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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旁的火光將她的臉色照得蒼白,她好不容易掙脫開男子的束縛,踉蹌地向前走了好幾步,幾乎並不在意自己腳上的傷口,直徑朝著秦子桓走去。
秦子桓奄奄一息地躺在角落,手腕上的巨大的傷口還在不住的冒血。
花偌蹲到他的身邊。
秦子桓沒說話,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臉色蒼白得就剩一口氣了一般。
“死丫頭……”好不容易攢了一口氣,秦子桓緩緩道:“抱歉……”
花偌聽見他的話卻是輕聲地笑了起來:“你道什麼欠呢秦子桓,你又沒有做錯。”
“你並沒有背叛我,我們本來就不是朋友的關係,我們是仇人的關係,你不需要覺得愧疚,反觀我應該感謝你沒有殺掉我。”
“殺人償命,本就……天經地義嘛。”花偌露出了笑顏。
……
本來就是一夥的。
這個世界,果然沒有絕對的好人……也自然是沒有絕對的惡人。
你說逍遙劍派都是一群俠義之士,也不是百分百正確的。
比如說,總有那麼一兩個害群之馬。
逍遙劍派能和天隱教相安無事好幾十年,靠的就是些骯髒的交易,偏偏還只有一部分人知曉這件事情,江湖都道逍遙劍派都是俠義之士,每年來拜師的孩子居然都趨之若鶩,也不知道逍遙內部究竟是個什麼景色。
“怎麼可能?你騙我。”秦子桓搖了搖頭。
他們都是一群俠義之士,只殺惡人的好人。
秦子桓記起了自己小的時候由於父母雙亡,親戚家忙著擺脫自己這個拖油瓶,直接就將他托人送到了師父身邊。
師父和藹地對他微笑。
怎麼可能?逍遙怎麼可能和天隱是一夥的?
“你師父就是那個百指魔君。”
花偌又嘆了一口氣:“我沒有騙你,將你送來的人就是你昔日的師叔師伯們,他們領著你師父的遺體,你每晚喝的那碗血就是你師父的。”
將你送來的人就是你昔日的師叔師伯們————————
你每晚喝的那碗血就是你師父的————————
“你師父,不過是上一個你而已。”
頓了一頓,花偌覺得自己已經費勁了口舌:“你以為你跑得掉嗎?你跑回去了……都不知道你的同門師兄會不會把你當成惡人榜上的人除掉呢。”
莫子曦。
秦子桓開口:“怎麼可能……師兄他……”
“很聰明?沒死?你知不知道教主原本打算繼承你師父的人是誰?偏偏你師兄沒死,那裡也沒交代究竟是為什麼,最後把你當成替代品送了過來……”
花偌的話一遍又一遍地穿透著他的耳膜,秦子桓聽自己開口:“我不信你……”
不信。
這不是事實。
秦子桓只覺得聽得他頭上不斷發疼,想也不想就朝她破口大罵:“笑話!望君山好幾十年的基業,我怎麼可能被你這個妖女三言兩語所騙!你胡扯也要有個限度!”
“你不信我也是很正常的。”花偌站了起來:“但是你師父死了是個事實,而且是被你師兄殺的。”
她記起來了,那天她和父親路過絕命嶺,正好看見了莫子曦。
他眼裡僅僅只有暴虐。
很快教主就宣布百指魔君已死,而且就是他們碰見莫子曦那一天。
知道真相的花偌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秦子桓被她的話一驚:“胡說……”
“沒有胡說。”花偌淡淡地開口:“我沒事編這麼一個大謊我是成天沒事幹嗎?而且你師父的遺體現在就躺在我天隱的總壇里,還能有假?”
“你總能認出你師兄使出的劍法所留下的痕跡吧?”
獨一無二的飄渺劍……
怎麼可能?
“是事實,事實是……逍遙和天隱同流合污共謀禁術,你們這些被當成禁術實施目標的小白鼠根本不知道上頭這些骯髒的交易。”
你所聽到的看到的,有可能並不是事實。
江湖人都道逍遙天隱不合……人們總是喜歡人云亦云的,大家都相信的事情……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事實,它原本是不是這個樣子,又有誰真正地去在乎呢。
小時候的灌輸將逍遙劍派的孩子都養成了這個樣子。
天真的堅信著望君山都是一群俠義之士。
只殺惡人的俠義之士。
這才是……最高級別的控神啊。
作者有話要說:
請原諒我的腦洞,寫得超級憋屈,我覺得我還是適合寫甜文,但就是不知不覺腦補一大堆……
第57章 天隱(十一)
11.
“所以呢。”
身穿長袍的男子依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語氣,好像就是在聽一段與自己沒有關係的往事一般:“就算天隱是和逍遙一夥的,那又如何?根本就沒有人信。”
“你信。”花偌回頭看了他一眼:“所以在秦子桓渡血傳功以後,你為了掩蓋這一切,不是實施了讓教派人士互相殘殺的好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