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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話,周家二伯去數了數,搖頭道:“不對啊,這裡一共是六盒。”

  塗大娘最討厭人家質疑他,板起臉道:“我是不會記錯的。”

  岑樂請牧琛扶他過去,他蹲下來將每一盒胭脂都打開,最後挑出兩盒,“這不是我做的。”

  想了想,他又多寫了一句:“這是紅藍花胭脂,我做的都是花露胭脂,並且是用梅花所做。”

  胭脂的種類,但凡是女子,都能認得出來。

  顧方游請出人群里幾名年輕的女子,讓她們走近去看,看完後,她們都認同了岑樂的話。

  這件事情發展到這裡,便是魯莽如周家二伯,也發現了很多疑點,察覺出了不對。

  周家叔公和大伯的臉色難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恐怕要問這件事的主謀了。”顧方游的語氣徒然轉冷,“朱大壯,你跑得這麼著急,是想要去哪裡?”

  朱大壯和陳桂紅看到這裡,知道情況不好,都想要離開,他們一直站在人群的最後面,沒怎麼引人注意,可顧方游的這一聲,直接將大家的視線,都轉到了他們身上。

  陳桂紅一驚,連忙退到了人群里,當起了旁觀者,她準備將事情,全部推到朱大壯身上。

  被所有人注視著,朱大壯不好再跑,他抿了抿唇,掩下恐懼和緊張,而後回頭沖顧方游訕訕笑了下,說道:“顧大夫,你叫我做什麼啊,我就是個看戲的,沒做壞事啊。”

  “呵,你倒敢說。”顧方游冷冷地看著他。

  恍悟過來,周家叔公問:“顧大夫,你的意思是,是他偽造信件,誣陷芸娘和岑樂有染?”

  “不止是他。”顧方游的視線掃過躲在人群中的陳桂紅,“還有另外一個人。”

  陳桂紅握著手,咬緊唇瓣,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收回目光,顧方游對陳俊招了招手,讓他過來自己身邊:“將你之前看到的事,告訴大家吧。”

  陳俊雙手揪著自己衣角,怯生生走到顧方游身邊,在發現所有人都在盯著他以後,立即將整個身子都藏到了顧方游後面,只敢露出一點臉來。

  將陳俊重新牽出來,顧方游蹲下-身,目光與他平齊,“不怕,我、牧琛、你哥哥都在,沒人敢對你怎麼樣的,你只要將你知道的,告訴大家就可以了。”

  陳俊抬起眼睛,望著顧方游,很輕地應了一聲,然後磕磕巴巴地說了起來。

  “昨天的時候,我看到朱、朱大壯,”他偷偷看了一眼朱大壯,“他從牧獵戶的、伯母那裡,拿過一個布包,後面,他就偷偷進了芸姨家裡。”

  這話一出來,村民們立刻譁然了。

  陳桂紅周圍的村里立刻從她身邊退開,看著她的眼神,和朱大壯一般無二。

  沒料到會被人看見,陳桂紅手心冒汗,她極力克制自己的不安,佯裝鎮定道:“顧大夫,你你讓這小孩說出這些話,是打算說,是我和朱大壯聯手,一起陷害的芸娘和岑樂?”

  她是個厲害的,裝得無辜,又順便趁機告訴眾人,陳俊會這麼說,很可能是顧方游教的。

  顧方游眯了下眼睛,笑了,他沒有為自己辯解,只是拍了拍陳俊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害怕。

  陳俊漸漸鼓起勇氣,“不光是我看見了,燕兒姐姐和信哥哥也有看見。”

  這兩個人,分別是里正的孫子和孫女,林燕和林信。

  里正吃驚,“你是說,我家的燕兒和阿信?”

  陳俊小幅度地點頭。

  里正道:“我回去將他們兩個帶來。”

  他家離得不遠,沒過一會兒,就抱著兩個孩子過來了。

  林燕和林信看到陳俊,非常高興,小跑過去一人捏了他一下,捏的陳俊腮幫子鼓了起來。

  將兩人拉回自己身邊,里正問:“昨天,你們可是和陳俊在一起?”

  林燕誠實說:“是啊,我們在和陳俊玩捉迷藏。”

  “那你們看見了什麼?有看到朱大壯和牧家大娘嗎?”里正又問。

  “看到了。”林信說,“牧大娘還給了朱大壯一個布包,說了什麼胭脂、信件之類的話。”

  周家二伯心急,他插過話問:“你們有看見朱大壯偷進芸娘家裡嗎?”

  林燕點頭:“有,芸姨家裡我們玩的地方不遠,我們看到了,他翻牆跑進去的。”

  里正摸了摸兩個小孩的腦袋,“行了,你們去玩吧。”

  重新看向陳桂紅,顧方游問:“你還有話說?”

  陳桂紅努力保持鎮定,“我當日的確是給了朱大壯一個布包,但那是我看他掉了,撿起來還給他的,這能夠證明什麼。”

  她臉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了,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露怯,否則就完了。

  她的目光落在牧琛身上,表情非常無辜,試圖讓牧琛幫自己一把,“琛兒,你是知道伯母為人的,你說我與芸娘、岑樂無冤無仇,哪至於如此歹毒,要這般陷害他們?”

  牧琛抿著唇,沒有答話。

  他一直都知道,陳桂紅是個瑕疵必報的,而村裡間接跟岑樂結過怨的,只有朱大壯和陳桂紅。

  陳桂紅見牧琛沉默不語,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底深處隱約帶著凶意,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藏不住了,可她不是直接發火,而是掉下眼淚,哭訴道:“天啊,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

  她哭喊著牧江遠的名字,替他、替自己委屈道,“遠兒,你可真是好的,當年為何捨身救牧琛這個白眼狼啊,害自己變成殘廢不說,你可知道,他見你娘被人冤枉,都不出面反駁的……”

  岑樂抬頭看牧琛,緩緩比劃:“你還好嗎?”

  牧琛搖著頭,攬在他腰間的手更用了力,“無事。”

  牧江遠當年救了他,這份恩情,他一直記在心裡,沒有一次忘記,而這十年來,他都在報恩,哪怕是鬧到衙門裡,他的所作所為,也已無愧天地,沒人能夠說他了。

  果然,陳桂紅不提牧江遠還好,一提出來,立刻就有村民替牧琛說話了。

  “這話你可不能這麼說,牧琛這些年來,可沒少給你們家銀子,你們家那房子,你頭上的金簪,還有牧磊讀書的銀子,哪個不是牧琛出的?”

  “是啊是啊,要我說啊,就算是你家牧江遠好好的,你們家也不一定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過。”

  “可不是,牧琛做得夠好了,你不能昧著良心說話的。”

  陳桂紅被村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火氣滿滿,理智的弦崩斷,她再也忍不住,露出了本來面目。

  “這是我的家事,與你們何干,即便我拿了牧琛的銀子,但那是應得的,我家遠兒因他成了殘廢,他就該養著我們、供著我們,就是耗一輩子,他也不冤枉!”

  圍觀的村民聽到這話,都瞪大眼睛,覺得唏噓不已。

  陳桂紅還想說話,可她突然看到了正趕來的牧春生,於是表情一收,又成了委屈無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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