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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煦帝今晚難得的有耐心,一直哄著熙容,就是希望她別哭得那麼使勁,若她氣壞了身子,最心疼的人還不是自己。

  可沒想到他在熙容面前軟話說盡,她眼周那兩圈紅腫遲遲都沒褪下來。

  最終江煦帝只能道:“明日讓輔國公與其夫人來瞧瞧你,可好?”

  後宮女眷輕易見不得外臣,包括自家爹娘,江煦帝此舉已然是極大的恩典,偏生他還是求熙容應下自己,好別再哭得那麼狠了。

  他用指腹繼續給她抹淚,心想女人當真是個哭包,動作卻極為輕柔。

  熙容朦朧間聽到一句輔國公,她抬起一對淚眼瞧著江煦帝,聽見狗男人柔著素日冷沉的語調,極富耐心地重複道:“明日,朕宣你爹娘進宮,如何?”

  這話熙容終於聽清楚了,她心裡微嘆一聲,想著臨死前見一面爹娘,也是樁好事兒,熙容頓時便沒心思哭了。

  不知她那可愛的弟弟是否出生,算算日子,娘應當是冬季臨盆,如今卻是還不到時候。

  於是熙容便點了點頭,小臉被淚水沖刷得分外清媚,她扁著嘴巴道:“好吧,那皇上明日可要記得。”

  江煦帝把玩著熙容耳邊一縷碎發,眼底神色溫柔得出奇,此刻的他十分饜足,深情款款的樣子仿佛要叫人溺斃其中:“熙容的每一件事,朕都記得的。”

  熙容卻沒心思理會江煦帝,隨後任由他將自己抱到浴桶中,她迷迷糊糊就累得睡去了,連後來是江煦帝親自給她沐浴擦身的都不曉得。

  翌日清晨,熙容醒來時分,身邊再次空無一人,可她這回一點兒都不想念江煦帝了,許是上輩子的經歷太過可怕,熙容此刻只覺渾身一個哆嗦。

  她往錦被裡縮了縮,鼻尖的龍涎香氣味卻揮之不去。

  熙容有些煩躁,索性起身又沐浴了一遍,也不知自己身上有沒有染上江煦帝的氣味,儘管對方長得高大俊美,可她心裡嫌棄得很。

  狗男人終究是狗男人。

  不過今天就能見到爹娘了,熙容坐在膳桌前,小口用著精緻的早膳,正當她腦中想著該如何與爹娘訴說時,突然間感到腹部陣痛襲來。

  那劇烈的痛感,讓熙容額角一下子流下冷汗,她還來不及說什麼,身子一歪,便自鼓凳滑落在地,隨後不省人事了。

  最後的印象唯有艾香白桃焦急的呼喊聲。

  江煦帝散了早朝,正走在一處宮道上,突然見養心殿的小宮女著急忙慌地跑過來,跪在他面前磕頭道:“皇上,貴人她突然暈倒了!”

  此刻輔國公沈長風帶著妻子紀氏過來,恰好便見到這一幕,原本喜悅的心情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江煦帝沉了臉色,問道:“可有叫太醫?”

  小宮女身子抖了下,哭哭啼啼道:“太醫已經去請了,可奴婢走的時候,貴人的七竅都開始流血了。”

  七竅流血,那是凡胎將死之兆。

  紀氏聽見小宮女這般說,她挺著個大肚子本就體弱,此刻當場便要暈厥,幸虧沈長風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紀氏這才勉強緩過氣來。

  江煦帝逕自丟下二人,便快步朝養心殿趕去。

  沈長風和紀氏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了,二人緊隨其後,一同去了養心殿。

  艾香去請了太醫院首過來,此刻正給熙容搭脈止血。太醫院知道容貴人得寵,又聽艾香說情況危急,自然不敢怠慢,院首親自過來坐鎮,倒是將原本危急的情況扭轉了些。

  熙容此刻面色蒼白地躺在羅漢床上,眼角殘留著星星點點的血跡,看著有些駭人。她就這麼靜靜地臥在被窩裡,像一尊沒有生氣的白玉雕像。

  紀氏見女兒這般,再也忍不住,直接就哭出聲來。沈長風趕緊摟住妻子,心裡刀鑽一般的疼痛。

  江煦帝沉聲問那太醫院首:“她的情況如何?”

  太醫院首搖了搖頭,一臉慚愧道:“老夫無能,只約莫知道貴人是中了毒,卻不知究竟是何毒。”

  饒是江煦帝再冷靜的性子,此刻也忍不住罵了一句:“當真廢物!朕要你何用?!”

  “皇、皇上息怒……”太醫院首誠惶誠恐地跪在江煦帝面前,他自然知道容貴人在皇上心中的重要,可奈何就是診不出脈象來,此刻除了著急就沒別的法子。

  江煦帝額頭隱隱躍動著青筋,他招來林恆壽下令道:“召國師清玄入宮,立刻!”

  林恆壽唯有應諾,擦了擦臉上冷汗,隨後便出去了。

  沈長風聽見江煦帝的吩咐,他皺起長眉,頗為不贊同道:“皇上,國師畢竟不是醫者,此等緊要關頭,怎能將希望寄託於國師身上?這可關乎到微臣女兒的性命啊!”

  再者,國師清玄與江煦帝素來不對付,這是朝野上下都知曉的事兒。

  江煦帝卻冷聲說了一句:“輔國公怎知國師不會醫術?他是朕的人。”

  沈長風一愣,突然想起當初大女兒沈連雲成為天運福女一事,當時他就在想是否為國師和皇上串通一氣,故意而為之,如今看來果真是如此。

  至於江煦帝為何要瞞著眾人,故意製造與國師不對付的假象,此刻沈長風早已無力追究,他看著自己女兒蒼白的臉色,對江煦帝的怨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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