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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亂化為大亂。

  前鋒隊掉頭來援,加上本埋伏南面的敵人蜂擁而至,聲勢雖大,卻散亂無章,擠得御道水泄不通;人數雖眾,可是無有著力之處,不知何所攻。

  另一端的兩組敵騎,仍不知就裡的朝前衝刺,也許因心懷復辟大唐之志,向武周雪恥就看今夜,人人氣吞牛斗,不顧生死,見前方人仰馬翻,戰騎受驚跳蹄,到處亂竄,以為龍鷹這般厲害,竟可連破兩個馬陣,殺到這裡來,難知就裡下,忙加速趕過來加入戰圈,不曉得此時最該做的事,乃不進反退,下馬布陣,截斷龍鷹進路。

  混亂似投石激浪般迅速擴散,片刻波及前後方敵騎。

  “兵敗如山倒”,亂勢一發不可收拾,此時對方的指揮失去了控制權,何況龍鷹不住往烈火添柴,剎那間殺進第三組騎隊去,過處人墜馬倒,潰不成軍。

  假設於敵陣里隨意挑出一個人來,與龍鷹硬撼硬碰,龍鷹縱勝,得花一番工夫,用盡奇謀妙略,大幅損耗真元,因對方能盡展所長之故也。

  但是藉此兵荒馬亂之時,龍鷹把握著對方不能補救的諸般破綻弱點,抓著敵人致命罩穴不放,狂攻痛擊。敵方大部分人根本連龍鷹所在的位置仍未弄清楚,空有移山之力,卻沒法晃動一塊石頭,其沮喪無奈,可以想見。

  於此潰不成軍的當兒,敵隊近則天廣場的大後方傳來宇文朔傳遍這截御道,將驚呼喊叫、馬跳嘶鳴等所有亂音全壓下去的叱喝,下令道:“往兩旁退開!”

  龍鷹心呼大家不枉相識一場,這般合作,往前直仆。

  敵騎人人清楚此為對付龍鷹之策,當務之急是先使敵我分明,聞宇文朔之令如奉綸旨,紛紛控騎往左右移開。

  驀地前方裂開通道。

  龍鷹腳尖勁發,從地面斜沖而上,拿捏的時間精準絕倫,乃對方剛開始往兩邊撒開的剎那,彎月刀回到衣內,其彈射之勢帶得外袍鼓脹飛揚,以狂猛的力道,撞進剛現出來的“間隙”去。

  不論及時退開,又或退得不足容龍鷹穿過的兩邊敵騎,均在龍鷹能量場的影響下,即使沒被硬撞開去,亦被袍服揚起的衣邊或勁氣劃痛衝擊。

  敵隊確是中分打開,卻是半自願的怪異情況,龍鷹過處,人、馬朝兩邊翻跌傾頹,如被巨舟破浪,將兩邊的小船掀翻,亂勢一如浪潮般往兩邊蔓延。宇文朔的應變之計,本意先穩定局面,怎知適得其反。

  敵方不乏智勇雙全之士,宇文朔和楊清仁等更可在各方面和龍鷹分庭抗禮,可是對龍鷹的了解近乎無知,龍鷹對他們卻了如指掌。雖然清楚龍鷹善於以寡敵眾,早前還在校場嘗過滋味,然而始終未曾在戰場上和龍鷹交手,戰爭的經驗如溪河之於汪洋,兼不明白,也永遠掌握不到魔種的神通變化,遂被龍鷹以四兩之力,撥掉敵人的千斤,著著領先,牽著敵人的鼻子走。

  當然!龍鷹仍深陷險境,最難逾越是廣場一關,把關者肯定有楊清仁和洞玄子在其中,兩人聯手,可令他沒法越雷池半步,到其他人趕至,龍鷹有死無生。

  敵人絕不容他有充足時間,重演校場的情況。

  龍鷹似通行於直通幽冥的秘道,盡頭外三人並排立在御道與廣場交界的位置,宇文朔居中,乾舜立其左,宇文破位於右。算三人知機,曉得馬下比在馬背上靈活多了。

  御道兩邊矗立著東朝堂和門下外省兩座官署,黯無燈火,死氣沉沉。

  三人後方兩千步外是直聳上天、宏偉壯觀的則天門樓,亦不見絲毫燈火,仿似默默守衛宮城的天兵神將。

  則天廣場近官署的一方卻是燈火燭天,敵方雖乏擅長打巷戰之士,可是在把守廣場這最後一關上,毫不含糊,至少是中規中矩。

  龍鷹可目見的是由百多人組成的攔截隊伍,布置在則天門樓外千二步處,分數排,有箭手、矛戟手和刀盾手,其中十多人持著火炬,染得雪地一片血紅。

  特別處是這批人立處竟高低有別,原來因著通往則天門接御道上的雪,被鏟開後堆往兩邊,遂成沿御道兩旁墳起的小雪丘,高高低低、一堆一堆的,敵人封鎖龍鷹往則天門樓的去路,故部分人不得不站到堆雪的高處,成此景象。

  不用看到,同樣的敵隊至少尚有兩組,布於宮城其他兩大關口明德門和長樂門外。

  敵方最強的人物,如楊清仁、洞玄子、夜來深、宗楚客、沈入夢等,當隱於中陣後方。當龍鷹闖過馬陣關,奔過尚有八百步遠的則天廣場,不論他朝哪道宮門闖,他們仍有足夠時間截他個正著。

  龍鷹從敵騎叢里射出,宇文朔第一個做出應有的反應,拔出佩刀,先舉上頭頂,然後踏步沖前,往他撲來。

  宇文破和乾舜雖慢上一線,但反應已屬一等一的迅捷,前者祭刀,後者亮劍,配合宇文朔殺至。

  第十五章 計中有計

  這一刀,盡顯宇文朔北方世族第一人的功架,二十多步的距離,似一步跨越,長刀一收一搠,刀鋒如一點顫震著的寒星,能隨時變化,以應付龍鷹任何改變,亦看死龍鷹必須改變。簡單樸拙的一刀,刀勢卻將龍鷹籠罩覆蓋,令龍鷹除硬拼外,再無他法。

  在刀鋒離龍鷹尚余丈許之際,凜冽暗蘊迴旋的冰寒刀氣,已使龍鷹如掉進冰窖,少點道行便血液凝固,可見此刀的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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