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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進晉有些頭皮發麻,“以我們當日用藥的分量,以及皇上的身體情況,大概還有一個月的壽命這樣。”

  君景頤在心中盤算著,從他父皇不輕易讓人把脈後,徐進晉也不能時時地知道他的狀況了。而從那時至今,已經過去了二十來天,他只需要保證接下來的日子不出意外順利登基就好,登基後,就算老五回來,也無力回天了。

  如果他父皇在這幾天出現,那也不怕,他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宮中的各個進出口他更是派人守得死死的。只要他一出現在宮中,他的人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解決了。

  “如果加上受的刺激多,還會減壽,恐怕連一個月都活不到。”

  君景頤暗忖,這樣最好,死了的話省了他多少事兒呀。

  “以臣估計,皇上最多也就這幾天了——”

  不日,景王親自率人挑了一個山賊窩,悲切地抬回兩具屍體。

  地上的兩具屍體,面目模糊,但身形和周昌帝戚貴妃很像,身上還穿著那天離宮時的衣裳。

  “老三,你說這是你父皇的屍體? ”太后一副不勝打擊的樣子。

  “是的,皇祖母。”君景頤悲傷地說道。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死?!哀家不信。”太后搖著頭。

  “我兒左手臂那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快去看看。如果這個人身上沒有,那就不是我兒。花姑,你去,你親自去看。”太后對跟了她一輩子的心腹說。

  “是。”

  花姑走了過去,掀起那被火燒得破破爛爛的衣裳,臉隨即一沉。

  太后希冀地看著她,花姑朝她沉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不忍地捌過頭去。

  “不孝子,你竟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說完這句,太后大受打擊,暈了。

  而眾臣則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皇帝去了,也沒留個旨意,下一任皇帝是誰,這可如何是好……

  “老三,命人敲喪鐘吧。”皇后沉痛地說道。

  鐺——鐺——鐺——隨著三聲悠遠哀沉的鐘聲響起,昭示著大昌國又一位帝王駕崩。

  皇后哀痛地問,“大行皇帝去了,國不可一日無君,關於新帝的人選,你們有何意見和建議?”

  景王一派的臣子站了出來,“臣以為,景王人品貴重克勤克儉,近來來處理朝政也無可挑剔,是克承大統的最佳人選。”

  “臣附議。”

  “臣附議。”

  ……

  附議的都是景王一派以及一些中立的臣子,還剩下一些頑固派,並不表態。

  當所有表過態的臣子看過來時,謝昌延主動站出來,“我不相信皇上崩了,就算皇上真的崩了,如果屬意景王登基的話,必會留下隻字片語著其繼位的,既然都沒有,那必然不是屬意他登基。”

  “謝巡撫,你要知道前陣子皇上還在的時候,已經是完全把景王當成是儲君來培養了。教他帝王心術,治國之道,放手讓他處理奏摺而且還答應了祭天時要帶著景王一起,這些都是培養儲君的舉措,而且都是獨一份的。如果這些都不是,怎麼不見大行皇帝這麼對別的皇子?如今大行皇帝駕崩了,自然是景王繼位了。”景王一系的臣子勸道。

  “傳國玉璽還沒找到呢。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說起這個,君景頤就鬧心,君家這枚玉璽用的料是舉全國之力挑出來的最好的料子。它失蹤了真是一個大麻煩,就算他有心再做一個,在私下一時之間也難找到與它媲美的料子。

  “國不可一日期無君,難道沒了玉璽就不能讓工匠再做一個麼?國家總不能因為一枚玉璽陷入一團亂吧?”

  “遺詔沒有,玉璽沒有。反正我不管,誰手上拿著傳國玉璽來,我就認誰當皇帝,當然,只要那人是君家的子孫!否則就算別人登基了我也不會承認的。”謝昌延完全一副滾刀肉的樣子。

  看著這一幕,眾臣心中各有衡量,謝家因為殷側妃的關係,是註定與景王走不到一塊去的,所以他們抗拒景王登基這個事實,大家都不意外。

  其他人則在衡量了,自己一家與景王一派的人是否有什麼不可調和的茅盾,如果沒有,可以調轉車頭,如果有,是否能向謝家靠攏呢?畢竟晉王還在回京的路上,這是一個變數呢,也算有幾分勝算的。

  秦明忠極有眼色地出來打圓場,勸道,“這不是事急從權嘛,如果皇上沒有被刺客擄走,那一切好說。但事已至此,咱們也只能好好處理了。總不能像老謝一樣,不顧大局嘛。”

  接著,自然又是口水仗,但不管小部分人如何反對,景王在三日後登基的事是確定下來了。畢竟周昌帝之前的舉措在身為臣子的他們看來,確是給了人一種將景王當作儲君培養的感覺。再者,也確實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而且還有太后的默許、皇后及秦蔣祝三個大家庭的支持,反對的家族雖然也有謝家、李家和湯家,但中立的力量多是倒向景王一系的。所以,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

  “丫頭,你來了。”戚貴妃見到謝意馨,頗為親切地招呼道。

  “母妃,你累了吧?我為父皇熬了點湯,你端進去給他吧。”謝意馨將手中的托盤放下。

  回來幾天,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正是因為知道了這些事,謝意馨才對周昌帝這個老人肅然起敬。

