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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起來,他以前多麼清冷驕傲的一個人啊,便是兩個人平日裡他也會撒個嬌,可卻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真是巴住自己不放,就好像一刻都離不開似的。

  好笑之餘,又泛起心疼,想著他到底是心裡不安。

  不過好在他們以後日子還長著呢,他總是能慢慢忘記這些事情。

  至於如今他這心病會不會好,他還會不會徹底回到以前的那個樣子,她倒是不在意了。

  而這一日,容王忽而興致起來,說是要帶著阿宴去臥佛寺拜一拜。

  阿宴雖覺得詫異,不過依舊隨著他去了。

  此時已經是初夏時節,外面暖和起來,走動的人也多了起來,街道上越發熙熙攘攘起來。

  容王摟著阿宴,就這麼坐在馬車裡。

  原本阿宴想著帶兩個娃兒也出來的,誰知道容王卻是不喜,只是自己霸著她不放。

  阿宴無可奈何,只好依著他了。

  左右如今,家裡他就是個大孩子。

  簡直就像她有個三個兒子一般。

  容王府的馬車一出去,自然吸引了行人的目光,也有那達官顯貴的,知道據說死去的容王妃竟然活著回來了。

  ☆、191| 189.187.186.182.9.18

  這個事,若是在別家,自然少不了風言風語的猜測,可是因這是容王妃,竟沒人敢說什麼。

  滿燕京城,誰不知道呢,因為這王妃不在了,容王差點成了傻子。

  仁德帝因為這弟弟,簡直是把太醫院的御醫都罰過了,全都斥為庸醫。

  如今這容王妃回來了,看樣子容王那病也不治而愈了。

  如此一來,誰還敢說容王妃個什麼不是呢,誰說,那就是給容王找不自在,給容王妃找不自在呢。

  不過當然,這並不能阻止大家關起門來偷偷地猜測點什麼。

  這些猜測,自然沒什麼好事兒。

  容王摟著阿宴,放都不放開,一路上就這麼去了西山腳下。

  尤記得當初,她剛滿十六歲那年,因了沈從嘉的事兒,倒是和容王在這裡邂逅過呢。

  那時候對渾身冰冷的他,實在是氣不打一出來,不明白他是哪個斜地里冒出來的,好生生地要管著自己的事兒。

  如今想來,卻是會心一笑。

  忍不住慢慢品味著那一晚,那個看似冷硬,其實無所適從的少年,品讀著他當時心中的醋意和羞澀。

  其實他當時的樣子,是多麼努力地想討好自己,想讓自己開心。

  可偏偏他就是有把事情辦砸,惹惱自己的本事。

  現在的容王比起以前倒是敏銳了許多,阿宴的一個笑一個蹙眉,他都看在眼裡。

  此時見阿宴不知道想什麼想得入神,便低頭看過來。

  阿宴看著他幽深的眸子中泛著些許疑問,便笑道:“你還記得我們在這山下,我去臥佛寺,你把我攔下,還害得我崴了腳。”

  容王也想起往事,點頭。

  不過隨即,他便想起後來發生的事了。

  後來阿宴躺在那裡,整整一夜,憋得難受也不好意思叫他。

  尤記得第二日早上,阿宴尷尬地躺在那裡,憋得滿臉通紅的樣子。

  想到這裡,他好看的薄唇也挽起一個笑來,牽著阿宴道:“當時多虧了那位老大夫呢。”

  阿宴一聽,忽而來了興致:“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見阿宴高興,容王自然也喜歡,當下兩個人便命車夫前往那處村莊。

  到了那裡,卻已經是晌午時分,村子裡有炊煙裊裊升起,小孩子們在村口那裡頑皮地玩耍笑鬧,還有村口鐵匠打鐵的聲響。

  此時容王的馬車驟然來到這處,倒是讓村子裡的人看著有些稀罕,紛紛圍觀過來。

  身邊的侍衛很快便找到了那位老大夫,老大夫忽而見有貴人來找,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呢,倒是嚇得腿都哆嗦了。

  待來到容王和阿宴面前,壯起膽子抬頭看過來,倒是眼前一亮,認出來了:“你們,你們不是當日在我這裡借宿的嗎?”

  只是當年那個嬌美的姑娘,如今看著倒是沉穩了許多,唇邊帶著和善溫柔的笑意,眉眼間洋溢的都是幸福。

  而昔年那位冰冷俊美的翩翩少年,明明記得當年他可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處事之間泱泱風範,仿佛世間萬物在他心中都有溝壑一般。

  至於如今麼,倒也不是說沒有了昔日那般渾然天成的氣勢,只是不知道怎麼卻憑空多了幾分稚嫩的味道。看他如今,亦步亦趨地跟隨著那女子,倒像是怕被丟掉的小孩一般。

  老大夫心裡打著嘀咕,覺得詭異無比,不過還是趕緊拜見了。

  這邊阿宴請他平身了,看著他誠惶誠恐的模樣,一時倒是覺得自己思慮不周。當時來的時候是夜晚時分,又只有她和容王,倒是未曾驚動旁人。

  如今呢,帶著這麼大一個陣勢過來,倒是憑空把這村人嚇到呢。

  於是阿宴謝過了這老大夫,也就只好離去了,臨走之前還賞了金銀給這位老大夫。

  因此時已經是午膳時分了,容王怕阿宴腹中飢餓,便命人加快車速,準備上山。

  到了山上,臥佛寺住持已經準備了上好的齋飯招待這兩位貴人。

  容王親自拿起箸子和羹湯,開始餵起了阿宴。

  這幾日其實都是這樣,他覺得阿宴身子虛弱,便恨不得代替阿宴吃飯;他覺得阿宴吃得不多,簡直是如同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小孩一般,就餵她吃。

