?”

  高盼青被唬了一跳:“你們這是……你們本來有計劃?”

  嚴峫說:“你還好意思問,你那倒霉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我正打算帶你陸顧問去吃米其林雙人燭光晚餐,得了,全給你攪和了。看,陸顧問鬧彆扭了吧。”

  正直如高盼青的第一反應立刻是:什麼,嚴哥那朋友不幫忙破案了?

  “你聽他扯。”江停無奈道:“受害人呢?”

  高盼青忙不迭:“病房裡呢,來來來。”

  “你怎麼守在外面?” 嚴峫不滿地問。

  “嗨,我倒想舒舒服服在病房裡坐著,問題人家小姑娘不願意啊。誰知道她受什麼刺激了,一見生人就跟自個兒要被非禮了似的,根本沒法問話——幸好我今兒穿了警服,不然就剛才那光景,我非得被抓住當流氓扭送公安局不可!”

  嚴峫和江停同時扭頭,都用懷疑的目光掃視高盼青。

  正巧旁邊有個小護士斜著眼經過,老高無辜地一攤手:“瞧見她了嗎?就是她剛才問我這身警服是不是淘寶二百塊買的高仿,你們說我能怎麼著!”

  嚴峫:“……”

  小護士跟他們擦肩而過,滿面狐疑地走了。

  步薇這一周來時醒時睡,睡的時候多,醒的時候少。市局急著要問話,只能調來民警日夜看守,然而哪怕步薇醒著的時候精神狀態都十分堪憂,經常囈語、哆嗦和驚顫,偶爾擠出兩句話來也都毫無邏輯性。

  再高明的醫生都沒法具體解釋人腦受到極大刺激後會產生哪些症狀,因此這一周來,關於天縱山方面的調查幾乎陷入了泥沼。

  他們來到病房門前,正巧門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胖子迎面出來,抬頭看見他們的瞬間突然肥肉一震:“嚴、嚴……嚴隊長?”

  ——步薇的叔叔,汪興業。

  嚴峫止住腳步,似乎感覺有點意思:“怎麼啦汪老闆,看到我很意外?”

  “噯喲,真是嚇我一跳。”汪興業搓著手,滿臉的肉都笑著擠到了一起:“沒想到警察同志能把我侄女兒救回來,真是太辛苦了,這麼多天來一直守著——我都沒來得及好好感謝嚴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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