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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鷹向厲工招呼一聲,同正在關閉的大門掠去。

  可是厲工依然卓立當地,全無動身之意。

  傳鷹突然完全明白,厲工再也不會走了,他要留在此地,和令東來一樣,要勘破這生死之秘。

  這便是他們的「決鬥」。

  大石門一道又一道在他的身後關上,轉瞬傳鷹已站在大門之外。

  太陽又露出萬丈光輝,但厲工已自閉於這十絕關內,最少要十三年之後,才可以重開。

  傳鷹心中盤算無上宗師「最後一著」意何所指,是否戰神圖錄的最後一幅石刻:「破碎虛空」

  ※※※

  丙辰年十月,距魔宗蒙赤行和傳鷹兩人在杭州鎮遠大道決鬥後兩年。

  龍尊義聲勢愈來愈大,在廣東海陵山附近投海而死的抗蒙名將張世傑的舊部,宋室的余兵紛紛來歸,龍尊義來者不拒,建立起一支達二十萬人的部隊,聚集在鄱陽湖旁的龍興,密謀北上,攻擊思漢飛囤積在北面數百里外長江旁重鎮武昌的蒙軍。

  大戰一觸即發。

  這日黃昏的時分,一乘健馬,載著一個身材健碩、意氣軒昂的男子,馬旁插了一支長六丈的漆紅長槍,背後跟隨著十多值全副武裝的騎士,身上均繡有一個龍字,都是龍尊義的部屬。

  這時十多值騎士往城門馳去,顯然是要離開龍興。

  眾人來到城門,該處防衛森嚴,滿布龍尊義的軍隊。

  一個領導模樣的軍官,走了上來,面無表情,擺足架勢,要看出城的手令。

  那帶頭男子身後眾人齊聲罵道:「我們左先鋒紅槍譚秋雨,與右先鋒祁碧芍小姐並為龍元帥座下兩大支柱,你不懂睜眼看清楚嗎?」

  紅槍譚秋雨高踞馬上,面目陰霾密布,一聲不響。

  那攔著路的軍官道:「史其道副帥的指令如此,還請譚爺勿見怪。」

  這人說話慢條斯理,令人更是氣憤。

  紅槍譚秋雨大喝一聲,如平地起了一個焦雷,全場所有人,心頭如被雷擊。

  譚秋雨一把提起紅槍,幻出滿天紅影,同那攔路的軍官刺去。

  槍影忽又散去,紅槍回插在駿馬之旁,譚秋雨淡淡道:「我的紅槍,便是通行證。」

  那軍官全身衣衫盡破,面色蒼白如死人,令人擔心他被嚇得膽破而已。

  譚秋雨一夾馬腹,高速直向城門衝去,十多騎一聲呼嘯,一行十數騎,旋風一樣衝出城外,竟然無人敢攔阻。

  紅槍譚秋雨一槍之威,震懾全場。

  十數騎全力奔馳,但要發泄剛才的悶氣,很快馳出數里,路旁有問酒鋪,譚秋雨勒馬站定,一躍下馬,道:「拿酒來。」

  譚秋雨一人獨據一桌,面無表情狂喝起來。

  其他十數人另外坐開,不敢上來勸阻。

  一陣蹄聲自遠而近,由龍興的方向馳來。

  馬蹄聲到酒鋪前倏然而止。

  一團紅影飄了入來,直到譚秋雨對面坐下。

  兩人四目相投,正是與譚秋雨齊名的紅粉艷后祁碧芍。

  祁碧芍一手拿起酒杯,一口烈酒,仰頭倒落咽喉,烈酒激起一面紅暈,倍添艷麗。

  譚秋雨道:「碧芍,剛才那情形你也不是看不到,龍爺一力主戰,要知對陣沙場,蒙古鐵騎天下無敵,我們宜守不宜攻,今次龍爺聽那惡棍史其道之言,揮軍北上,無異送羊入虎口,加上我軍訓練未足,新丁眾多,參差不齊,爭權奪利之輩,又高踞重位,我看我們實難有希望。」

  祁碧芍默默無語。

  譚秋雨道:「碧芍,不如你退出此等局面,往找傳大俠。」

  祁碧芍舉手阻止他說下去道:「我此生已獻與國家,縱是戰死沙場,亦是無悔。只是小人當道,令我極為痛恨。」

  譚秋雨長笑起身道:「大丈夫馬革裹屍,我今次被調前線,打那第一陣,不論勝負如何,但求無愧蒼天民族,於願已足。碧芍,現今我敬你一杯,祝你美艷長青。」

  一杯盡干,大笑上馬而去。

  十數騎的蹄聲,在遠方消失。

  祁碧芍心頭一陣激動,腦海中現出傳鷹的絕世英姿。

  ※※※

  傳鷹這時正來到四川的成都,過去的一年時間,他大半也在西域四處閒蕩,一路潛修戰神圖錄上的心法,比之往昔,大是不同,整個人藏而不露,非當日如出鞘寶刀,鋒芒外現。

  這天,傳鷹走在成都的街道上,街上眾生營營役役,各為自己的事而奔走。兩邊館子林立,四川著名的食館,辣牛肉、湯圓子等,都集中此地。

  忽然心中一動,傳鷹知道有人正從後注視自己,剛想轉頭,一人在後大喜:「傳兄慢走!」

  傳鷹轉過身來,一個瀟灑不羈、意氣飛揚的文士向自己走來,頗具龍行虎躍之姿,竟是八師巴座下四大弟子之一的漢人宋天南,這人原為自己死敵,當日在千里崗東頭渡橋,傷在自己刀下。

  宋天南來至近前,一面歡喜之色道:「傳兄,如果世界上還有我最想見的人,這就必是閣下了。」

  傳鷹奇道:「宋兄何出此言。」

  宋天南道:「不如坐下才說。」

  兩人走入一間茶館,泡了兩盅茶。

  宋天南問道:「傳兄震驚當世的寶刀,為何不見?」

  傳鷹莞爾,道:「兇器不祥,舍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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