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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嘖嘖……”

  東方雙手環肩躲在屋外不遠處的樹丫上,腿上坐著興味正濃的蓮蓬,兩人粘地死緊,對著眼前這幅疑似虐戀情深的畫面評頭論足。

  “令狐沖真是個混蛋……”蓮蓬嚼著最最新鮮的鮮甜蓮子,含糊不清地斥罵道。

  “對對對對……”

  好不容易能清醒地和蓮蓬抱在一塊兒聊天,東方還是蠻珍惜這個機會的,連連附和蓮蓬出口的所有話。

  “負心啊~負心啊~”

  “對對對對……”

  “他肯定追不到林平之的!”

  “對對對對……”

  蓮蓬不滿地扭頭瞪了東方一眼,然後不情不願地盯著還在哭的任盈盈道:“實際上……他們最後還是要碰到的……”

  “對對對……不對!”

  蓮蓬收回瞪向東方的眼神,滿意地靠著背後的人肉墊子嚼著送到嘴邊的零食。

  東方輕吁口氣,心裡把無事生非的令狐沖罵了個半死。

  令狐沖:“TAT關我什麼事……”

  ☆、第七十九

  時光如琥珀。

  轉眼春行夏至,秋去冬來,蟬鳴猶在耳畔,眼前已是漫天白雪。

  黑木崖的冬日,總是更加寒冷些。東方生來就不怕寒,練的又是火性的功力,尋常的冷暖著實奈何不了他,蓮蓬倒是不怕冷,可嗜睡的毛病雖去了,他卻好像在裡頭尋到了甜頭一般,每日若不是東方使出殺手鐧,他是無論如何不肯離開被窩起來的。

  “啪!”

  響亮的鞭聲自山腰處傳來,驚起林間躲雪的鴰鳥,拳腳生猛、鳥聲齊啼,一時間混亂無比。

  東方饒有興致地挑起眉頭,蓮蓬窩在懷裡睡得香的不得了,他正巧無聊,子衿馴夫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見的……平日裡一般是在自家宅子裡就打發好了的。

  “向問天!你給我說清楚!饒雲珠到底是哪個!不說明白了,老娘今日繞不過你!”

  “你小聲點!”鞭聲響過,向問天開口遠遠的已是在另一個地方,他帶著些無奈努力小聲地勸阻道:“你不要聽童百熊他們瞎說……我怎麼可能去金屋藏嬌呢,家裡的錢不是都在你哪兒嗎……”

  “放你娘的屁!”嫁人之後的子衿說話越來越犀利:“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兒嗎?錢都在我這,那屋子裡的金騎彩哪兒去了?這當票難道是童百熊偽造的?好啊你跟向問天,還會當東西養女人了啊~?”

  “不不不不不!!”

  又是一陣拳腳互博,東方前不久不知抱著什麼心態點撥了子衿一二招,向問天好像有什麼顧忌施展不開手腳,一時間漫山遍野只聞得向問天的痛呼聲,子衿卻全然沒有憐香惜糙之心,終於在一聲慘叫之後,徹底沒了聲響。

  “怎麼又斷了……”

  好一會兒,才聽到子衿懊惱地抱怨了這一句,隨即便是雪地拖行的沙沙聲,東方側耳細聽,又不自覺想起方才在打鬥聲中穿插的小小的骨裂的動靜……

  疼死了……

  東方打了個哆嗦,低頭看一眼砸吧著嘴流口水的蓮蓬,一時間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

  “教主……”

  顧長安自小路的那一頭躡手躡腳走近,大約是看見了熟睡的蓮蓬,不自禁地抽了抽嘴角,然後將自己手上的信件遞給東方道:“聖姑的家書又來了。”

  這個“又”,用的可一點也不誇張。東方聞言撇起眉,又來?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五封了,要知道,現在可才到月中旬呢。

  任盈盈真是奇怪的很,莫名其妙開始熱衷起寫家書了……

  要說之前,雖然任盈盈也沒表露過什麼疏遠的意思,可向問天的挑撥明顯也是起了作用的,她與東方的關係就一直保持在普通的長輩與晚輩的界限上,不親近也不陌生,這樣突如其來的示好無疑然東方很不安,這樣明顯的親近,絕對不是任盈盈會輕易做出的舉止。

  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完全能夠將這樣的事情進行地毫無痕跡,如今這樣倉促舉行,除了頭腦發熱,似乎就只有另一種可能了——

  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或者,有事情要求助了。

  東方一面在心中納罕,一邊不動聲色地大量這封比起平時也能顯出不同尋常的信件——

  深褐色的厚紙包裝,信封口處拿硃砂印上了嚴絲合fèng的邊口,大約是為了防止他人窺伺,硃砂上歪歪扭扭刻上了一枚青面獠牙的鬼頭,此時這鬼頭真睜著它血紅色的雙眼,露出尖利的犬牙,虎視眈眈地盯著拿著信的東方不敗。

  東方抿了抿嘴,小心地沿著邊口拆開……

  信件展開,裡面是一張漆黑的信紙,東方很少接觸這個,大約也能猜出也許是軍營里用作傳報軍情的防窺紙,不由地皺了皺眉,又有些好奇地往下看……

  “……”

  照著他一目十行的速度,實際上這封信不過三眼便能看完,可經不住內容太勁爆了,東方瞠目結舌地仿佛咀嚼無數次,最終還是無奈地將信件收好,焦頭爛額起來——

  這任盈盈……可是給他出了個好難題。

  曲非煙怎麼會和她搞在一塊兒了?被曲洋撞見了大鬧一場,就說什麼要帶著人隱居到西域……還寫信求自己幫著她去勸慰曲洋接受這一事實……

  曲洋和劉正風依然成了現在這樣,曲家最終只剩下曲非煙一個獨苗苗了,任盈盈還偏將人家拐了去,曲洋不發怒才怪呢!

