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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王聞言一雙眼睛極亮,道:“如今人人以為我是鮮花著錦,唯有五郎知我處境。”他如今才是走在了懸崖邊上,一個不甚可就萬劫不復了。

  姚顏卿意味深長的笑道:“你當旁人不知嗎?不過是裝聾作啞罷了,這個時候到你面前說些有的沒的可不是給你添堵。”

  雍王攥著姚顏卿的手,笑問道:“那你緣何肯在我面前說。”

  姚顏卿裝模作樣一嘆:“上了你這條賊船,你若翻了船我也不得好呀!”

  雍王低頭在他嘴上啃了一口,眸中含笑:“嘴硬心軟,你是心中有我。”

  姚顏卿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又道:“儲君之位不易做,你莫要在搞小動作,免得叫聖人以為你生了不臣之心,前有敬順王謀逆一事,你但凡一分異樣都會叫聖人多心。”

  雍王自嘲一笑:“我如今還能做什么小動作。”現如今他失了兵權,不過是以閒王罷了,便是儀禮過後他為名正言順的儲君,怕還不比現今。

  “到底是占了一個名正言順。”姚顏卿將“名正言順”四字咬重。

  雍王將姚顏卿的話聽在了心裡,眼下分別在即,他實捨不得姚顏卿,不願在與他談論這些事,話鋒一轉,便笑道:“你我之間可不就差了這名正言順。”他低頭銜住姚顏卿的唇,含著吮了吮,含糊不清的道:“這幾日左右你也不用上朝,隨我去京郊的宅子住上幾日吧!”

  姚顏卿的話叫雍王用吻吞沒,燭火明滅閃爍,紗影上映出一對交頸鴛鴦來。

  雍王歪纏了姚顏卿幾日,在是不舍也終是到了他離京的日子,臨行前姚顏卿進了趟宮,此行倒未曾露了風聲,他當年從陳大人手上得了一株千年野山參,如今派上了用場,他知自己此番離京沒個幾年是回不來了,他這一走不知又有多少人會冒了頭,他須得讓聖人記著他的才是,如此他走的也能放心。

  晉文帝也知姚顏卿這一走少則三年多則五年見不著人,他將其視作自己的晚輩,子侄,平心而論他待姚顏卿的慈愛之心比他那幾個兒子還要多些,少不得要囑咐一番。

  “淮南那些官場明里暗裡盤根錯節,裡面卻是爛污不堪,你初到淮南他們勢必會先行拉攏之事,若不能叫你與世浮沉,必要給你一個下馬威,對此你應有個心理準備,朕此番調任你到淮南,一來是叫你搗了他們的根基,二來也是放你出去歷練一番,你若能將淮南官場整治一番,日後在進一步也不會叫人說嘴。”晉文帝語重心長的說道,將姚顏卿調任淮南也是他大膽之舉,生出此意後他曾三夜未曾好眠,姚顏卿雖手段不凡,可到底年少,不免擔心他壓不住陣。

  姚顏卿輕應一聲:“臣這一走少則三年多則五年不能面聖請安,還請聖人保重龍體,萬不可輕易動怒,太醫也說易怒傷身,您應記著這話才好。”這話出自姚顏卿真心,不管是私心還是本心,他都不願見晉文帝早早去了。

  晉文帝眼中漫出一些笑意,帶有幾分欣慰之色,笑道:“你倒也學會囉嗦了。”他笑罷又道:“此番朕派三百護衛隨你赴任,切記,萬事不可操之過急,需徐徐圖之,便是未曾成事,朕亦不會怪罪於你,若有為難之事,可送信回京。”

  “臣明白。”姚顏卿正色說道:“聖人只管放心,臣既去往淮南,必將您交代的事辦好,否則臣如何有臉回京見您。”姚顏卿自也曉得淮南的水有多深,心中已做好了萬全準備。

  晉文帝喜歡他這份志氣,大笑起來:“你有此心是好的,朕亦相信你能成事,不過淮南官員大多與當地世家有聯,這些根深葉茂的世家根都扎的極深,還是那句話,小心謹慎為上。”

