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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柔風低下頭來,親了親小妖怪的臉蛋兒。小妖怪抱著他涼涼的臉也親了一下,道:“阿父,我睡啦。”

  李柔風為小妖怪掩上了房門,他去浴房外面站著。過了會,張翠娥捋著濕漉漉的長髮出來,見到他,道:“別擱這兒站著,到柴房去!你砸死了我的大郎君,今夜去給它守靈去!”

  說完扔下他,氣鼓鼓地頭也不回地走去自己的房間。

  李柔風去柴房給大郎君守了會靈,這個青衣江畔的村子格外的靜謐,耳畔傳來的只有江水拍打兩岸青山的湍流之聲,偶有一兩聲猿蹄,沒有半點鬼魂的哀鳴。

  久違了的寧靜。他雖看不到,鼻底卻都是cháo潤的糙木芬芳,梔子花香愈發的濃烈,他能想見這一片山川土地清榮峻茂的模樣,是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

  這裡的冬天,會下雪吧?不知道下起雪來,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會是怎樣的美景呢?他的小娘子和小妖怪滾在雪地里,會是什麼樣子呢?

  他忽然無比地期待。

  走回房去,不是柴房,是張翠娥的房間。她的房門並沒有鎖,他輕輕推門進去,聽見“呼”的一聲,她把燈吹滅了,鑽進了被窩裡。

  他笑了笑,坐到她床邊,輕聲喊:“娘子,娘子——”

  她裝睡。

  他便脫了鞋襪和衣衫,輕緩地鑽進她的被子,久違的燠熱與乾淨氣息,激得他渾身一暢。

  他喊:“娘子,娘子——”

  張翠娥轉過來道:“我早嫁別的郎君了,別叫我娘子。”她推他,“下去。”

  他自是不動,又有點驕傲地道:“小妖怪是我的骨血。”

  張翠娥啐他:“呸!你一個死翹翹的陰間人,哪來的骨血!他是我和別的男人生的。”

  李柔風道:“你怎知死翹翹的陰間人就不能有骨血?”他忽的翻身壓住她,“也好,你既然非說小妖怪不是我親生的,那就再給我生一個罷!”

  她“啊”地低叫了一聲,伸手推拒他,他向來溫軟,但這晚上偏就被她逼得犯渾了,他不管不顧地去吻她的嘴唇,扯落了她身上本就單薄的褻衣,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拜過天地的娘子,他想要她,還不行嗎?

  她掙扎了一陣子,卻忽的在他攥住她胸口的軟膩時停了下來。她這一停反讓他心慌了,他慌忙撤開手,他想起了她過去所受的苦,想起崔仙琕對她的無禮,現在他這般強迫的姿態,是不是又讓她覺得恐懼了?

  他低聲道:“翠兒,別怕。”她顫巍巍道:“我……我不怕。”卻擁著衣衫坐了起來,道:“我想去洗洗。”李柔風一把勾住她往床外爬的細瘦身子,問,“你不是才洗過了嗎?”她初時不言,被他再度逼問,才羞窘道:“濕透了,髒髒的。”他探手去她股下,果然探手一片黏膩濕滑,泥濘不堪。她竟是不懂,想必之前怕慣了,竟是從來乾澀,所以那般地痛。但她的身子還記得他的,稍稍一碰,便敏感成這樣。

  他心疼得緊,摸著她燙如火炭的臉頰,低低道:“不髒,一點都不髒,翠兒,你是心愛我,才會這般。我心愛你,也會這般。”他捉著她的手向他自己摸去,陽魃的手指觸過的地方,便蓬勃生長,如累累碩果,沉到她握不住,如一顆心臟般在她手中搏動。晶亮粘連的液體沁出來,沾到她的手心。她手中溫涼,心中發燙,不知該將它如何是好。

  他捏著她的手指讓她握緊,伏在她的頸邊喘息,問她:“今夜月光亮麼?”

  這夜約是十三十四,月光亮得像冰冷的太陽,清清澈澈的月水滋盪得滿屋子都是。他韌實的肩背、削窄的腰身在月光下格外的清晰,脊樑挺拔成一條直線,兩側緊實的肌肉隱隱約約地在動。她看過的不止一次的,可她又仿佛從來沒有看過,她心跳極快,喉嚨幹得說不出話,只能點頭“嗯”一聲。

  他咬著她的耳朵說:“翠兒,你當日為我摸骨的時候,可不曾這樣看得清楚罷?”那房子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他知道她窘到不知如何回答,仍拿著她的手握著自己,在她耳邊低沉著聲音說,“這裡沒骨頭,你定是也沒摸過這兒罷?”她的耳垂果真立刻火燙了起來。他的那處絲滑得要命,飽滿鼓脹到將表面的肌膚撐成薄薄的一層,仿佛下一瞬就要裂開。她囁嚅道:“是沒摸過,但……見過。”

  他問:“在哪兒見過?燋龍溫池?”

  “溫池那……那都不好。”

  “你還會分好和不好?那好的呢?”

  張翠娥“啊”了一聲,臉如火燒,但還是低聲說:“我上青衣江的時候,遇見了好多縴夫,他們……都是不穿衣服的。”

  他和小妖怪一樣挑了下眉毛,“嗯?”

  “但是都沒有你這這麼……這麼……”她羞窘到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一下子把頭整個兒埋在了李柔風胸前,滾燙的臉頰燙得他心臟都在發燒。她掛在他勁節如松的肩膀上,糯米樣細密的牙齒咬著他繃緊的肩頭。她吃力地承受著他,窄小而緊緻的身體被劈窒開來,李柔風也被她上上下下地咬得疼,又疼又暢快,她為他拂去冰冷肌膚上的一層薄汗,他們都知曉沒什麼好的東西能那麼輕輕鬆鬆毫無痛楚地得來,更何況他們彼此還都是這世界上最貪婪的人,既要彼此的肉身,還要彼此的靈魂。

  兩具年輕的身體糾纏了一夜,兩具年輕的身體彼此奉獻,相互探索,冰涼而又炎熱,甜蜜而又痛楚,是死滅也是生息。

  這夜李柔風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過去老宅里的那棵碩大無比的如華蓋一般的老樹。那棵樹一樹繁花,碩果纍纍,樹旋轉著越長越大,參天立地,而樹底下的位置,竟是須彌山。

  這夜,張翠娥沒有做夢。

  第二天早晨,李柔風醒來時,熾烈的陽光已經照到身上,伸手一摸,枕邊沒有了人。他驚坐起來,意識到自己竟然睡覺了。

  自從變成陰間人之後,他便沒有再睡過覺,更沒有做過夢。

  他怔怔地摸索著自己的十指,完好無損,咬一口,仍知道疼。

  他穿好衣服梳好頭走出去,院子裡,他聞到人間煙火的氣息,女人在淘米洗菜,小孩子大聲喊了一聲“阿父!”然後繼續打他那套強身健體的拳法,飯菜的香味從廚房中飄出來,公雞和母雞們在吵鬧個不停。

  陽光照在臉上有火辣辣的痛,他走到淘米洗菜的女人身邊去,這種感覺便消失殆盡。

  他敏銳地感覺到這院子裡沒有了佛氣,問道:“娘子,那木佛兒呢?”

  抱雞娘娘淡淡道:“劈了當柴燒了。”

  他驚訝地“啊”了一聲。

  抱雞娘娘道:“它一路護送你過來,使命已盡。我用它煮了人間五穀,佛祖不會生氣的。”

  她把淘米水倒到木桶里,招呼小妖怪過來用淘米水澆院子裡的梔子花,還有院子裡種的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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