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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等他再多想,那冷清的語氣帶了一分戲謔,在他頭頂響起:“老丈,還不起身?莫非是等人扶你?”

  盧家管家心中一個激靈,手腳利索地從地上爬起來站好,扯出一抹感激的微笑,“不敢,不敢。”說完退回到方才的位置,垂手不語。

  何東見剛才場上局勢已經被自己控制住,憑空忽然冒出一個紅衣少年,幾句話便把局勢再次逆轉,聽他言談舉止里含沙射影說著自己有證據,一時不免心生警惕。

  雖說盧富貴的事切實和自己無關,但聯想到最近一連串的遭遇,讓他忍不住要心生疑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開始,事情好像都是圍繞著趙山展開,可漸漸地,他發現似乎有隻看不見的手在後背攪動著,將他也跟著拖進去。

  趙山不辭而別後,娘親言談舉止格外怪異,眼神里時不時流露出來的哀傷與不舍讓他心生疑竇。

  這幾日在獄中,他仔細反覆回想那日竹鳶將他從老鴰山中叫回去,娘對他說的那一番話,句句都透露出詭異。

  他被人抓進牢獄的那天,一大早起來便沒有見到娘親和竹鳶,他本以為兩人外出散心,誰知他在獄中等了許久,依舊不見娘親傳信。

  他暗中托相熟的獄卒前去帶信,獄卒回說他家中無人。

  時至此刻,娘親依舊沒有出現。

  這一切的不同尋常都在告訴他,家中出了大事。

  他冷淡地瞟了一眼站在他對面的笑眼少年,將視線轉回到趙縣令身上,“趙大人。”

  趙縣令眼巴巴看著紅衣少年舉動,等了半天也沒能等到他直奔主題,訕訕地坐回桌案後,清清嗓子,拍了一下驚堂木,打著官腔道:“放肆!本…….”

  話還沒說完,紅衣少年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一股油然而生的冰冷濕膩感猶如毒舌吐信般纏上他的脖頸,他竟然冒出一脊背冷汗。

  趙縣令的聲音不自覺地小上兩分,帶出三分討好,繼續道:“煩勞這位小兄弟將方才所言在公堂上說清楚,也好讓門外守候著的淨城百姓們知道個明明白白。”

  紅衣少年歪著腦袋看了何東兩眼,笑道:“原來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何秀才。”

  何東拱拱手,謙虛道:“過獎,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紅衣少年不答,轉頭吊兒郎當地對趙縣令說:“我看趙大人還是太心急。”

  何東對於他的無禮並不在意,神情自若地收回手,背在身後,一副悉心傾聽模樣。

  “在下雀郡人士,十日前因為生意瑣碎事路過淨城,逗留過兩日,臨行前一夜,在春風樓喝花酒。”

  “小兄弟可是目睹我家小少爺被那惡人殺害?”

  “在下醉酒,心中煩悶,開窗散酒氣。沒過多久便聽到窗下有人在竊竊私語,當時已近丑時,人聲稀疏,所以聽得甚為分明——”

  “窗下一男一女在說話,男的是個少年,聲音沙啞,女的是個丫鬟,被那少年喚作竹鳶。少年說盧家小子白天在大庭廣眾之下口出狂言,敗壞他名聲,讓女的待會等他出來,拿麻布口袋套住他拖去僻靜處將他碎屍萬段。”

  說到這兒,他頗有興致地看著何東,笑吟吟道:“對不住,何秀才,在下也是實話實話。”

  何東知道面前這人滿口胡沁,卻不慌亂,只想要搞清楚此人到底想要幹嘛。

  他平淡地一笑,拱手道:“兄台不必多慮,直言便是。”

  紅衣少年嘴角咧得更開,“在下一聽便起了獵奇之心,想要看看這兩人如何懲罰盧家小子,於是斂了氣息,一路尾隨。”

  他舔舔唇,像是在回味當時的情形,“何兄果然不同凡響。”

  何東微微一笑,開口道:“在下有一事不解。”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打臉打臉啪啪啪!!!

  ☆、第 24 章

  紅衣少年雙眼雖笑,語氣中流露出來的卻是無盡的嘲弄,“何秀才莫不是要說我是盧家人?”

  他傲慢地背著手,下巴朝著盧家管家那頭,從鼻孔里哼了一聲,“給我脫鞋都不配。”

  一直乖順站在旁邊的盧家管家氣得鬍子直抖,手指著紅衣少年,“你你你……”

  紅衣少年瞳孔一縮,語氣更加森涼,“仔細著手。”

  盧家管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意朝他鋪天蓋地襲來,心顫顫地縮回手指。

  周遭的空氣像是突然被冰雪封蓋,堂上堂下眾人心底莫名一緊,同時打了個冷噤。

  “兄台何必這般心急。”何東的聲音如同春日暖陽般驅走眾人心底的陰寒,大家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空氣繼續鬆快地流淌起來。

  “在下只是想問,為何兄台明明在現場親眼看到慘案發生,卻並不加以阻止。”

  紅衣少年笑得格外怪異,“為何要阻止?”

  他的回答如同有人往燒紅的鐵鍋里加上一瓢冷水,轟的一下炸開鍋。

  眾人眼神中皆有不滿,就連被恐嚇過後一直低著頭不敢抬起來的盧家管家都忍不住用見鬼的眼神看著他,兩片薄薄的嘴唇蠕動了幾下,終究還是不敢將質問說出口。

  紅衣少年並不在意,笑眯眯地背著手看向何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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