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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情難卻,凌茴也沒客氣乖乖吃了早膳。她心裡甚是惶恐,陛下給布菜呢,滿地的內侍目光閃了閃,為又能抱到一顆金大腿而興奮!

  及至巳時,眾臣工眾使節入朝,凌茴隨侍女皇左右,呃……沒想到,確實瞧了場大熱鬧。

  ☆、第九十八章

  燕窩粥的最後一勺還沒來得及送入口中,宮門當值內侍唱喏:“太子殿下覲見。”

  凌茴愣了愣趕緊將粥放入口中迅速咽下,剛欲起身便被一陣風按住:“小櫻子,我在宣政門等了你很久,沒成想你在母皇宮裡吃香的喝辣的,挺享受啊!”

  “咦?我從迎朝門進的宮。”凌茴詫異的說道。

  迎朝門?那不是皇帝大婚迎親時才開的宮門嗎?這……藺鏡望向女皇,有些震驚了。

  “原是從宣政門進的,今日萬國朝會,各個宮門口排滿了人,朕便命人開了迎朝門,還方便些。”女皇面不改色的點頭承認道。

  藺鏡暗暗壓下心裡的震驚,見今天的小媳婦兒容光甚盛,頓時有些不開心了,覺得凡是長眼的人都占了他的便宜,遂擺手對來福說道:“將我新近打造的鎧甲呈上來。”

  來福應諾垂首離開,不大會兒,捧上一身女子所用的輕雲銀甲。

  “我素見你喜好輕便些的胡服,峨冠廣袖三尺長的裙擺看著很是累人,一會兒你穿這個。”藺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凌茴也覺得自己身上的朝服穿著累人,不自在的很,這會兒見能穿銀甲,頓時樂了,哥哥真是個大救星。她火速起身由宮人引著重新梳妝,散紅妝披銀甲……

  片刻後,凌茴銀甲鐵劍不施粉黛從偏殿走進來,似模似樣的行、軍、禮道:“末將凌茴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個促狹丫頭,藺鏡倒吸一口氣,後悔讓她換了戎裝,比剛剛容光還盛,粉黛倒是遮掩了她三分顏色,這次少了粉飾,多了尋常女子沒有的英颯之氣,如高嶺春雪猶如傲寒的白梅,可真是……

  藺鏡剛想開口讓她換回原先那一身,只見女皇頻頻點頭道:“甚好,甚好,瓔瓔一會兒跟在鏡兒身旁做個持劍將軍再合適不過了。”

  聽母皇如此說,藺鏡很識相的閉了嘴,他一會兒隨母皇上殿,他的座位在龍座旁邊,按制他是不准帶侍衛上殿的,既然母皇開了這個口,他也覺得甚好,畢竟誰也沒那個膽量抬頭往上瞧。

  “待會兒跟我走。”藺鏡將她扶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目光便捨不得離開了。

  凌茴粉面微霞,羞羞的點了點頭,但心內一流轉,自己現在是麟衛將軍,不能輕易害羞的,遂鄭重其事的板正了臉色,握拳回禮道:“遵旨。”

  藺鏡見她這樣一本正經的小模樣,心裡有心逗弄,見旁邊的內侍已分列伺候著,到了上朝的時辰,只好歇了心思,寵溺的給她正了正盔甲道:“很好。”

  晟朝諸臣工,按文武品級順序位列兩側,三聲鞭響,女皇率先走在前面坐上了御座,藺鏡隨之在太子之位上坐好,凌茴乖乖的站在一旁當他的麟衛將軍,而後諸位大臣山呼萬歲,又呼千歲。

  今日極為重要,乃晟朝大一統的時日,也是國號,年號正式確立的時候,再接著就是外邦朝賀。

  眾位大臣都見著太子殿下身後的那位女將軍,心中詫異不已,偷偷摸摸瞧了半天,也不識其身份,撓心抓肺的,努力控制住一顆想要八卦的心。

  朝會進行的很順利,接著便是開始接見外邦使節,中原向來是大國,歷來不乏附庸者,新朝確立。各番屬國、外邦友國都派使節來,要麼是觀望,要麼是附庸,要麼是挑釁,種種不一而足。

  大家都維持著表面的友好,面具般的說些客套話,暗裡機鋒不知打了多少回了,凌茴本著站的高看得遠的心態,將眾人臉色一覽無餘,心裡著實同情起姑姑和哥哥來,皇帝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及至西月國使臣來訪,出了岔子,也不能算是岔子,畢竟誰都不能預料一顆純屬找茬兒的心啊。

  原本,使臣有番屬與外邦之分,既然有這個分別,那禮部接待的使臣的禮節也是有所不同。例如,覲見新皇的時候,番屬使臣可在內八門候著,外邦使臣須在外八門候著,一內一外便差著半個時辰。

  這大冷天的,多待半個時辰,便惹惱了西月使臣,使臣的主事面色不虞的沖禮部官員甩臉子道:“我素來聽聞中原乃禮儀之邦,前朝的時候,我的鄰國西速國在中原頗受禮遇,怎麼到了我這兒,卻如此冷待?”

  恰好,這話被經過此路的凌檀聽見,凌檀見那禮部小官戰戰兢兢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氣,很是有失國、體,便走過來替他回道:“你若做得了主,令西月國主對吾皇俯首稱臣,從此西月為我大晟番屬國,我這就可以安排你面君。”

  “你……你……你覬覦我西月?!”西月國使臣怒吼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受驚受辱表情被他表現的惟妙惟俏。

  “本官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注意言辭,謹言慎行,並好心告訴你吾王還在西北境未歸,你若今日敢惹事兒,仔細掂量掂量後果。”言罷,凌檀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袖口,轉身便欲離開。

  西月使臣又驚又怒道:“你膽敢威脅我!”

  凌檀回都沒回頭,聞言冷哼一聲道:“是又如何?”

  西月使臣沒想到他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心口猛灌一口寒氣,目光陰鷙的盯著凌檀離開的方向冷笑一聲。

  左等右等,終於等到西月國使臣覲見,這使臣把在凌檀那兒受得氣發泄在大殿上,當場理直氣壯的詰問女皇:“原來陛下開這萬國朝會,是對友邦有覬覦之心啊。”

  朝堂上,靜的能掉根針兒,凌茴按耐不住一顆想要開懟的心,藺鏡似有所感的回頭瞧了她一眼,微微抬了抬眉,示意她可以開口說話。

  凌茴感激的沖他眨眨眼,垂眸看了看台階下的西月使臣道:“哦?勒莫大人率西月使團來訪我大晟,難不成也存了覬覦之心?”

  “呵呵,那倒未必,中原如此凋敝,我西月還不屑呢,不過,今日我候在外面的時候太久了,只多問了貴國官員一句話,便被人教訓道,若我西月對你朝俯首稱臣,則可不必等待,立可見君。故我有剛才那一問。”西月使臣冷笑道。

  “我朝官員沒說錯啊,勒莫大人在自己家中會客可有等客的說法?同理,番屬使臣算我大晟的臣,臣見君乃內政,自然等候的時辰短。友邦使臣不是我大晟的臣,兩國邦交禮節往來頗有講究,出不得差錯,慎之又重,恰恰說明我朝以禮相待之心,不知勒莫大人可是第一次出使他國,這樣沒有耐心。”凌茴逐條分析道。

  見他沉默住了,凌茴又道:“攔住我朝官員問這句話的,還真就只有勒莫大人你了,我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一場看不見的硝煙陡然消失在無形之中,朝中各大臣各使臣都神色各異的打量西月使臣,心裡暗暗道:這莫不是個傻子吧,去別人地盤上找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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