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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武田君下車的地點不會與旅館離得太遠。倘若武田君那時真的受到什麼人的襲擊,華代君或旅館方面理應聽到他們的爭執聲和他的求救聲。 「而且,屍體在毒平被發現時,身上沒有發現任何經過爭執留下的外傷。 「因此,據我預測,這起事件的真相會不會是下列情況。 「武田君回到過越水高原旅館自己的房間裡。 「我認為,武田君是回到旅館的房間裡,洗完澡上床以後被殺的。 「說實話,直到豬戶君的事件之前,我們一直有著一種先人為主的想法,認為如此愚蠢的作案手法是不可能的,不願放棄武田君被綁架的說法,所以才阻礙了調查的進展。但是,倘若假設武田君是在房間裡被殺的,就沒有必要勉強設定『綁架』這一不合情理的作案手段。」 「請等一下。」 石田舉起手攔住了竹村的話。 「綁架也許是合理的,否則就必須加上一個操作過程,就是將屍體運出旅館吧。這樣做,我覺得反而更危險,而且更不合理啊。」 「是啊!就是這麼一回事。」 冢本部長沾沾自喜地晃動著身體。 「這一點吧,開始時我也想不通。」 「我不這麼認為。」 竹村冷靜地說道。 「作為兇手來說,作案是經過周密計劃的,也許他們對自己很自信吧。其實,只有那麼做,這起犯罪才能夠得上是計劃嚴密啊!而且,兇手為了表示另一個目的即『懲戒』,才需要武田君的屍體。」 「懲戒?」 石田皺起了眉頭。 「是的。是懲戒。將毒死的屍體陳列在毒平,表明了兇手的意圖。不過,當時我們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將以後發生的石原夫婦被殺事件聯繫起來考慮,我便確信,作案的目的,顯然帶有一種警示。」 「我明白了。在談起石原夫婦被殺事件之前,你能不能先將武田君被害的作案手段,和怎樣從旅館裡將屍體運出去,講一講嗎?」 「關於武田君被害的作案手段,細節必須審訊兇手以後才能知道,大致的推測就是,深夜趁武田君熟睡著時,悄悄地潛入武田君的房間,將毒藥滴落在武田君的口中。這樣的方法不是輕而易舉嗎?」 「按你這麼說,兇手應該帶著鑰匙吧?」 「正是如此。兇手帶著鑰匙……我估計興許還帶著大門口的鑰匙。就是說,兇手是一個能事先準備鑰匙的人。正因為如此,就需要將屍體運送到旅館的外面。 「就是說,將屍體運出去這種愚蠢的舉動,按常識來說是不可能的,所以人人都信以為真,認定武田君是自己外出時被人殺害的。而且,對兇手來說,恰好當時沒有人知道武田君已經回到了旅館裡,這真正是兇手喜出望外的。」 「問題是,如何將屍體運出去。」 內閣調查室的石田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表情。 竹村隨之露出了微笑,點著頭。 「眼下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兇手是不是從外部入侵的,但估計作案時間是在凌晨2點左右。恐怕兇手也知道,在這段時間裡,旅館內已經沒有人走動。因此,兇手能夠非常心安理得地走到武田君的房間裡,即便被人看見,也可以裝作是住宿的客人,還可能躲在暗處。 「但是,兇手不可能背著屍體如此大搖大擺地走出旅館。有可能不被人發現,並不是絕對不會被人發現。 「興許兇手也知道,在那個時間段里,旅館服務員是不會進行巡查的,但絲毫不能保證住宿的客人就不會從房間裡出來。比如,在這家旅館裡,各樓面的角落裡都設有自動售貨機,即便半夜裡,說不定也會有客人因為口渴而出來購買飲料。這時最起碼的必要條件就是,萬一與那樣的客人邂逅,也不至於引起懷疑。就是說,兇手安排得非常周密。 「在推測兇手搬運屍體的方法時,我的頭腦里曾在一瞬間出現過兇手的形象。不過,那是在很久以後,就是豬戶議員被殺的事件發生以後。 「因此,在第二起事件即石原夫婦被殺事件之前,便預示著會發生豬戶君的被殺事件。因為這起事件,可以說作案的方法與武田君被殺時的情況基本上屬於同一種類型。 「不難看出,兇手是用與殺害武田君時同樣的手法殺害了豬戶君。但是在這裡,兇手遇到一個很大的意外。那就是,豬戶君在就寢之前將襯衫委託給旅館去洗了。這件事,作為兇手來說,是事先完全沒有想倒的。 「其實,這件事對設定作案對象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在此以前,我一直認為有可能是旅館內部作案。由於這件事,我才能確定兇手是旅館外部的人,而且兇手熟悉旅館內部的情況,具有配製鑰匙的機會。可見,兇手是誰?這已經是不言而喻,沒有懷疑的餘地了。 「豬戶君委託旅館洗襯衫一事如果沒有外傳,兇手在遇到這一意外時也許會感到困惑吧。殺害豬戶君,想要為他換上西服時,才發現他沒有襯衫。但是,兇手不可能將豬戶君的屍體扔在旅館裡的……因此便不得已才將穿著浴衣的豬戶君搬運了出去。」 「難怪,難怪……」 石田搓著雙手喜形於色。 「接下來你要向我們揭開搬運屍體的方法了吧。」 「搬運屍體的方法……」 竹村舔了一下嘴唇。 「運送洗滌物的手推車上設有一個大型口袋。趁著夜裡,將屍體裝在那個口袋裡送到地處樓層西端的堆物場裡。倘若用床單裹著屍體,再在上面堆上髒床單,即便有人從旁邊走過,也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 「但是,武田君與豬戶君借宿的房間在三樓,手推車必須使用貨用升降機放下去,但這會發出巨大的響聲,所以兇手不可能在半夜裡開動升降機。 「兇手是第二天早晨來旅館,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將手推車推進升降機里下到一樓,又將屍體連同床單一起裝在洗滌公司的客貨兩用汽車裡運走的。 「完成這一過程,需要有兩個人。一是客貨兩用汽車的駕駛員,另一個就是即便在旅館裡收集洗滌物也不會引起另人懷疑的人。是的,從洗滌公司里派遣來的大媽等,就很合適。 「昨天我已經向旅館的職員了解過,聽說在武田君被殺事件時,和豬戶君被殺事件時,在案發的前一天和案發的當天,都有一名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年齡很大的大媽,乘坐著洗滌公司的汽車來。 「同時,剛才我向負責打掃的大媽打聽過,在剛才我提到的那幾天裡,據說事先洗滌公司的社長野矢桂一都交代過,說有人替代她們的工作。」 「嗯。那麼,看來基本上可以確定,兇手是洗滌公司里的人。聽說,今天警方還對天智院這個地方進行著搜查。那個天智院,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天智院,是一個叫『天道瀧』的老年婦人單獨居住著,以算卦為業。嘿!你就理解為這是一種教祖似的人吧。其實,惟獨這個天道瀧,才是這起事件的真正主角。很遺憾,今天的搜查無功而返,還不能足以證明我的推測,但從調查中已經查明的線索來看,真正具有作案動機的人,就是那個天道瀧。同時我還確信,她還化裝成洗滌公司的職員直接參與了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