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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嵐又氣又不能動,只衝他飛去個大大的白眼道:“那你以後發現,居然因為畫卷錯過了我這麼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一定會氣到誰也不想娶,後半輩子都在悔恨里度過。”

  李儋元笑得越發愉悅:“看不出,王妃竟對自己這般自信?”

  安嵐眯起眼,語氣很有些危險:“莫非三殿下還想過要娶別人?”

  李儋元沒想到她會為假想的王妃打翻了醋缸子,於是清了清喉嚨鄭重道:“這輩子,下輩子,我都只娶你當王妃,不然就寧願終生不娶,這總行了吧。”

  安嵐聽得十分舒坦,突然想起前世,三皇子確實沒有娶過王妃,連登基後,也因病體為由沒立皇后。可在豫王所說的另一世,他娶得又是誰呢?

  有些奇異的東西在她腦海飛閃而過,為何她會有種感覺,他們之間好像不是第一次經歷這些:冬日對飲,春日作畫,許多事都會在一瞬間勾起熟悉感,可偏偏那些念頭太過飄渺,令她怎麼也抓不住。

  於是李儋元驚訝地發現,總是動來扭去的小嬌妻竟然安靜下來,只是兩道煙眉微蹙著,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猜不出她的心事,只是筆下不停飛快畫好了畫作,得意地展開在她面前問:“怎麼樣?你家夫君是不是比什麼畫師都厲害。”

  安嵐這才回過神來,盯著畫卷上靜坐觀荷的美人兒,不光是容貌、姿態栩栩如生,眉眼間還蘊著的動人之色,任誰都能看出作畫之人勾勒出的情思,於是仰起頭讚嘆道:“果然是丹青妙筆,不枉你家夫人在這兒枯坐快一個時辰。”

  她伸手要去拿那畫卷細看,可李儋元卻倏地收起藏在身後道:“我也足足站了一個時辰,夫人光是一句誇讚就想打發我,是不是該好好謝謝我?”

  安嵐不明就裡,歪著頭問:“那你想要什麼?”

  李儋元彎腰在她眉上小痣點了點,神秘地笑道:“你可還記得,我曾在這裡畫過一朵茶花。”

  安嵐以為他還要在她眉下作畫,便乖乖仰起頭道:“好,今天我就任由夫君處置,你想再畫什麼呢?”

  可李儋元笑得更加狡黠,唇貼在她耳邊道:“不是這兒,是別的地方。”

  當安嵐被他拉到了屏風後的榻上,長長帷帳放下來,臉紅得想要滴出血來,被他用蘸濕的筆尖遊走塗畫,終於羞得捂住臉問:“到底還有多久?”

  李儋元跪在她身旁,依著峰巒曲徑畫得十分專注,不一會兒,便看見她整個身子都在抖,其實他也是忍得很辛苦才不至於心猿意馬,這時也被誘惑到,扭頭清了清喉嚨道:“這油彩是我讓他們用蔬果特製的,可以吃下肚子。”

  安嵐倏地把手放下,聲音都有點微顫,瞪著他問:“你說可以吃?是什麼意思……”

  李儋元笑得有些壞,壓下身子道:“意思就是,待會兒你如果想叫,不用憋著,可以叫出聲來。”

  帷帳輕顫,偶爾飄出幾聲壓抑不住的吟哦。當三皇子終於享用完他的獎勵,安嵐紅著臉伸出胳膊,拽著衣衫披到身上,一看窗外的天色都暗了,懊惱地想著:兩人竟在書房廝混了整個下午,不知外面的守著的下人會怎麼揣測,真是沒臉出去了。

  轉頭看見身旁那人一臉饜足,憤憤地磨著牙道:“三殿下,你到底看了多少黃.書!”

  李儋元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狐狸,身體撐起來些問:“你不喜歡?”

