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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她跟在劉康的身後,回了家。

  星重聽完嘆了一口氣,劉康怕是完了。

  第二天一早她去了南家,想問清楚他們離開雲容之後的事情,可是南亭松走的更早。大哥說他去了劉家。星重知道,他是想去提醒劉康,離那個天命遠一點。

  “大哥,你知道那個女人嗎?”

  南亭梅搖搖頭:“從沒聽過,更沒有見過。”

  南亭梅從商,家業涉及酒樓、布莊、賭場等等各類商行。而風月山莊剛出現時,竟分毫不差地做起了同樣生意,一點點擠占了南家的位置。那時南亭梅就可以確定,這是衝著南家來的,甚至可以說是衝著太子來的。

  這些年南家所賺利益,半數捐給了朝廷。

  太子生母,已逝的段皇后與南夫人是親姊妹,這些年雖有不少人說,是太子在背後撐腰,南家才能發展的如此迅速,可事實上,南家雄厚的資金也背後幫助太子培養幕僚、信臣,迅速在朝堂之上立威。

  所以毀掉南家,等同於毀掉了太子的雙臂。

  南亭竹奉太子之命暗查風月山莊,卻只查到了梁力行的身上,他如一堵厚牆堵在那裡,再也查不出任何線索。

  此番莊主主動現身,卻是個完全沒有任何痕跡,甚至查不出過往的女子。想來這個女子的身後,是還有人的。

  而且那人,就在京城!

  南亭梅想到這些,揉了揉眉頭,嘆了口氣,囑咐星重早些回去。

  星重知道南亭梅不想讓她知道太多,也不再問。

  在家中呆到傍晚,卻聽說劉康和南亭松打了一架,雙雙掛了彩,南亭鬆氣憤離去,並怒言再不會管他。

  劉家人雖也憂心這女子來路不明,但瞧著自家的兒子破天荒的對一個女人動了心,也不好說什麼。

  可自從天命去了劉家之後,劉家就像受了詛咒一樣,不斷地出現怪事。

  先是劉家長子摔斷了腿,後是劉老夫人中了風,每日醒來,劉老大人的房門口總會有一隻死禽家畜。

  謠言愈演愈烈,沒過幾天,京城大街小巷都知道,劉家招來了個妖女。尚書大人劉賢祖終於忍不住,將天命趕出了家。

  劉康在家中求了整整一天無果,第二天離家出走,跟天命一起搬了出去。

  劉家的事情在城中傳的沸沸揚揚,像聽書似的,每天都有新鮮事。劉賢祖老臉沒地放,一氣之下,臥床不起。

  星重每天在家中,聽著丫頭們私下議論,忍不住嘆息,劉康入了天命的迷,一時怕是出不來。

  而南亭松真的沒再管過劉康的事,想來那天他們確實是鬧得厲害。

  可星重知道,劉康是他兄弟,他不是坐視不管的人。再後來,就聽說劉賢祖斷了劉康的錢財,想把劉康逼回家。可天命卻去了風月樓,做了舞姬,說自己可以照顧劉康。

  劉康憐惜不已,視若珍寶,寸步不離。

  南亭松和星重聽完相視一笑,瞬間明了。

  天命果然是想利用美色,誘劉康進入風月山莊,要挾劉家。而劉康身在其中,不識其心。

  南亭松推開窗子,窗外有微風徐過,已是夏末,天氣正好。

  他伸了個懶腰:“走吧,今天帶你出去轉轉。”

  “走著!”星重笑道。風月樓在京城開了五年,她還從來沒去過呢。

  京城的風月樓和雲容的不同。素色淡雅,常有文人相聚,極為雅致。自打天命來了風月樓後,風月樓的生意大好,無數世家子弟趕來,只為一睹芳容。

  劉康坐在左邊二樓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戲台上,一個白衣女子翩然起舞。

  這是星重第三次見劉康,他與前兩次全然不同。

  劉賢祖斷了他的糧,平日裡的哥們也都不敢救濟。此時穿上了粗布麻衣,面容有些憔悴。但眉眼間的倔強擰得很。

  星重與南亭松坐在角落裡。她看著今日的劉康,有些心疼。明明前幾日的七夕佳節還是那樣的春風得意。

  南亭松的目光卻不在劉康身上,甚至不在跳舞的天命身上。他輕輕敲了敲星重的手背,低聲說道:“今日帶你來,不為劉康,也不為天命。”

  那為什麼?星重疑惑地順著南亭松的目光看過去。

  大堂的正中央,坐著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容貌端正,鼻如懸膽,劍眉星目。只是眉間隱約一絲戾氣,看著便是不好相處之人。身邊有四個侍衛,面上皆寫著:生人勿近。

  星重曾經見過他一次。

  是在去年的中秋節,南伯母帶著她去宮裡參加賞月宴,遠遠地見過他一面。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五王爺祁王,王律。京城百姓皆成他為閻王。凡是進了他的大牢里,就等於去了閻王爺的大殿裡,有去無回。

  “五王爺怎麼會在這裡?”她頗為詫異。

  傳聞中的祁王嚴苛無情,要麼就是在刑部大牢中審犯人,要麼就是去地方嚴查貪官污吏。今個怎麼有時間來這裡了?

  南亭松眉毛輕挑:“天命來了風月樓五日,他便在風月樓待了五日。”

  星重吃驚地長大了嘴巴。難道祁王也看上了她?

  南亭松撇撇嘴:“也許吧,祁王的作用總比劉康大吧!”

  難道她還想將祁王也拉進風月山莊裡?

  他猛灌一杯酒,眼神中泛著光芒:“也許,祁王本來就是風月山莊的人呢?”

  星重愣了愣,不可思議地看看祁王,又看看南亭松,輕輕打了他一下:“怎麼可能,不要亂說,小心被他聽到了。”

  “好吧。”南亭松撅著嘴,再不說話。

  星重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一曲舞罷,天命站在戲台上並沒有離開。

  在座的人開始奇怪:“天命姑娘,有什麼事嗎?”

  她站在台上,身形孱弱的似秋天的風箏,風一吹就會散了一樣。她彎下身子,施施然行了一禮:“這是小女子在風月樓的最後一舞。”

  “什麼?為什麼啊?”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哀嚎道。

  “是啊!本公子趕了三天路,才見上姑娘一面,姑娘怎麼就要走了呢?”一個高壯男子操著一口外鄉口音嚷著,堂內頓時鬨笑開來。

  待人群靜下來,她方才開口:“奴本是良家,因走頭無路,來這風月樓做了舞姬,今日奴已經找到了可以託付終身的人,自然是要離開了。”

  她微抬雙眸,一雙眼睛細細地打量著台下的客人。卻一眼也不看向樓上。

  劉康原還是痴迷的目光,猛然間神色大變。他嚯地站起,喊著天命的名字。

  天命似充耳不聞,軟軟碎步,慢慢走向大堂的正中央。

  俯身向王律行了一禮,王律起身,柔軟腰肢,不堪一握。

  “天命!”劉康猛地從二樓跳下,一把拽住天命,不可置信道:“你在做什麼?跟我回去。”

  天命並沒有說話,只是身子往王律的懷裡又靠了一分。仿佛劉康是圖謀不軌的歹人一樣,我見猶憐。

  在坐的人中,有不少都是認識劉康的,一時間,什麼話也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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