  這一段時間,不管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事還是幾個兒子的不幸。

  如果是普通的老人,早被折磨得瘋了,雖然他也被折磨得虛弱消瘦,但精神頭看起來還好。可想而知他的剛強。

  鐺——鐺——鐺——

  “什麼聲音?”屋內,正喝著補湯的周昌帝猛一抬頭。

  謝意馨在外間,心也是猛打鼓,這是喪鐘,皇帝駕崩的喪鐘。景王這是打算一條道走到黑了啊。

  “孽畜,孽畜!他這是當朕死了啊。”周昌帝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丫頭,快,快去把你祖父請來!”屋內,傳來戚貴妃驚慌失措的聲音。

  謝意馨顧不得進去看情況,忙鑽進密道中,往家裡跑去。

  ☆、第一百零九章

  大行皇帝崩後次日,便是新帝的登基大典。

  這日,疏朗的天空似乎暗藏著風雲。

  宏偉莊嚴的御極殿,視野極為開闊,此時百官雲集,一場至高權力的更迭儀式即將舉行。

  吉時到,君景頤身著十三章的大禮服,一步步,按著禮部的指示做著。

  約半個時辰之後,內侍太監高聲唱道,“奏樂禮畢,皇帝升座,請傳國玉璽,受文武百官跪叩大禮。”

  文武百官看‘新帝’接過傳國玉璽,暗吸了一口氣,預備行禮。

  有些大臣甚至眼眶紅了,這一拜下去,可就無力回天了。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喧譁。

  君景頤不悅地皺起眉頭,祝文況瞧著了,聞琴知雅意,立即站出來一步,大聲喝道,“何人在外面喧譁,不知道殿內正在舉行登基大典麼?左右侍衛,還不速速將鬧事之人拿下?”

  “祝文況,你真是不改狗性啊,老主子還沒走呢,就急著搖尾巴討好新主子了?”遠處傳來君南夕滿帶嘲諷的聲音,人也由遠及近,身前身後跟著一群護衛替他開道。

  君南夕一句話說得祝文況臉色又紅又白。

  君景頤瞥了他一眼,出聲了,“老五,你打斷登基大典,是想謀反嗎?”祝文況怎麼說也是他的擁護者,他自然得護著點。

  “謀反?當然不想。”君南夕漫不經心地道。

  君景頤耐著性子說道,“既然不想,還不速速退下?”

  “你說這是登基大典,那我問你,可有父皇讓你繼位的遺詔?可有傳國玉璽?只要你拿出這兩樣來,我就退下。”

  君景頤的心一緊,環視四顧,此刻他心中有一種明悟,如果不搞定老五,這登基大典是沒法進行下去的,於是只好忍耐地說道,“玉璽?朕手上這枚便是!至於遺詔,父皇去的匆忙,尚來不及留下遺詔,但是我繼位乃是——”

  君南夕打斷他,“慢著,三皇兄,你手上的這枚是傳國玉璽?那我手上這枚是什麼?”

  “你既然找回了傳國玉璽,這枚新的自然就作廢了,來人,將傳國玉璽呈上來!”

  “你不必叫喚,傳國玉璽我是不會給你的。因為你是擅自登基封帝,不曾得過父皇隻字片語的詔書口喻,與亂臣賊子無異!”君南夕冷冷地說道。

  君南夕此話道出了多數人的心聲,眾臣此刻只覺得胸口如出了一口濁氣般的慡利。

  “住口!”君景頤臉色鐵青地喝道,“來人,將晉王這個妖言惑眾之人給朕拿下!”

  此時忽聞一道威嚴中帶著熟悉的聲音,“朕倒要看看誰敢?!”

  眾人心一驚,扭頭看去,只見一頂華貴又低調的轎輦緩緩行來。

  看著那頂轎輦,君景頤心中升起一鼓不祥的預感,“在朕面前還敢擺譜,來人,放箭,把裡面的人給朕殺!”

  可是,君景頤半天不見動靜,轉頭一看,只見原先他們布置在那的人全被放倒了,那麼輕易!心中頓時又驚又怒。

  “聽到朕的聲音了,還敢下令放箭,果然是朕的好兒子!”

  轎簾被掀開,周昌帝攜貴妃緩緩而出,傲然而立。而謝意馨亦牽著十一的手,從轎子後面緩緩走至君南夕身邊。君南夕則主動站到周昌帝另一側,扶著他,暗地裡支撐著他,因為君南夕知道他父皇身體已是強弩之末。

  “皇帝!”

  “皇上?!”

  “父皇?!”

  所有人見到周昌帝,反應不一。

  太后喜極而泣。

  皇后則是端坐在登基大典給后妃們留的位子上,神色複雜。

  群臣見到周昌帝,也是有人驚有人喜,湯舒赫等死忠大臣更是喜極而泣,唯獨秦蔣兩家黨羽,面如死灰。

  回過神來,湯舒赫偷偷觀察謝昌延,看他神色似乎並不意外皇帝的出現,難道他們謝家早已得知皇帝的行蹤?這麼一想,視線再落到晉王身上,不由得一嘆,謝家生了個好女兒啊。皇上對晉王的信任,不知不覺間愛屋及烏,竟對謝家信任如斯。

  出席了登基大典的幾位皇子,特別是以靜王為首的三個皇子,安王因腰傷未來,這些人剛才見到君南夕時都偷偷地鬆了口氣,相比看似慡朗仁厚實則陰險毒辣的三皇兄,他們更喜歡五皇兄多一些。如果是五皇兄稱帝的話,至少他們不用時刻憂心性命之危,那會他們已經忘了君南夕和他們一樣都是有缺陷的人,是不可能得登大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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