  阿宴沒辦法,見他餵了,也只好張開嘴巴吃。

  這夫妻二人也都二十多歲的人了,老夫老妻的,如今當著一眾侍女的面,就開始餵飯了。

  阿宴開始的時候還有些臉紅,不過後來見容王專心致志地舀了羹湯來給自己吃,黑眸是如此的專注,絲毫不曾注意到周圍的一切般。

  她忽而覺得一切仿佛都不重要,只要他好好的,自己守在他身邊,兩個人一輩子和和順順,那就比什麼都好。

  一頓飯吃完,容王領著阿宴四處走走,又燒了香拜了佛,捐贈了一大筆香油錢,這才準備下山去。

  走出臥佛寺的時候,恰好見阿宴的五妹妹阿洛也過來拜佛。

  她如今倒是過得不錯,嫁得那家公子如今參加了科舉,中了個舉人,於是便被薦舉當了一個六品的小官。雖說沒什麼顯赫權勢,可是對於阿洛來說,也是知足了。

  阿洛自從去年懷了身子後,便藉機把自己姨娘從莊子裡接過來照應自己,如今母女兩個人倒是過得不錯,這一日因看著天氣好,便來臥佛寺上香還願的。

  如今恰看到這麼一對貴人走出臥佛寺,打了個照面。

  這郭姨娘自從被女兒接過去,可算是覺得自己揚眉吐氣了,可是她也聽女兒說了,知道如今女兒能有今日,都是靠著阿宴的拉扯提拔。

  如今郭姨娘和阿洛見了阿宴和容王一行人,忙上前拜見:“當日多虧了殿下和王妃,原本就說要過去拜見的,只是聽說殿下和王妃是拒不見客的,也就不敢過去打擾。”

  阿宴忙讓郭姨娘和這阿洛免禮了,又見她大著肚子,便問起這是幾個月了,如今胎兒可好等。

  阿洛羨慕地看了眼阿宴,見自己和阿宴說話時,那容王一雙好看的眼睛就那麼定定地望著阿宴,根本連看別人一眼都懶得,仿佛自己和姨娘在他眼裡就不存在。

  待到姐妹二人說了一番話後,阿洛和郭姨娘自去廟裡燒香拜佛,這邊容王則扶著阿宴,小心地上了轎子。

  一時走進廟裡,阿洛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郭姨娘從旁瞅著,不由咋巴著嘴兒嘆道:“若是當日在敬國公府里,咱們也沒少給阿宴下絆子,當日我可是恨她恨得咬她一口肉。不曾想如今她倒是如此風光得意,就連咱們也沾了光。”

  阿洛點頭:“可不是麼,當日大太太還有四妹妹,三不五時想著害阿宴,你看看這都是什麼下場。前些日子別人都說阿宴死在外面了,容王也瘋了,我聽說咱家被廢了後的大姑娘,那會兒可是頗幸災樂禍了一陣呢。”

  郭姨娘聽著這個,不屑地笑了聲:“咱家大姑娘啊,雖說如今在宮裡懷著身子,我聽說仁德帝卻是極為不喜的,便是生出個皇子來,也未必就能有阿宴這般的風光。她也是往日高高在上慣了的,彎不下這個腰,若是及早和阿宴交好,而不是想著害人,也不至於落到今天的地步。”

  阿洛想起這個,也頗覺得得意:“當日還是我想得長遠。你就看剛才那個樣子,這容王瘋沒瘋實在是看不出來,不過他對阿宴,那可是當寶貝一樣,一雙眼睛裡就沒其他了,滿心都是阿宴呢!”

  *

  阿宴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郭姨娘和五妹妹阿洛的話題,她如今在容王的陪同下,回到了府里。

  剛一進府,便聽到說有宮裡來的,說是請容王過去呢。

  容王便有些不喜,皺眉道:“好好的怎麼要進宮。”

  如今他性子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對於自己不喜的事,那都是直截了當地拒了,固執得如同一個孩子,誰也別想勉強他。

  即便那個人是他皇兄,他也毫不客氣。

  阿宴知道他是不想操心那些政事的,不過還是笑著勸道:“或許只是皇兄擔心你,想問問你日常家事而已。”

  容王坐在椅子上,伸展長腿,然後長臂一伸將阿宴摟在懷裡,不悅地道:“那我不去,派一個管事過去向他匯報去吧。”

  阿宴無奈地揉了下他的臉:“我不在的那會兒,你在宮裡,皇兄不知道為你操了多少心。如今咱們一家子回宮了,這都多少天了,你連看都不去看皇兄,未必有些過分了。依我的話,你還是過去吧。”

  這幾日她幾乎都要被容王纏著不放,連照料兩個娃兒的時間都沒有。

  如今把容王打發進了宮,她也好多多陪著兩個小傢伙。

  容王聽了這個,想了一番,雖然不高興,但也勉強答應了。

  阿宴見他頂著這麼俊美的一張臉,卻是一副滿臉委屈求全的樣子,不免想笑,不過到底忍住了,只是忍不住再次捏了捏他的臉頰,柔聲道:

  “你聽話些,快點進宮吧,我去親自做些好吃的,看你想吃什麼?”

  容王想了想後,悶聲道:“蟹黃豆腐吧。”

  阿宴點頭笑道:“好,你快些去吧,等你回來,就有我親手做得蟹黃豆腐了。”

  ☆、192|189.187.186.182.9.18

  在蟹黃豆腐的誘。惑下,以及阿宴的敦敦教導下,容王這些日子以來,終於第一次捨得離開阿宴,進宮去見他皇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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