  東方想到這裡,又禁不住地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說起來,曲洋曲非煙任盈盈上官雲還有自己……

  難不成黑木崖當真是得天獨厚的好風水……專出斷袖?

  “唔……”

  靠在東方身上的蓮蓬明顯感受到了身下人的情緒波動,難受地哼哼了一聲就想翻身,東方趕忙放下思緒輕輕地開始哄騙,好一會兒才把幾乎悠悠轉醒的蓮蓬再次哄得睡了過去。

  東方嘆口氣,寵溺地看了眼蓮蓬斜飛入鬢的嚴肅濃眉,颳了下鼻尖,無奈地還是起身小心地抱著人開始往回走——

  這麼冷的天兒,可別凍著了。

  曲陽抱著他視若珍寶的古琴立於書桌前,旁邊是一臉無語只能淺笑的劉正風,東方正握著枚青綠色的剔透水晶細細把玩,這是前不久紅蠍派人送回來的苗疆之地的土產,據說是蠱蟲的結晶,清華透亮輕若鴻毛,偶爾將它湊到眼前,還能透過它看到許許多多的抱著琴的老頭兒。

  老頭兒……

  東方乾咳一聲,裝模作樣地做出才發現曲陽的驚訝表情,並且對他抱在懷裡的古琴表現了濃厚的興趣——

  “蓮蓬這兩日總說要學琴……我總找不著好的……”

  曲陽渾身一個哆嗦,忙不迭地將古琴塞到劉正風的身後,然後才一臉正色地從新站在東方面前。

  東方勾著唇角笑了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敵軍弱勢了,自己就強勢了。

  “曲長老啊~~”

  東方話外意猶未盡的長長拖沓讓曲洋禁不住警惕起來,教主雖說最近越來越不擺架子,可是這樣親近詭異的模樣,多半也是沒什麼好事的。

  果然,隨即就聽他提起:“本座許久未曾見到非煙了,也不知這小丫頭瘋到了什麼地方,只怕都要忘了我們這一山頭的長輩們了……”

  “哼……”一提起曲非煙,曲陽就是一副欠債不還的臭臉:“多謝教主掛念,屬下如今已經當這個孫女兒不在了,指望她回來探望大概不大可能,只要不氣死屬下,屬下便阿彌陀佛了。”

  東方咂舌,一臉不贊同地皺眉道:“這話怎麼說的?!好歹也是一家的骨肉,難不成還真有什麼過不去的仇?!她的事兒我可是聽說了,曲長老,你這事兒做的不對啊……很不對啊……”

  曲洋一看他那付神棍的模樣就來氣,無奈身份有別不敢造次,東方也正是依仗了這個才敢張口胡言,諒他曲洋也不敢以下犯上來著。

  “她……她她她……”曲洋臉都憋紅了,她她她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一個女孩子家……居然搞斷袖!”

  “噗……”

  東方看著他那一臉氣結的表情還是忍不住噴笑出來,曲洋立刻很不滿意地瞪視過來,連身份有別似乎也給忘記了。

  “別別別……”東方自知理虧,跟蓮蓬呆久了這性子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若是從前的他,再好笑也不可能讓他這樣事態的,他看著曲洋怒氣沖沖的模樣一個勁兒地擺手,也不敢當真將人惹怒了:“你說她斷袖?你怎麼知道的?”

  曲洋老臉一紅,好一會兒才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我就是知道了。”

  “行吧!假設他真的是斷袖。”東方坐直身子,該嚴肅的地方還是不能太過閒適的,否則只怕效果要適得其反:“你說她是斷袖,那曲長老我問你,你是什麼?”

  “我!!”曲洋聽著東方輕描淡寫的語氣不服氣地不得了,吭哧吭哧一陣兒,卻還是敗在了東方的眼神之下,扭頭轉而看向劉正風。

  可是這一看向劉正風,他就發現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因為這樣看來……似乎他也是個斷袖來著……

  東方恨鐵不成鋼地還在那兒搖頭:“曲長老已經到了這個年紀,本座著實沒想到你處理事情還是這樣不成氣候!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怎麼回事?!非煙已經大了,你整日只顧與劉正風琴瑟和鳴,卻不知道替她留意婚事,留來留去,已經留到了這個年紀,加上她的身份,你說!現下除了武林中下三等的邪派為了討好日月神教願意娶她,還有哪個良人留的到現在?”

  曲洋被這似是而非的道理說得有些懵,想來想去,似乎確實是自己的問題……

  劉正風抱著琴看著他糾結的模樣腸子都要打結了,這曲洋平日看上去猴兒精,怎麼到了關鍵時候那麼呆呢!

  不過他也沒打算去戳破東方話里的漏洞,左右曲非煙哭的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已經將他觸動了,再心心念念要拆散這對鴛鴦也不是個事兒。

  “再來!你身為她的長輩,不知以身作則還自罷了,家中沒有個母輩教導他,你就真不娶妻了!?日日只知道折騰你那些琴譜樂譜不知道關心孩子,現在居然還成了個斷袖!你說她這毛病是哪兒學來的?!難不成是無師自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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