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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曦一直都知道天隱教在修練什麼邪術,總是必須為非作歹、掠奪殺人一番才能夠讓自己變得強大,南疆那一帶近日頻傳有天隱教門人前往燒殺掠奪,原本一直安居樂業的幾個村子忍不住向望君山尋求幫助。
莫子曦帶著秦子桓到了南疆,發現前幾年來過的山明水秀像極了荒地,民不聊生。
此次他們很有可能對上的是惡人榜第一,相傳為了修煉天隱禁術不惜擄走南疆子民取其血的百指魔君。
‘百指魔君’在南疆可以說是禁語。
路人聞其名,皆四下逃竄,慘叫聲不絕於耳。
莫子曦感覺到他們遇上了自己解決不了的強大對手,想要回去望君山通報掌門派師叔們救援來合力對付這個大魔頭。
“師兄,咱們都已經來到這裡了。”秦子桓坐在他眼前,目光炯炯:“人人都知道望君山你我的名聲……要是如今落荒而逃,那群天隱教的該怎麼說我們?”
“命重要,還是臉重要?”莫子曦托腮看著他。
秦子桓吐了吐舌頭:“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啦……”
“好好好,說不過你。”莫子曦捏著自己的太陽穴:“別說我沒提醒你啊,打不過就只能跑啦,到時候落荒而逃可別太難看。”
面前的人聳聳肩,不置可否。
二人來到了絕命嶺,一副荒無人煙、寂靜蕭瑟的樣子,送他們過來的船家都只是他們給了重金才肯送他們到附近,絕命嶺的一草一木一水他都不想靠近。莫子曦只好帶著師弟走了一段路才總算到達了這個地方。
遠處巍峨的山脈發出了一種陰森詭異的氣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莫子曦告訴自己要冷靜,他就是依著秦子桓的意思過來看看,要是打不過就跑,三十六計,就是這麼簡單。
朝著那個方向前進,莫子曦和秦子桓不知不覺就走入了一處林子,夜色也漸漸暗了下來,二人一前一後地向前走著。
背後忽然嗖地一聲發出了一陣聲響,莫子曦轉過頭,一位全身罩著袍子看不清臉面,手抱著一台琴的人已經站在了他們後方。
秦子桓啊了一聲,莫子曦這才看見了剛剛那處聲響,居然在師弟的手臂上劃了一道血痕,無形的暗器,傷人於無形。
跟飄渺劍法不同……卻又有些相似之處。
“逍遙劍派的,闖我天隱的地界,膽子夠大。”面前的神秘人說著,抬了抬頭,指著莫子曦系在腰間的佩劍,哈哈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倆。”
莫子曦直盯著他身上的那台琴,拱手:“閣下就是魔君吧。”
他隔壁的秦子桓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躲在他背後冷冷地打量著這個被袍子全身遮住的人,心裡的不安越來越甚。
“正是。”魔君將手放在了琴弦上:“望君山終於要討伐我了?”
聽他這麼一說,莫子曦知道是沒辦法阻止一場惡戰了,迅速抽出水秀劍,道:“閣下位列惡人榜第一,在下得罪了。”
“得罪了?”魔君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月色下可見度實在是太低,莫子曦使出飄渺劍法和秦子桓腳下一蹬跳起沖了上去,抬手背後無數條劍意齊發,劃出了一陣弧度。
眼前忽然飛來看不清的飛劍,二人匆匆閃過。魔君手指撫琴,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莫子曦只覺得身後襲來的劍意盡斷,他趕緊舉起水秀劍擋下,又是一陣琴音四起,他在琴音之中劃出一道口子就要衝上去。
一道炫麗的劍光閃過。
莫子曦揮出手中的劍,對面的秦子桓會意,腳步一蹬要朝魔君的琴弦砍去。魔君瞧見了他的動作,手上微微施力,無數條暗器往二人飛去。
咯啦一聲。
琴弦斷裂的剎那,莫子曦只覺得一股龐大的衝擊力就朝二人襲來,伸手來不及去拉比自己站得還要近的秦子桓,就已經被這麼撞了出去。
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疼得他發顫,莫子曦好不容易撐起身子,看見魔君依舊站在那裡看著他倆,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孔,但莫子曦總覺得他正是用嘲諷的眼神看著自己。
只覺得喉間一股腥味傳來,莫子曦嘔出了一口血,忽然看見一動不動的秦子桓,伸手推了推他的身子。
回應他的是了無生氣。
“子桓……師弟……”莫子曦張口,一把將秦子桓翻過來。
遠處的魔君撿起被秦子桓遺落的山明劍,在月光下細細端詳,上面的鮮血透著月光顯得如此驚心,魔君看了一會兒,提著劍朝莫子曦靠近。
“餵……”莫子曦拍了拍秦子桓的臉頰,慌亂地開口:“你別嚇我……”
他背後的魔君迎著月光緩緩舉起了山明劍,露出了詭異的笑,莫子曦剛轉過身來,他就一劍穿刺了他的胸口。
莫子曦只感到全身更痛了,漠然地低下了頭。
胸口噗噗地冒著血,那人看著莫子曦緩緩眨眼。
“怪物,你怎麼還沒死。”魔君握緊山明劍的劍柄,正巧看見莫子曦眼底閃過的黯然,那是一種於天地無望之感。
絕望,這一刻,鋪天蓋地朝著他而來。
“我有預感……”魔君微笑開口:“總有一天,你會跟我一樣,變成只懂殺戮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