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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不在學校?有事找你。
他抬臉,指指手機,給身旁坐著的美女姐姐回了個意味曖昧模糊的笑,示意她稍等,然後給雙兗回了條消息:
—不在,在paradise。
想想,又發過去一句:
—什麼事啊,小眼睛兒?
雙兗回得很快,也是兩條消息:
—阮彤的事。她跟我說了。
—我在三里屯,沒走遠,現在過來找你。
秦彥看了,條件反射就想問一句,那訾靜言呢?可轉念一想他剛才也沒跟他們打招呼,於是作罷,不提這茬,只問:
—你來,你家那位放心嗎?
跟著是一個調侃加鄙視的表情包。
雙兗卻不回復了。
十分鐘後,秦彥身邊坐下一個人,頭也不抬道,“要杯混合果汁。”
調酒師詫異,抬眼看見一個黑髮剛及肩的姑娘,身上穿著卡其色長風衣和薄毛衣,臉上清湯掛麵,乾乾淨淨的大學生模樣,但一雙眼盛著微光,也足夠漂亮。
她十足放鬆的姿態和安靜的眼神都顯示她絕不會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調酒師認出是老同事,目光往秦彥身上一旋,瞭然地一笑,依言調了杯果汁出來。
雙兗被他這眼神看得極不舒服,淡淡開口道,“他還在戒菸,沒讓他進來,在外面的奶茶店裡等我。”
夜店裡最不缺菸酒,人多,氣味雜,聲音也鬧。
秦彥笑,半真半假地打趣道,“這也怕熏到他?”
“吸多了二手菸不好。”雙兗略搖了搖頭,沒過多解釋,緊跟著又是一句,“我結婚了。”
是說給那個調酒師聽的。
對方一愣,隨即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掩飾下去,笑著道了一聲“恭喜”。
雙兗抓起吧檯上的果汁喝了一大口。
秦彥挑眉看著她,“你這說了還不如沒說。”
那個調酒師明顯是以為她年紀輕,從paradise出去,不知道是傍上了哪個有錢人。
“就當我是攀了高枝吧。”雙兗眉眼低垂,想一想外頭正等著她的那個人,倒覺得真是這麼回事,唇邊漾起一抹弧度,笑意盈盈。
秦彥看她的神情變化,玩笑話再說不出口,揚手又續一杯酒,單刀直入道,“阮彤找你了?”
“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雙兗蹙起眉,“說是這些天飯也沒怎麼吃,晚上整夜整夜地哭,鬧得她姐姐都知道了。”
阮欣都來了電話問她清不清楚是什麼情況,她自然沒辦法撒手不管。
“分手是她提的。”秦彥說得風輕雲淡,酒杯拿在手裡轉著,悠然愜意。
“你故意等著她說出來的吧。”雙兗瞧了秦彥一眼。
這人也不否認,只道,“她手伸得太長了,什麼都要多想。”
更何況,他本來也就是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居家好男人。差不多就行了,在一起半年多,他也從沒虧待過阮彤,本想好聚好散,奈何對方卻不願意,還要死纏爛打。
“你明知道她什麼都不懂,當初還要對她下手。”雙兗語氣微沉。
“誰不都是從不懂到懂的?她以後會感謝我的。”秦彥對雙兗眨眨眼,端起酒杯喝下一大口。
雙兗沉默一瞬,冷靜道,“她如果得病了,我第一個找你。”
秦彥一口酒還沒咽下去,嗆住,手掌撐在吧檯面上咳了好幾聲,反問她,“……至於嗎?”他簡直是要被她逗笑了。
“你什麼樣,你心裡清楚。”
雙兗說得客觀,聲音里也沒有任何指責的意思,秦彥聽了,心說自己哪有她說得這麼上不得台面,但面上卻沒有反駁,斂起一雙桃花眼笑道,“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讓她恢復正常。”雙兗說。
秦彥不置可否道,“我不可能跟她複合。”
雙兗點頭,“那就跟她說清楚。”成年男女戀愛自由,她是來找秦彥商討的,不是來道德綁架的。
“行。”秦彥一口應下,笑她,“完事了,還不走?”
雙兗也不拖泥帶水,連著秦彥手上那杯酒的錢一併付了,在他肩上順手拍了拍,揚長而去。
她身上的長款風衣被她行走間的動作帶得飄起,顯見是真的急著走了。
剛才是她第一次帶訾靜言去黃芳的店,他向她解釋了黃芳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她雖說不介意,沒讓他繼續說下去,但又怕自己在paradise耽擱久了,讓他多想,急匆匆地就想去找他。
秦彥見她不到一分鐘就消失在了人群里,不禁失笑,扭過頭來,換了個位置,又坐到剛才那位美女姐姐的身邊。
先前她見他身邊來了熟人,早避開了。
秦彥抬手叫了一瓶香檳,過去賠罪。
美女姐姐點點自己嫣紅的唇,下巴一揚,是朝向他手上的酒瓶。
秦彥會意,行雲流水地開了瓶,自己灌下一口,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嘴唇貼近,香檳被渡過去一半,剩下的一半順著兩人的嘴角溢出來,美女莞爾一笑,紅唇貼上他的嘴角,把酒水悉數舔舐乾淨。
秦彥的眼角眉梢舒展開來,笑得迷離。
到他最後出paradise時,是次日清晨。他打了個車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