  姚顏卿唇角一彎,笑道:“聖人只需給臣時間,至多五年,他們跟扎的再深臣亦能將他們連根拔起。”

  晉文帝撫掌一喝:“好,朕等著這一日。”

  第179章

  姚顏卿一走便是五載,人都說淮南的山好,水好,人更美,能任淮南巡撫絕對是一樁美差,可這福並不好享,淮南官官相護,地方世家枝節交錯,想要叫他們分崩離析其中的難處可想而知。

  姚顏卿在淮南的日子並不逍遙自在,甚至一步步走的可謂艱難,從整治地方鹽務到河工水利,他所付出的艱辛已不是幾句話能說的清楚的,如他臨行之前所言,他用五年的時間還了晉文帝一個新的淮南。

  晉文帝近兩年身子骨越發的不好,倒捨得放了些權與燕灝,只是五年來依舊把人放在眼皮底下,不肯叫他離京半步,以至於燕灝滿腹相思無從一解,甚至連送封信給姚顏卿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叫晉文帝誤會兩人勾結欲行大逆不道之事,畢竟他如今已為儲君,不再是當年那個雍王。

  三月初時,翰林院掌院學士李大人告病回鄉,同月禮部尚書林大人致仕,尚書一位由禮部侍郎唐景田頂上,燕灝覺得這是姚顏卿回京的最佳時機,便在晉文帝耳邊多念叨了姚顏卿幾次。

  姚顏卿離京五年,晉文帝倒也時常想著他,又見他在淮南作出了一番政績,也覺是該召他回京之時,只是接替他的人選卻不好定,等晉文帝選好赴任的人選時已過了五月。

  燕灝掰著手指數著天數過日子,終是將姚顏卿盼了回來,因拿不準他到底是哪一日到京,故而一連三日燕灝都等在城外的八角亭中,終叫他在第三日上午將人等了回來。

  五年未見,姚顏卿容顏一如往昔,風采更勝,倒是燕灝模樣略有了一些變化,眉心之間不擰也有了淺淺的紋路,姚顏卿絕非長情之人,說實話,五年的時間燕灝連他的夢中都不曾入過,他五年來忙的腳不沾地,哪裡心思想什麼風花雪月呢!如今瞧著燕灝負手立在不遠處,模樣已不比當初俊美,心中還是很有幾分感慨的。

  “臣姚顏卿參加太子殿下。”姚顏卿也拿不準燕灝如今是什麼態度,畢竟兩人五年間聯繫不多,一年也不過是兩三封書信罷了,是以恭恭敬敬的給他見了禮。

  燕灝嘴唇哆嗦了一下,伸出一手雙將人穩穩的托起,手臂都有些打顫,一肚子的話想要說可也無從說起,最終只吐了一句:“父皇已在宮中等著了。”說完,他先上了馬。

  姚顏卿挑眉看著他背影一眼,也讓侍衛讓出一匹馬來,與他一道打馬進京,燕灝不時扭頭看他,一咬牙手上的鞭子一揮,先一步進了城,他實是怕管不住自己,在外人面前露出相,到時鬧出事來壞了姚顏卿的名聲。

  燕灝未曾隨姚顏卿一道進宮,他先回了府里一趟,沐了浴,又換了一身衣裳,之後叫人趕了馬車等在宮外接人。

  姚顏卿與晉文帝君臣相談甚歡,在淮南五年,姚顏卿一手導致了淮南權利的更迭,早已非昔日可比,晉文帝見他言談之間更勝往昔,不免欣慰。

  “五郎曾言五年之約,你沒有負了朕的期望,朕亦不會負了你。”晉文帝別有深意的說道。

  姚顏卿心中一動,雖不知晉文帝口中不負為何,卻知此番回京於他而言是飛龍上天,直上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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