  安嵐回想了下方才的經過,倒真是……挺刺激的,可大白天的就弄這些花樣,還是覺得十分羞恥,憤憤將那人的裡衣甩到他頭上道:“不喜歡!下次不許了!”

  李儋元將皂白的裡衣拉下來些,露出一雙漂亮又狡黠的眸子,道:“不喜歡嗎?那剛才不知是誰纏著我,求著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安嵐翻身緊緊捂住了嘴,紅著臉壓在他身上道:“你再敢說一句,以後就休想我再搭理你。”

  李儋元見她真的生氣了,忙摸著她的頭髮安撫道:“好了好了,夫人是萬般不願,全是怪我非要強迫你,總行了吧。”

  安嵐想來想去還是不對味,戳著他的額頭道:“枉我以前還以為三殿下是位禁.欲高潔的君子,現在才知道,滿腦子都是齷齪念頭。”

  李儋元抓住她的手指道:“全怪嬌妻太美,情難自禁。”

  安嵐輕哼一聲,嘴角卻忍不住揚得高高,捏了把他的臉道:“油嘴滑舌。”

  李儋元一臉嚴肅道:“句句真心。”

  安嵐覺得自己和他比臉皮厚是必輸無疑,乾脆再不理他,跳下床去穿衣服,兩人都收拾齊整後,正好廚房已經準備好晚膳,安嵐坐下吃了幾口突然想到:“你昨天說,過幾天要進宮去?”

  李儋元點了點頭,傾身過去,手壓在她手背上道:“你在府里好好呆著,我已經安排好一切,任何人以我的名義來接你都不要出去,等我回來就行。”

  安嵐把碗放下,看著他問:“會出什麼事?”

  李儋元不想有事瞞著她,便靠過去,小聲把所有的計劃說了遍,安嵐瞪大了眼問:“可徐家為何要謀反?”

  “皇叔說,他自有辦法逼迫他們謀反,這睿王府我交給你,你把這裡看好,等你夫君的好消息就是。”

  安嵐點了點頭,雖然明白他們敢賭這步險棋,必定是做了周密的安排,可心裡還是覺得不安,這時外面已經全黑了,而在右相徐邵的府里,正經歷著一場兇險。

  第110章

  酉時三刻,右相府里燈火通明, 舉著火把的護衛們, 圍著橫在地上的三具屍體。每具屍體都穿著黑衣, 口臉全被遮掩起來, 有兩人被當胸一刀刺出個血窟窿, 有一人卻沒有致命傷,只在嘴角留下絲絲鮮血。他的整張臉都是烏青色,嘴唇眼珠向外凸起, 看起來甚是可怖。

  有人在旁輕咳幾聲,護衛們便露出恭敬之色,自動讓出條道來。右相徐紹臉色還未從慘白中恢復,明顯剛受了不小的驚嚇。他被一名心腹攙扶著走過來, 外衫松松披在裡衣外, 這時他原本應該睡下了,誰知府里突然來了刺客, 隔著窗往臥房裡射暗箭,幸好有護衛察覺, 及時趕到制服, 不然現在躺在地上的只怕就是他了。

  徐紹沉著臉蹲下, 仔細檢查著地上的黑衣人, 然後盯著那嘴角流血的人問道:“真的沒法子救活了?”

  護衛長走過來朝他行禮道:“屬下方才就檢查過,他服得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無藥可救。”

  徐紹冷哼一聲, 翻開屍體的衣服, 目光突然凝住,在那人的腰上發現一個明顯是長期形成的印痕。於是抬頭道:“把這塊皮膚給我割下來,本相要仔細查看。”

  夜明珠照亮的書房裡,徐紹將那塊皮膚攤開,抬頭問道:“你覺得這是什麼?”

  那名心腹往地下一跪,低頭道:“屬下不敢說。”

  徐紹一臉鄙夷,揮手示意他起來:“有什麼不敢說的,不就是宮裡侍衛才有的腰牌,因為被刀柄壓到,才會形成這樣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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